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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江苏网络诗歌的盛会

发布时间:2022-11-28 18:15:19

  2007年下半年,我和几位朋友选编了一本《江苏网络诗歌选》(2007年卷),本书共收入116位作者的诗歌新作,这些作品从不同生活层面,不同审美视角,为我们呈现出一道旖旎的风景。可以这么说,这本网络诗选是江苏网络诗歌的一次大展,更是江苏网络诗歌的一次盛会。

  如果说江苏网络诗歌是一棵大树的话,那么江苏的网络诗人们的作品,则是这棵树上结出的一枚枚果子。作为诗选的编者,有幸领先一步品尝到这一枚枚果子。现在我把品尝果子的感受写下来,故且称之为诗评或者随笔吧。由于篇幅有限,恕我不能一一说出。现在,只能从中挑选一部分诗人的作品,谈谈我一些粗浅看法和感受,不妥之处,敬请大家批评指正。

  把诗写得怪异的车前子

  车前子曾说这样的一句话:“艺术就是压力。”

  我想,正是因为这种压力,使车前子的诗歌产生了怪异。

  怪异之一:拒绝抒情性

  诗歌的本质或目的就是抒情。一旦抒情过于直白,就会破坏诗歌的意境和审美;一旦抒情过于浓郁,就冲淡了诗歌的深层蕴积。正因为如此,车前子从“反传统”、“反诗歌”的角度,对现代诗歌进行颠覆和革命:拒绝抒情性。

  怪异之二:随意性

  熟悉前车子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怪才。正如他所说:他看到一张纸片的本能反应,不是写诗就是画画。因此,他的诗如流水,似行云,没有一点刻意的味道,却处处显现作者的匠心。如:“农民死了,/上帝没死,文学也没死(女娼说)。//求你啦,不要说这是一首诗(男盗说)//良心被狗吃了,/和粪便一个味道。”。

  怪异之三:读不懂性

  有一次,我和“直接现实主义”作家、诗人沙克在一起谈论起车前子的诗歌,我对他讲,车前子有许多诗读不懂。沙克在表示有所同感的同时,还说车前子的怪异是用心的,反意义的,他在诗歌中的位移、交错和离间,是一种毫不可疑的招数,是基于对诗艺排他性的实验和把握。前不久,一位朋友拿来车前子一首题为《我将借助香精》的诗,问我这诗表达什么意思。我读了两遍之后,只好无奈地摇着头说:“不懂!”关于诗懂与不懂的问题,古人早就说过“诗无达诂”之类的话。我记得有位诗人曾说过这样的话:诗是写给那些具有诗人潜质的人看的。这句话言下之意,就是说诗不是人人都能看得懂的。

  诗是艺中之艺,这就注重它与小说、散文、戏剧不同。有些诗我们是很难用懂与懂来回答的,或用什么语言去描绘的,否则,我们怎么会说,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呢?比如“睡眠卖给白马,会变绿,/我没有变脸,水彩,/厚一点的水粉颜料,刷墙的石灰水取消,/床头趴着砝码,/没有阴影与树林,连阴影也无。//我光身一个我,把睡眠卖给白马,/它就绿,我没有矿物质,/厚一点取消,没有草与水彩,/因为已经把睡眠卖给白马,/恨铁不成铁。//至于白马绿,你绿,/睡眠洗脑,洗下一把把白头发。//如今,/骑马上的只有马鞍。”(《睡眠卖给白马》)这首诗,我读了多遍,试图接近、猜测、探究作者想要表达是什么?令人遗憾的事,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作者充其量传递的是一种感受,一种情绪,一种信息,一种关于时光的恍惚迷离和臆想。

  然而,车前子作为个性诗人,不管他在艺术的压力下如何夸张怪异,也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去发挥颠覆诗歌的革命精神,车前子自有车前子的美学和存在理念,我们对此不容置疑。

  为苏北大地代言的丁可

  我和丁可同生活在苏北大地,相隔也不远,但没有谋过面。我只是从他的博客上看过他的像片,也可以说是见过面吧。我对他的了解,缘于春之新雨的一首诗:“丁可说我还没有房子我得找个窝/丁可说大卫在诗刊混的不错/丁可还说我得到人事局给儿子找找工作/告别了丁可的时候阳光更加瘦弱/丁可胖胖的身子在阳光下有些拥挤他点燃一只烟”,从这首诗中,我感受到诗人的境况。也因这首诗,我对诗人有了深深地了解。

