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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对抗暴力读后感10篇

发布时间:2022-10-13 12:30:31

  《良知对抗暴力》是一本由斯蒂芬?茨威格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9.80元,页数:359,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良知对抗暴力》读后感(一):写得好又译得好

  茨威格对清教徒统一、单调、扼杀自由和创造力那一套的深恶痛绝,在两本传记中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茨威格写传记可以认为是“双人传”,写主角,必定把其对手也写得丝毫毕现。这本书的好处除了茨威格本身强悍的语言表现力之外,还体现在正文后的那几十页充实的大事年表,其中记叙十四到十八世纪各派哲学家的生平的主要观点,各种言简意赅,和翻译者本人是哲学专业出身必有很大关系。

  《良知对抗暴力》读后感(二):日内瓦的暴君

  一本观念先行的书。卡斯特里奥代表自由,加尔文则象征独裁。看书名就知道了作者的观点——讴歌人类自由,赞美为之所付出的种种努力与不懈精神。

  难能可贵的是,尽管它是一本观念先行的作品,茨威格却没有简单地把人物脸谱化,不论正方还是反方,都将其人性刻画得淋漓尽致。

  说说加尔文,一个有异于常人的道德狂热者、克己自律的高尚楷模。生活节制,除了布道就没有其他业余爱好(也根本没有业余时间)。据说当他终于听从了劝告,离开了办公室,随朋友出发去到郊外散步,成堆的马车便往来于他与办公室之间。它们搭载着成吨的信件,等着他一一批阅。无时无刻地工作,丝毫不得闲。一天只睡四小时,余下的时间,都奉献给了信仰事业。

  当一个人的理性强大到如斯地步,对自己都丝毫没有同情心的时候,你又如何能对抱有幻想,期望它能够在自我约束的同时,做到不用他所信奉的这些教条(这些容不得置疑的真理)去丈量其他人呢?体恤、怜悯一类的字眼,在他眼里都是有违真理的妥协。

  不,绝不可能妥协。当加尔文从幕后走上台前,决心为自己的信仰倾力战斗(把这种严酷的道德标准推及至每个世人)的那一刻起,悲剧的种子就此掩埋下了。

  无限同情加尔文。

  《良知对抗暴力》读后感(三):身单力薄的人怎么办?

  今天流着鼻涕窝在沙发上把这本买了快两个月的书看完了。断断续续的。对我这种性格急躁的人,非受到重大创伤而不能读。

  是的,最近受到了重创。

  听茨威格单纯的讲历史故事也好,或者说这背后有隐射希特勒的统治也罢。读书不在乎看到了什么,而在于当我满腔怒火的时候,能不能冷静的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并且学以致用。

  起承转合,阴晴圆缺,生老病死,潮涨潮落,大泡沫或者大萧条,暴政或者盛世,背后都有一件事情——周期。大家当然都希望自己生活在满月,开,文景之治,互联网泡沫这种上升期。但是怎么可能呢?

  碰上周期中不好的部分,有的时候是一场大姨妈的时间,有的时候就赶上十年文革浩劫。都是命。时势造英雄,但大多数人不是英雄。大部分都是被历史,或者被不好的周期牺牲掉的人。

  如何淡定的过完属于自己的一生?如何在周期中不好的部分里生存?这个才是要解决的问题。

  最近就在不好的周期里。自己碰到的事情,其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是我自己把自己的生活圈子限制死了,才会觉得工作的事情被放大到无限重要。其实没必要。好像把自己装到一个笼子里,然后说藩篱好讨厌,天天跟篱笆作斗争。我明明就可以选择更广阔,更自由,却偏偏要画地为牢。这才是最傻的部分。

  对事。书里也说,不好的事情中会孕育出好的事情。凡事都是相生相对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道理都是一样。但是怒发冲冠的时候。谁会想到这么多。

  再者,世界是同构的。结构一样,规模依次递减。大到宗教改革,小到职场斗争。历史是以power来推进的,而不是道德。历史不惩善,也不扬恶。历史只是历史。

  为什么说同构?我这么低调谨慎出出不抢风头的人,在生日这天被推到风口浪尖。原因是同事送了一面贴纸墙给我。但是公司这种地方,枪打出头鸟。马上就有人不高兴以及嫉妒的来了。连低不低调也不是我能选择的。所以时运,和命数是很重要的东西。

