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人的差异
《大宝的婚事》(作者王杰)和《狗窝》(作者葛玉莹),两篇小说讲述的故事虽然不同,但却表达了一个共同主题,这就是两代人之间的“差异”。只是前者讲述了一个母亲和儿子之间的故事,后者讲述了一个父亲和儿子之间的故事。
《大宝的婚事》以饱含热泪的笔墨,歌颂了伟大而至深的母爱。儿子29岁了还没有成家,这成了母亲的一个心病。为了使“整天喝酒赌钱”,将“家底糟蹋尽了”的儿子“争气”,母亲不惜以背着欺骗儿子的骂名,用意良苦地给儿子介绍了一个电影女演员,其实那只是一张照片。待到儿子发现受了骗,母亲却永远地离开了他。然而,由于那张照片的作用,儿子却奇迹般地改变了一切。他“整天里里外外地忙碌着:种草莓、种西瓜、种孩儿参。到了秋天又上山砍柴,硬是自己烧出了三万块青砖”,第二年又造起了三间青砖大瓦房。儿子终于有了出息,可母亲却已经含笑离去。当儿子终于明白了母亲的心意时,他所能做的,只有“久久地跪在母亲的面前。”
如果说《大宝的婚事》所表现的是上一代人对下一代人所付出的无限之爱的话,那么,《狗窝》反映的则是下一代人对上一代人所欠缺的应尽之情。
《狗窝》的主人公老何,“因为祖上丢下的两间旧瓦房已经墙歪檐倾,岌岌可危”,打算去找“做生意发了大财”,在东郊弄了块地皮大兴土木建新楼的儿子、媳妇,帮他将“老宅旧屋”修一修。可是,当他“一脚高一脚低地好容易走了三里多路,寻摸到儿子的新居”时才发现:儿子全家三口人,不仅造了“一幢小洋楼煞是漂亮气派”,就连他以为是为他造的、实际上是为儿媳妇抱着的那条“戴金链的小洋狗儿”造的狗窝,也是“用料很高档,墙皮贴瓷砖,室里刷涂料,铝合金窗框……”于是,“老何急火攻心,眼睛一黑,昏倒在地。”自己住的那个“谁见了都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声‘狗窝’”的老屋,与眼前儿子儿媳妇家造的“用料很高档”的狗窝相比,老何怎么会不感到自己还不如儿子儿媳妇养的狗?!作者以同情的笔调刻画了老何含辛茹苦将儿子培养成人,到头来儿子却不把自己当人看的遭遇,同时也以辛辣的嘲讽鞭挞了小何与妻子的忘恩负义、忤逆老人的卑劣行经。
文学是社会的反映。这两篇小说讲述的故事,在我们生活的周围不乏其人。而作者又是以充满激情的笔触——无论是褒还是贬,是表露还是含蓄,是歌颂还是暴露——来叙述故事、刻画人物,在人物的身上寄托了作者的爱与憎,以艺术的形式再现了生活的真实。因此,我以为这两篇小说是成功的。
尽管这两篇小说的叙述角度不同,叙述语言有别,但是,在把握小小说的特点,恰当截取生活中的片段,合理安排人物和事件的矛盾冲突,深刻挖掘文章主题上,都有异曲同工之处。更为巧妙的是,两篇小说都选择了一个“道具”作为故事的中介物:一为照片,一为狗窝,从而聚集起矛盾的焦点,加大了小说的艺术表现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