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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爱可以创造奇迹——阿尔莫多瓦的《对她说》

发布时间:2022-10-06 17:12:25
故事的开场,是一家戏院,贝尼诺与马克同时在看一出戏剧,马克被剧情感动到落泪,贝尼诺由此记住了这个侧脸看着很寂寞的男子。剧目散场之后,阿尔莫多瓦并没有安排这两个人相遇,他只是让他们各自起身,朝着各自必将面对的爱人与宿命里走去,直到命中注定的再次相遇。 马克邂逅了一位女斗牛士,她的刚毅与美丽打动了马克,使得马克最终战胜心底的孤独,与她走在了一起。而贝尼诺呢,一直站在舞蹈教室对面的家里,默默观望这个叫阿丽西娅的女孩子,旋转,舞蹈,微笑与哀伤。贝尼诺有着阿尔莫多瓦故事里主角共有的模样,沉默寡言,木讷阴柔,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坚忍与持久。他对阿丽西娅卑微却绵长的爱,可以说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如果女斗牛士没有因为意外受伤入院,如果阿丽西娅没有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那么马克与贝尼诺也永远不会在这样的一间医院里再次相遇。故事在一场场意外之后,将这两个孤独的男人联系在了一起。 马克对于生活的态度从来带着深刻的逃避与恐惧,所以当爱人躺在医院不省人事的时候,马克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而贝尼诺呢,他与马克的态度那么不同,他承担起了照顾阿丽西娅的工作。多数人将贝尼诺照顾昏迷的阿丽西娅,理解为贝尼诺对深爱之人的一次软囚禁。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囚禁这样一个冷酷的词,不应用在这里。支持贝尼诺一年又一年默默付出的动力,只源于心底对于这个女子深切的爱。那么,当所有努力的动力来自于爱,囚禁这个词便根本不该用在这里。对贝尼诺来说,阿丽西娅的昏迷,反而打破了他与人沟通的障碍,他可以自如的与她说话,给她剪指甲,洗头发,洗澡,按摩。镜头极具温情与细腻,在贝尼诺整整四年的看护里,阿丽西娅静静地躺在那里,容颜没有一丝变化,宛如梦中美丽的公主,安静柔美的叫人不忍打扰。在贝尼诺的鼓励与帮助下,马克开始从逃避里正视问题,终于走进了那间病房,那里有他最爱的斗牛士。 影片表达了那么一种奇迹,语言可以打破孤独,唤醒植物人。在贝尼诺日复一日的对她说里,阿丽西娅终于被唤醒。当然,这里阿尔莫多瓦并不是在说什么科学上的奇迹,而是爱的奇迹。贝尼诺对于阿丽西娅的爱,使得阿丽西娅从昏睡中醒来。只是,当阿丽西娅醒来的时候,贝尼诺却因为强奸罪深陷囹圄。他被控诉在照顾阿丽西娅期间,强奸了阿丽西娅并使得她怀孕。在处理贝尼诺与阿丽西娅发生关系的情节上,阿尔莫多瓦显得含蓄而暧昧。他并不希望用性来干扰这部影片所要传达而出的,对于同性与异性之间的“纯爱”主题。所以,他只是巧妙地截取了无声电影《萎缩的爱》中长达7分钟的镜头。被缩小的男主人公在她爱慕的女人睡觉的时候钻进了她的身体。用这样的一个段落,来表达贝尼诺与阿丽西娅之间的关系,让观众联想到贝尼诺的举动。 在监狱的贝尼诺从马克那里知道了阿丽西娅苏醒,孩子不幸夭折的消息。他知道自己四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可是却再也不可能见到自己深爱的女子。于是,贝尼诺很自然的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对于阿丽西娅来说,贝尼诺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贝尼诺对她的感情,她一无所知。这才是影片最叫人凄婉的地方。在影片的最后,阿尔莫多瓦让马克和阿丽西娅在戏院里相遇。同样的戏院,同样的剧情,马克同样落下泪来,这一回却是阿丽西娅注意到了这个默默落泪的男子。影片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作了暗示,或许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马克会代替贝尼诺继续爱着阿丽西娅,把她所有的事情“对他说。” 阿尔莫多瓦自言,《对她说》是他的一个梦境。他就拿这个梦境般凄美的传奇故事,来唤起我们对于爱情最初的幻想,纯粹浪漫,凄婉动人。贝尼诺的对于阿丽西娅的爱,带着病态带着决绝带着卑微也带着最为纯粹的真心。阿尔莫多瓦是要告诉我们,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创造生命的奇迹,那么这个东西,只有一个名字,它就是爱,也只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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