  就像我老板说的,这就是赌博,开,要么大,要么小。很多时候都不是我能选择的。做自己。保持自己内心的爱和丰盛。然后随波逐流。

  《良知对抗暴力》读后感(四):读《良知对抗暴力》小记

  “我们陷于被奴役的状态”--塔西佗。

  茨威格除了是位对情感有着极其细腻把握能力的作家之外,更是位充满人文情怀,胸怀正义精神,捍卫思想自由、民主独立的宽容的思想家。在<良知对抗暴力>中,他通篇克制恰当但又满含激情的文字就像一把利刃,挑出最重要的经脉,向世人讲述了一个在历史中如沧海一粟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的精神超越时代,超越时空,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如新鲜的血液给萎靡的世人以警醒。正如茨威格说的“一切意思形态和他们暂时的胜利都会随着他们的时代的结束而结束。唯独思想自由的理念-产生一切理念的理念,因而也是不屈服于任何理念的理念-会永远再次重现“。

  茨威格一直以来关心小人物或者被“伟大的历史”忘却的但却有着重要开拓精神的人物。就是那些为后人呕心沥血铺路筑桥的前辈才是最不能被忘却的,无论是做研究还是思想的论战。他不关心成功还是失败,他相信蒙田说的 “他深处险境而依然顽强勇敢,他面对死亡危险的临近而依然镇定自若,他在自己的生命被杀戮时依然用毫无畏惧和轻蔑的目光注释敌人,他不是被我们人的同类而是被命运所击倒。他被杀害了但没有被战胜。最勇敢的人有时最悲惨。所以说,令人赞叹的失败足以与胜利媲美。”

  他在希特勒的时代以以史为镜,聪明的向世人揭示当时的危险。他相信“没有权威就不可能有自由,否则,自由将会成为一片混乱;同样,没有自由也不可能有权威,否则,权威就会成为暴政”。他无情的揭露乌合之众的真面目,“他们害怕自身的自由,他们在面临生活的复杂性和责任性,处于深感厌倦而期盼世界变的有规矩,期盼有一种普遍有效,不会更改和权威性的制度,省的自己去动脑筋”。现世也有太多反对权威的人受到乌合之众的攻击,就是因为他们的斗争破坏了他们眼前的”井然有序“,而不去想这种 “井然有序”是否人道。茨威格借16世纪的人文主义者之口抨击那些小贩兜售货物似的愚蠢宣告。他说”面对那些自以为已进入到自己完美信仰的世界并且唾沫四溅的宣称要正统的教义采取暴力的人,那些人文主义者们-开明的世界公民们又怎么不会觉得非常可怕!”大多人都希望拥有和平自由的生活,而有一小部分人是那种对一切不满,并以暴力抵制为乐的爱造势之人,这种和真正抵制暴力宣扬宽容和平的理性之人是有本质区别的。

  抵抗暴力,宣扬自由的人文主义者很多,然而茨威格说,“在加尔文时代,只有卡斯特利奥敢于毅然决然挺身而出去迎向自己的命运-这正是他的永世长存的荣耀。他英雄般的敢于为受迫害的同道们说话。虽然他每时每刻都收到狂热分子的威胁,但他自己却完全没有狂热的情绪,丝毫不激动,而是以一种托尔斯泰式的坚毅表明自己的信念:不可以强迫任何人接受一种世界观;世间任何一种世俗政权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用暴力去控制一个人的良知。”

  和茨威格生活在同时代的读者是多么幸运,他的文字让你热血沸腾又让你冷静克制的去思想. 他的心里有一种人文主义和捍卫自由精神的使命。他经历过最好的时代,也经历过最坏的时代。所以如他所说:政治自由的理念恰恰是从要竭力扼杀个人自由的加尔文思想体系中演变而来,荷兰,克伦威尔统治下的英国和美利坚合众国这些最早受加尔文思想体系影响的国家恰恰最热衷于把自由民主作为立国的理念一样. 经历过了最深的苦难才有最彻底的反抗,无论这种反抗是何种形式。他也是他在书里说的“那些愤世嫉俗的把暴力统治的年代和相对比较可爱的往昔进行对照的老一代的人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渐渐死去”的那一代人。他在1936年写完这本书。1941年写完昨日的世界,1942年自尽。他像勃拉姆斯的cell sonata-OP38,"control and maturity do not mean lack of passion and vigour by any means"。

  《良知对抗暴力》读后感(五):良知对抗暴力 ——“异端”的人生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

