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影评:残缺的美让人唏嘘!
本片根据曾获美国国家图书奖的著名作家查尔斯·弗雷泽的同名畅销小说改编。英曼是美国南北战争末期一名受伤士兵,在灵魂仿佛燃尽之后,对家园强烈的渴望支撑他站立起来,踏上了艰辛漫长的归家旅程。他的情人艾达则在山影交错的乡间忍受孤独,度过了失怙独立的蜕变期,学会了如何与粗砺尖锐的生活抗挣。战争摧毁了一切,而依然兀立的冷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他们回忆与想望的地方——一个即使你所信仰的天堂已然破灭,却仍能为你疗伤止痛的美好国度。
在《冷山》这部“战争与爱情”的史诗大片中可以看到不少经典之作的影子,诸如荷马史诗《奥德赛》中险象环生的回家旅程、本片导演安东尼.明格拉1996年获九项奥斯卡的代表作《英国病人》中缠绵悱恻的爱情、备受赞誉的典范之作《乱世佳人》中浓厚的家园情结以及深刻的人性刻画等。尽管《冷山》没有《英国病人》中金灿灿的黄色带来的愉悦,始终贯穿的冷色调给人难以阻挡的萧杀寒气与压抑;或许其对充满历史沧桑感的战争史诗性也远不如《乱世佳人》;甚至该片男主角的逃亡旅程都没有《奥德赛》那样充满奇思妙想……
先撇开该片那些生存与死亡、命运与选择、希望与失落、勇气与恐惧等宏大的主题不说,单是那构思巧妙且富于波折的感人故事就颇为引人。影片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双线叙述结构,一边是男主角英曼(裘德.洛饰)从前线战场上的大逃亡,一种回归;一边是女主角艾达(妮可.基德曼饰)在后方重建荒芜的家园,一种等待。影评当英曼穿过战场的炮火,避过血腥的追杀,熬过极限的饥寒,抵挡住温香软玉的诱惑,终于历经艰辛、九死一生地回到“冷山”;当艾达这个柔弱女子面对老父辞世、恶霸横行、濒临绝境的萧条庄园,始终能坚守信念,在贫困不堪中苦苦守候,终于等到情人回来;正当我们为男女主人公山重水远的再度重逢而如释负重欣喜落泪,并一同想象着那美好未来的时候,却不料一夜春宵之后竟是……这种极度煽情的情节、残缺的悲剧美又怎能不让我们凡夫俗子感慨唏嘘,身受感染呢?
自影片以开场字幕的出现方式开始,一个波动的视觉形象就提示观众所谓“水中倒影”的意象所在——一种建立在幻觉意识上的“事实”。即影片有意引导观众区分什么是客观真实,什么是主观臆造。事实上,男主人公早在那场匹特斯堡围困战中业已丧身,影片着力构设的他的归乡线索并不真实存在,而是女主人公想象出来的,就像她在邻居的井中用镜子照见的倒影。
由此,《冷山》就不简单了,作者通过在叙事上投入一个个隐喻与象征,令人无从回避那个召唤着我们进入的深层结构。它显露出女性主义的电影立场,不仅因为片中的男性角色普遍是暗淡的;更在于在他们的衬托之中,一个个鲜活的与命运坚韧抗争,从而顽强生存下来,并各自完善了人性的女性形象是光彩耀目的。
如果说影片对女主人公乡居生活所进行的描述,倾向于用现实的残酷逼使她放弃昔日的尊贵与浪漫,那么在她想象中所呈现的恋人归乡的历程,则依然满含着粗砺生活所难以磨灭的,那源自天性的那一份浪漫。这种女性特有的细密的浪漫,在片中幻化为那条引领男主人公归乡的美如梦幻的道路,并且具像为归乡历程中所发生的种种事件。事实上,男主人公的遭遇正吻合了一个充满想像力的可爱女子为未婚夫设置的种种考验:小屋中的女人们考验他对爱情的忠贞,怀抱孩子的母亲考验他的男子气概,密林中的女巫考验他的信念与意志……最终,理想中的人儿通过了所有的考验,神奇地归来了,但同时也来到了现实与臆造不可共容的时刻。于是,在一场真实发生的枪战中,她的浪漫升华了。她将自己的恋人组织进枪战中,是对自己射杀敌人的勇气的解释。战争终于使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逐渐成为一个敢与生活抗争的成熟的女人。影片在最后表现了她的坦然,在一次次幻想之后,她终于在想象中将爱人埋葬了,新的生活也就此开始了。正如她在井中望见的不再是自己的恋人,而是蓝天、白云与阳光。影片在舒缓与优美之中表达了人性成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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