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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离开》影评:让人感到压抑和悲伤的电影

发布时间:2024-08-02 20:53:25

  
在我看过的土耳其电影中,男权主义和家长制的影子总是频频投射,有时候是故事背景,有时候就是故事的主题。相应的,女人在土耳其电影中常常是颇为弱小悲剧的角色,她们时有抗争,却又常常在大环境中无力的被淹没。《当我们离开》是又一部让人感受压抑与悲伤的电影,一个女人,想要从娘家寻找受伤后的宽慰,却发现无处可以栖息,唯有从一个地方离开,再从另一个地方离开,在一个男权与家长制传统之下永无宁日。

影片由主人公Umay不堪忍受丈夫对她和儿子的殴打,毅然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前往已经移民德国的娘家开始。试想下,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中国会是如何的情况,想必,女儿她爹娘气个半死,女婿不登门谢罪,痛彻心扉的承认错误,休想把女儿领回去。而如果姑娘再有两三个火爆的亲身兄弟,搞不好抄起家伙就要找姐夫理论理论了,但是在影片中的土耳其家庭确是另一番景象。影片开场不久,就见Umay躺在医院,足见受到的暴力之深;接着康复后的Umay回到家,在餐桌上,丈夫即可以暴怒的对儿子抽打,将妻子狠狠推到,足见其暴力倾向已成习惯,不可逆转;而当晚,丈夫无视妻子心中悲苦,毫无温存的爬上妻子身上之举,足见其对妻子感受毫不在乎,你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做爱”,只能视之为“性交”,因为妻子毫无反应,如一根木头呆滞任丈夫泄欲,而到了这里,足见两人已毫无感情而言。短短不到十分钟的叙事,就将故事的社会背景,人物情感勾勒完毕,让Umay的出走显得顺其自然,从这十分钟,导演的功力就令我欣赏。

Umay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出走,同时,从我最初角度看,她也有出走的基础,那就是父母远在德国,否则她连逃的地方都没有。想想吧,回娘家,那是亲身父母和兄弟啊,去的是德国,法制健全的西方国家,制度上是没有对女性的歧视,更不会放任女性在家中被殴打的啊。结果,这份期待很快被打破,德国作为土耳其移民众多的国家,其移民早就形成了一个自己的圈子,保存着一份民族的传统和氛围,当然,其中也包括男权。而作为其中的一个家庭,Umay的大家庭,虽然存在于德国,但是你依然感受到的是一个传统的土耳其家庭。于是,倔强的Umay猝不及防的在自己的大家庭受到了更令其心痛的灼伤,父母对其受到的委屈其实也感到心痛,特别母亲看到女儿悲伤的伤痕后,更与其抱头痛哭。但是,很快他们便“冷静”下来,对女儿愈发冷淡,希望她早日回到丈夫那里,因为这样的出走是“丢人”的。而这个时候,文化的压力和对亲情的扭曲也被导演暗中表现,社区中的土耳其人对Umay家族成员指指点点,一时间道德上,这个家庭受到孤立,愈发难堪,而这又让Umay与父母的裂痕加剧。

而片中Umay与妹妹和弟弟的亲情关系的崩裂则是影片最大痛点,和很多姐妹一样,Umay回答家中后,妹妹兴奋的同她聊天,跟她讲自己的爱情故事,憧憬着少女的梦想。而作为被Umay带大的家庭中最小的弟弟,更是与姐姐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这与家中一直对Umay持有敌意的长兄形成鲜明对比。从家中几个男人身上,我们就可以感受男权文化在不同层次男人身上的影响,父亲保持传统,要维系家庭尊严和稳定,同时又带着对女儿的爱,所以他的男权思维表现在坚定的原则,谨小慎微的处理上,慢慢地给Umay施压,迫其“幡然醒悟”;而家中的长兄,已经在社会历练一段时间,慢慢要成为家庭顶梁柱,心理上总是试图刻意表现自己的坚强和男子气概,而正如我在另一部表现男权的土耳其电影《三只猴子》评论中所说,“男人都有着懦弱和胆怯的一面,却总是通过一个女人来发泄和树立自己“男子汉”的脆弱外壳。”,于是,他对Umay敌意最深,他从Umay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可能受到的女人的挑衅,所以,他的男权思维坚定,同时流于表面,举措最为强硬。而对Umay的弟弟来说,男权思想尚未树立,所以对于姐姐的难处,更体谅,还尽力协助,他和妹妹成为了Umay在家中唯一的希望。然而,社区文化和氛围的压力最终压迫了这脆弱的希望,妹妹因为姐姐“丢人”的行为,导致无法被恋人家族接纳,让她对姐姐心生怨恨,她无法冷静考虑这一困境的源头正是对其姐姐和她都造成伤害的男权文化,而是更顺乎常理的要拯救自己的爱情,而Umay的妹妹和母亲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制度和传统受害者下意识的求稳定的行为,常常正是维持这恶的传统绵延下去并伤害她们更多姐妹的关键力量。于是Umay与家庭被迫划清界限,甚至无法参加妹妹的婚礼,当她闯入婚礼,试图发出一个坚强的女人的呼唤时,却遭到了弟弟和哥哥轮番的辱骂和殴打,特别弟弟终于向姐姐扇去一个耳光时,Umay绝望的眼神和呼唤注定了她寻求家庭庇护的失败。

《当我们离开》是一部有股“狠”劲儿的电影,它不寻求什么大团圆,就是要把现实赤裸裸的暴露出来。Umay在国内无望,因为那里的男权传统根深蒂固;Umay在国外无望,因为她依然要寄居于那里移植过去的传统;Umay在自己的家族无望,因为传统之恶正是投射于一个个这样的家庭中才得以延续;Umay甚至独立也无望,一个人打拼本已艰难,她还不得不承受她试图远离的传统势力的一再骚扰,而爱情的萌芽看上去也微妙的让人感受不到希望。所以,哪怕最后,看似Umay与病重的父亲有了一丝难得的亲情的对话,导演却依然通过Umay的兄弟们,也就是男权传统延续的下一个接棒手,留给Umay一个痛彻心扉的伤痛,Umay呼喊着,抬着儿子行走于街道,留下一个问号般的背影:她的希望承载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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