  岂乏明时?古今中外,多少仁人志士壮志难酬,多少思想先驱颠沛流离,他们怀才不遇,甚至被当时的统治集团视为“异端”而加以迫害。《良知对抗暴力》一书中的主人公塞巴斯蒂安?卡斯特里奥正是一位在当时独裁统治者卡尔文眼中的“异端分子”,他在黑暗的时代中捍卫着自己的良知,当今让我们跟随着他,怀着崇敬之心了解作为一名知识分子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对于一个优秀的人而言,比起他人他更应有高尚的信仰,有着超越物质享受的追求。在书中可见他熟练掌握六种语言,“而且纵使在其他所有的知识领域,他的钻研热情和造诣也都堪称卓绝,以致人文主义者和神学家们翕然将他归入当时最有学问者之列。”他的优秀显而易见,我们理所当然的会认为这样的人必定是个人生赢家,拥有着这样卓越的才学,何愁不能尽情享受物质生活呢?然而他的出类拔萃不仅体现在学问,更是在思想上。于他而言物质本就不是追求的目标,他起初以全部热情投入研究,而“当他在里昂第一次亲眼目睹用火刑处死异端分子时,他在内心深处感到极大的震撼”,于是“他从那一天起就下定决心要为新的教义奋斗终生——他在新的教义中看到了自由和解放”。其实从这时起我们已经能预知这位举足轻重的学者未来将在思想界掀起怎样的风暴了,他之后的经历仅仅是他信仰坚定与正确的证明,但同样重要,多少人起初也有过坚定的信仰而后却亲手抛弃呢?

  在他身上我们可以看见一位学者应有的素养以及尊严。起初他被加尔文授予校长一职,不久当他向自己崇高的《圣经》翻译计划进军时,刚跨出第一步便遇书报审查制度的阻碍。他为此拜访加尔文申请印刷许可证,但对于不是出于自己的思想加尔文怎么会允许呢?加尔文要求自己修改后才可出版,但卡斯特里奥不让步。“卡斯特里奥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希伯来语和古希腊语的学者,身为学者的他绝不比加尔文逊色”,他决不让步,他“以自己独立的人格坚贞不屈地回答说说:他的所作所为没有违背自己的良知,他不可能答应去做自己不能够照办的事情”。这就是学者的尊严啊!他开始真正地了解加尔文,知道加尔文的独裁暴君本质,但是他仍然不做一点的让步!“卡斯特里奥可不愿呼吸这种禁锢思想的牢房里的空气”,他主动辞职,离开日内瓦,“宁可承受最痛苦的贫穷,也不愿意让自己被人用神职人员的俸禄收买”。卡斯特里奥是个在学术和为人上谦虚的典范,从他的笔墨与言论中可见,但这不影响他是一个坚定的人,无傲气而有傲骨。他坚决捍卫着自己的信仰与尊严,在精神层面不做任何妥协与让步。我不禁审问自己,如果只要在一点微不足道的地方屈从于权威便能获得地位与财富的保障,我们的选择会是什么呢?除了从学术角度被真正说服外,纵使世人嘲笑、说我们愚蠢,我们仍然能够坚持自己的理念直到死亡吗?

  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卡斯特里奥这位“甚至被某些人称作当时最博大精深的学者”为了坚持自己的良知与当局对抗,不复被提供足以养家糊口的职位,“将不得不一辈子从不间断地去干低贱的苦力活”,这也是他中年早逝的重要原因。书中的话语感人心扉:“卡斯特里奥从来没有不工作的白昼和深夜。这个到处找活干的学者从不知道旅行的乐趣,从不知道安逸,也从不知道巨大的荣誉或者财富会带来官能的享受。这个崇尚自由的思想精英宁可让自己沦为永远贫穷的奴隶——宁可出卖自己夜间的睡眠,却不愿出卖自己良知的独立:他是那些不事张扬的思想精英们的了不起的楷模——他们不为世人所见,即便是在被人忘却的慢慢黑暗之中,他们也依然为自己认为神圣的事业——为言论的不可侵犯,为自己的信念享有不可动摇的权利——而奋斗”。

  他的一生就是信仰的体现,当他出面为塞尔维特辩护以批评加尔文的独裁时,立即遭到对手及其帮手的猛烈攻击。当只身一人对上一个统治集团,学术上的谴责对上辱骂性的人身攻击,而且言论自由还被限制的时候卡斯特里奥所表现出的只是一个虔诚的新教徒的形象,他至始至终呼吁着宽容与平和交流,无论对手向他投来怎样的匕首,他只是递还一封和解信,希望加尔文能和他和解,希望加尔文能和自由思想和解,希望不同的思想之间能够和解,而他又怎么不知道他已时日不多,他又怎么不知道他是不能活着见证真正和解的那一天呢?不过他也知道呀,就算自己见不到,那一代人见不到,他的理念的贯彻以后一定是会被见证的。为了人类美好的未来,鞠躬尽瘁,死又何妨?

