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胡须花白的智者早晨出门，迎面碰到一条正在沿街边踱步的狗。智者赶紧躲开一些，好让它顺利通过。不料，那条狗抬起头来，嗅了嗅智者走过的脚印，回头用愤懑的眼神斜瞪着智者。智者跑开已然来不及，于是开口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躲避着你，为何还要盯着我看？你是哪家的狗？”

　　那条狗对着智者狂吠起来，三两声后，龇牙裂嘴，猛地前窜两步，欲搏击智者。

　　智者心胆欲裂，顺势捡起地上的砖头，朝那条狂吠的狗扬了扬，算是对它的弹压。那条狗赶紧溜走。

　　智者回归心静，继续前行。百余米后，路经一拐弯处。忽然裤腿被咬，紧接着钻心疼痛。定睛一看，还是那条狗。它死瞪着两只恶狼般的毒眼，用尖锐的牙齿咬紧裤脚，四条腿前蹬，十足的野狗。

　　过路人一律睁着怪眼、笑哈哈地朝智者的方向看，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智者孤立无援，被那条凶恶的狗扑倒，拽离地面，又摔倒。如此反复，精疲力尽，声音嘶哑。

　　狗的主人远远赶赴而来，朝着狗吹了几句口哨。那条狗更加气焰嚣张起来，对着四周不停狂吠，狂吠，再狂吠。过路人纷纷然四散而逃。

　　智者愤怒，一跃而起，捡起地面上的石头，死命地朝狗砸去。击中，委琐的恶狗惊恐地望着智者，怯怯地问道：“你怎么敢砸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人间的野狗！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无是生非，信口龇黄，为一己之私利，四处鼓唇摇舌，扰乱乾坤，搅人安宁，是何居心？”智者愤怒已极！

　　那野狗愈加惊恐，夹紧了尾巴，朝后躲避，怯懦地问：“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智者声色俱厉，指着恶狗大骂：“你原只不过是流浪街头的丧家之犬，是我等看你可怜，将你救起，饮以水，饭以食，得而不死。可你哪里懂得感恩？你家母犬得疾欲死，又是我等奋力相救，得以活命。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早已抛之脑后，成了过眼烟云。你哪里还是一条狗，分明是人！”

　　那条狗低下头，用狗眼的余光朝四周看看。

　　“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为讨好巴结，你坏事做绝。一朝失势，便恶狠狠对我狂吠，恶语相加。还不去死，活着何为？”智者愈说言辞愈为激烈。

　　四周的人围观过来，密不透风。狗的主人趁混乱，夺路而跳。只有那条丧家的乏走狗，用胆怯的目光朝四周瞅着，想找个缝隙，趁机逃路。

　　智者脸色愈加铁青，指着狗头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做你家主人的时候，你投机钻营，不断在我四周打转，摇尾乞怜，企图获得丁点儿好处。一旦你做了别人家的走狗，你还是摇尾乞怜，你背信弃义，跳出来，朝我狂吠，以此博到新主人的厚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我家新主人待我比你好呢？受人之恩，听人趋使。这有何怪？”恶狗愤愤然。

　　“你个变色龙！你先是告密，后又造谣。你简直就是人！”智者语无伦次。

　　四周的人们渐渐清醒过来，纷纷指斥恶狗。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硬石，对着狗头猛地砸去。周围的人大呼相应，各种硬物纷然落在野狗的身上。

　　智者腿在流血，心在颤抖，木然地望望狼狈不堪的野狗。

　　野狗奄奄一息，抬起沉重的狗头，睁开血肉模糊的狗眼，哀哀地叫道：“我是狗，不是老鼠，‘老鼠过街，才人人喊打’呢！”

　　众人振臂高呼，齐声呐喊：“打死你这狗东西！你这个阴险狡诈的东西！你不是一条好狗，你简直就是一个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