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快乐工厂
《快乐工厂》是一部以新加坡风化区为背景的电影,我没去过新加坡,完全没有想到印象中保守的新加坡竟然会有合法的风化区。片子开始听到张露唱的老歌〈给我一个吻〉,感觉很怀旧,然后出现榴莲、山竹、佛像、餐厅,带出了这个小区的生活实况;但是镜头一转,出现了大量情趣店、色情广告牌、各式大小宾馆的镜头,最后接到了车水马龙的夜景。这里带着浓浓的古意,不大像是想象中的新加坡,原来这个叫做「芽笼」的小区,并没有因为都市的现代化而改变,甚至被新加坡政府定为古迹保护区。这里有好吃的小吃摊,可以解决民生问题,还有风化场所,也是在解决民生问题。《快乐工厂》让人联想起扬凡拍描写60年代新加坡人妖风化区的《妖街皇后》,该片的英文片名Bugis Street就是当时风光区的街名。《妖》片的结尾,镜头从古老的小区拉远,看到现代化的高楼。这部《快乐工厂》似乎延续了《妖》的结尾,继续讲述新加坡的夜生活故事。
这部片共有三段发生在芽笼的独立情节,叙事风格非常极简,主要人物并不多,导演似乎故意把人物描写成「路人」的感觉,他们只有一个身分,例如:军人、母女、妓女、吉他手……甚至泰国演员阿南达饰演的男子,演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他说英语,穿Sex Pistol的衣服)。导演完全舍弃了人物更深层的背景脉络,彷佛在这个地方,大家只是要来爽一下,我们说了再见之后,此生可能永远不会碰面,所以我也不必对你了解太多。片中的对白也非常少,几乎没有什么高潮起伏。反倒是对于芽笼区的描述,带着纪录片风格:马路上花枝招展的妓女,沿街拉客的皮条客,简陋庸俗的love hotel,好像很好吃的路边摊,甚至还有一段小访问。导演似乎想把一个让他很着迷的地方(芽笼),和一种他很喜爱的美学(极简)努力地结合在一起。
这部片的组合很特别,导演是泰国人(《美丽拳王》),背景在当代新加坡,演员有台湾的杨贵媚,泰国大帅哥安南达(《鬼影》),以及许多年轻的新加坡演员。其中最敢的就是罗子函,这位非常可爱的新加坡演员,当过导演和编剧(《单》),身材超好也很敢脱。他饰演一个害羞的阿兵哥,第一次找妓女,在等待性伴侣洗澡出来之前,不知道该做什么事,于是把老二掏出来弄到勃起,还用手给它打一下弹回来。这段表演蛮长的,却真实地描述了一个处男的心情。另一段戏描写他的阿兵哥朋友在外面等他打完炮,一面幻想(或回想)自己和他在床上热情做爱。这段戏到底是回忆还是幻想,导演也不想多解释。重点是在这段男男激情戏中,又出现了另一根勃起的屌。导演努力要让演员露屌的精神,只能说他延续了《美丽拳王》那种对于男性身体的迷恋。连完全不知道脉络的阿南达,最后也要穿小内裤秀一下。然而这些似乎若有可无的男性裸露并不是在哗众取宠,毕竟在一个描写色情场所的故事中,女人可能是被欲望(或践踏),但是被满足欲望的还是男性居多,导演利用大量的男性裸露,采取了一个另类位置来看待性贩卖行业。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罗子函嫖妓的那场戏中,没有看到妓女在洗澡的画面,却看到他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然后搓老二。希望台湾上映的版本保留了这些精彩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