  这可能就是知识分子的最高境界了吧,人们从此只能与之平齐,不能再超越。

  注:引号内引用书中原句

  《良知对抗暴力》读后感(六):异端的权利

  一个朋友说,他在阅读斯蒂芬?茨威格的《良知对抗暴力——卡斯特里奥对抗加尔文》时一次次失声痛哭。这似乎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 一个觉得孔子比耶稣可爱的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怎么可能会在阅读这样的一部历史性传记时失声痛哭呢?尤其这部优秀的传记写的是一个神学家和另一个神学家的对抗。同时,我们也很难理解,像伏尔泰(伏尔泰在西方曾被称为“主的敌人”,他不拜耶稣,拜孔子),施韦泽(1952年诺贝尔奖获得者,二十世纪人道精神划时代伟人),黑塞这样的思想大师为什么一次次称扬中国古代哲学家们的思想。除了人性在最根本的地方是一样的之外,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么?孟子将人性解释为恻隐之心,耶稣讲宽容——要爱你的仇敌!

  加尔文这个名字对于中国人来讲或许有点陌生,他在西方却大名鼎鼎。马克斯?韦伯在他的不朽名著《新教理论与资本主义精神》曾经对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大加赞扬,认为加尔文所倡导的坚忍等精神促成了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美国的《独立宣言》深受加尔文思想的影响(加尔文在美国被奉为“信仰之父”),法国大革命时的《人权宣言》又深受《独立宣言》的影响。因此,加尔文在西方被奉为福音派的伟大导师。

  卡斯特里奥这个名字就更为陌生了,如果不是因为茨威格这部优秀的传记,我们几乎不可能知道这个人曾经存在过。历史无所谓道德,无所谓正义,在很多时候都是如此。因此,才有那么多失败了的英雄(蒙田称卡斯特里奥对加尔文的反抗是足可与胜利媲美的失败)被湮没。

  茨威格在写作这部被托马斯?曼(德国文学家,1929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高度称赞的书时正被纳粹迫害,旅居英国。在写作这部优秀的传记之前,茨威格对卡斯特里奥和他的英雄事迹并不了解。一个喜爱他的作品的女孩子写信给他,希望他能为这位不朽的斗士写一部传记,对茨威格正在进行的斗争也是大有好处的。在历经几个月的辛苦之后,1936年4月,《良知对抗暴力》一书正式在英国出版。这本书的出版立刻引起巨大的轰动,无论是对它的赞扬还是诋毁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作家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心情格外沉重,加尔文的思想独裁使他反感,使他愤怒,但是他心中更多的是悲哀。一个耶稣的信徒怎么可以残忍地杀害另一个耶稣的信徒呢?即使是大力赞扬这本书的托马斯?曼在一战的时候还大力鼓吹民族主义呢,这位杰出的作家这样说——谁要是指望为了所谓人道、理性或英国那一套东西,德意志的特性就该从地球上消失的话,那他就是犯罪。为什么有着共同信仰的人们要自相残杀呢?为什么欧罗巴的子民要让这块美丽的土地上淌满鲜血呢?茨威格感到无望的痛苦。

  我们无法理解,一个像加尔文那样一次次称呼自己的兄弟为“狗”的人怎么可能是人人敬仰的导师呢?而一个像卡斯特里奥那样主张宽容主张思想自由的民主斗士为什么会湮没达三四个世纪之久?只有当自由受到最最可怕的侵犯时人们才会想起他来,才会想起他当初单枪匹马地反对加尔文的英勇事迹来,并从中获得许多力量。难道事实真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玛佐夫兄弟》中宗教大法官说的一样——我们绝大多数人害怕自由?