  丁可的诗善于从身边细小的情节中,挖掘、捕捉诗意。如“妈妈和女儿与饼干在一起/黄二云让饼干一块块在案上排队/然后把它们安排进塑料袋她还不熟练/铅笔头听见老板的埋怨/在兜里为妈妈着急//第一天领到六块五/第二天领到七块八/晚上黄二云回到歇脚的小屋/捏起铅笔头记下她的劳动成果/记下共和国几个金属币的归属/铅笔头在纸上歪歪扭扭地走着/它要为妈妈和自己留下/美好的记忆//又是一个黎明天空/飘起了碎雪/黄二云向饼干厂走去/寒风扑面兜里的铅笔头热乎乎的/她摸着仿佛摸着希望小小的尾巴”这是一首带有叙事性质的诗,作者通过黄二云进城打工的独特感受,写了新时期的农民进城后从不适应到适应的过程。黄二云这个人物形象,可以说与高晓声小说《陈焕声进城》中的陈焕声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诗中的铅笔尖,既是一个新颖别致的细节,写出黄二云的清贫和朴素这个农村小妇女的形象,又象是戏剧里的一个道具,不断地推动了故事的发生,并起到深化主题的作用。“她还不熟练/铅笔头听地见老板的埋怨”和“兜里的铅笔头热乎乎的/她摸着仿佛摸着希望小小的尾巴”。

  再看看《母亲的专列》。“这是您惟一的一次乘车/母亲您躺在车肚子里/像一根火柴那样安详//一生走在地上的母亲/一生背着岁月挪动的母亲/第一次乘车旅行/第一次享受软卧/平静地躺着像一根火柴/只不过火柴头黑/您的头白//这是您的第一次远行啊/就像没出过远门的粮食/往常去磨房变成面粉时/才能乘上您拉动的/那辆老平车专列//我和姐姐弟弟妹妹/陪伴着您/窗外的风景一一闪过/母亲您怎么不抬头看看/只像一根躺着的火柴”。这是一首以乐写悲的诗。全诗没有一点悲伤的氛围,作者用轻松、平静的笔调,写出了对逝去的母亲热爱之情和沉痛悼念之情。

  总之,丁可的诗与庄稼有关,与劳动有关,与乡情有关,与生命有关。他笔下的人和事,由于卑微、庸琐、贫贱、简朴、平凡,而成为苏北大地上的代言或见证。

  在日常生活里歌唱的文瑜

  每次从报刊上读陶文瑜的诗,都是一次“喜阅”的。这次我搞江苏网络诗歌选读他的诗,仍然逃脱不了“喜阅”两字。

  文瑜的诗第一个特点,善于从日常生活于捕捉诗意。“我和小海来的时候/和尚们都在念经/他们念念有词的样子/就是准备高考的考生/我和小海要喝茶去了/好好念吧/修炼好了就能到红尘中去/像凡人一样生活/泡一杯清茶/说几句胡话/看上一个女人/再把她娶回家/这样的日子多好啊”(《文福寺》)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是微不足道的,由于诗人视角独到,诗情饱满,因而把一段寻常的日常生活写得那么有滋有味,妙趣横生。

  文瑜的诗第二个特点,善于不断超越日常生活。如“孩子啊你们/无师自通地长大成人/我们是你们/用过的月票”(《公共汽车》)“听父亲唱京剧/诸葛亮是一粒/傻子瓜子/在他的嘴里/响一声再吐成两瓣”(《听父亲唱京剧》)“一些人无奈地死/一些人绝望地活着”。“一些人为活着的人/死去了/一些人替死去的人/活着”(《5月16日》)这些看似日常生活东西,由于诗人有独到的发现、深刻的感悟,使得了文瑜的诗超越了日常生活诗的范畴。这是文瑜的诗与当今一些诗人写鸡零狗碎的日常琐事,把诗写得像洗脚水一样的区别所在。

  文瑜的诗第三个特点,是语言平中见奇。“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作为一个优秀的诗人,文瑜不断在诗的语言上下功夫。然后,在当今“口水化”越来越泛滥的诗坛,文瑜的诗的语言,无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学习的范本。如“孩子啊你们是/我们的回家作业/你们的耳朵/象二个难懂的单词/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我看见公共汽车/象无人领养的庞物/穿街而过”(《公共汽车》)“听父亲唱京剧/他的鼻子/呜呜如号角/京剧令人茅塞顿开//要打仗了/英雄们混在队伍里/枪声一响/敌人就是成熟的庄稼//只要买到鹅毛扇/父亲就能借来东风”(《听父亲唱京剧》)这些看似寻常一般,仿佛信手拈来的诗句,细细地把玩,却是那么的平中见奇。这是一种才情,更是一种功力。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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