  因为对基督教教义的不同理解,西班牙的青年塞尔维特被加尔文——一个不应该具备世俗权力的布道师——关进了监狱,并判处火刑。加尔文是新教运动的领导者之一,他们反对罗马教皇,反对宗教裁判所,反对酷刑。然而,现在,正是这个反对宗教裁判所和酷刑的人要烧死和他意见不同的神学家!在经受种种非人道的待遇之后,塞尔维特和他的著作被绑在广场上用小火焚烧(为了尽可能使他受折磨)。

  这个要求自由,认为人人都可以自己去读《圣经》领会主的旨意的青年就这样被小火活活烤死。自由和专制的斗争似乎应该画一个句号了。伟大的人文主义者伊拉斯谟和杰出的散文大师蒙田在面对思想专制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然而,卡斯特里奥却要挺身而出为这个青年说话,他要求重新审判,并从神学和政治两个角度证明了塞尔维特完全无罪。加尔文这种做法无疑是谋杀。这大大触怒了加尔文。这位思想专制的暴君和他的无头的追随者们站出来和卡斯特里奥辩论,但都被卡斯特里奥一一反驳。为了诋毁卡斯特里奥,加尔文对卡斯特里奥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一再说卡斯特里奥是“疯狗”、“无赖”,偷木贼(真实的情况是洪灾爆发,卡斯特里奥和另外一些人冒着生命危险把木头打捞上来,他们还因此受到了巴塞尔政府的奖励),卡斯特里奥用一种格外轻松的宽容的笔调反驳(他自始至终都很友好地和加尔文对话),并一再重申宽容,一次次向加尔文伸出和解的手去。和所有的喜欢专制的暴君一样,加尔文拒绝和解,他只要服从。暴跳如雷的加尔文希望通过巴塞尔政府的权力遏制卡斯特里奥,被巴塞尔公府拒绝。不幸的是,和卡斯特里奥交好的奥基诺受到指控,其因从《圣经》出发论证一夫多妻制合于法律而被整个基督教世界视为仇敌。(奥基诺不久被逐出苏黎世,当时他已经七十六岁,当地的教会还给任何一个有教堂的地方写信,说不要接纳这样一个罪人。这个可怜的老人在12月的冬天里翻越雪山,希望寻找一个自由的地方,不久在乡间的道路上死去。)卡斯特里奥受到牵连,他似乎预见到了他和塞尔维特一样的命运。不过,辛劳一生的卡斯特里奥在还没有走上裁判所之前很幸运地去世了。

  卡斯特里奥的伟大不在于他反对加尔文的思想专制,而在于他反对一切形式的思想专制。因此,天主教和新教都对他格外痛恨。他同时受到压制压迫。然而,卡斯特里奥拒绝投降。他一次次反驳天主教和加尔文教派,一次次倡导宽容。否则,战争就会在这块土地上蔓延,造成无数的流血和悲剧。卡斯特里奥不幸地预见了这一点。他去世后一年,法国就爆发了长达三十年多达八次的胡格诺(也称加尔文派)战争。正是因为这样,后世的伏尔泰,卢梭,巴尔扎克提起卡斯特里奥来总是充满各种赞誉之词。

  茨威格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力图做到公正,他要赞扬卡斯特里奥,但绝不偏激地指责加尔文。在最后一章,他用生动的笔墨向我们展示,作为宗教改革家的加尔文是多么了不起。然而,这种赞扬难道不是对加尔文的讽刺吗?

  茨威格最后不无睿智地提醒我们——恰恰是当我们觉得自由已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而不再是神圣的拥有时,一种扼杀自由的神秘意志就会在本能世界的黑暗中悄然滋生。每当人类为和平高兴得太久和太无忧无虑时,炫耀武力的危险的好奇心和嗜好战争的罪恶的乐趣就会侵袭人类。三年之后,二战全面爆发,茨威格也移居巴西。他在那里受到很好的待遇,每次演讲都是万人空巷。然而,这位善良的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作家终于因为无法忍受人类的自相残杀而自杀了。

  对我们这样一个不语怪力乱神的国家来说,因为宗教信仰而流血似乎不可能。不过,任何形式的思想专制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还记得,或者还知道半个世纪之前那位最伟大的记者,我们就应该承认这一点。因此,阅读这样的一本书,事实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背后的理念——人性的内涵。

  感谢茨威格!倘若他知道有无数的人因为这样的一本书而痛哭时想必会感到莫大的安慰。

  白夜

  壬辰年三月十六日

  读茨威格《良知对抗暴力——卡斯特里奥对抗加尔文》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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