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行走——生命中最倾心的景致
下班回家的途中,我常常会去光顾一间名为“雕刻时光”的小书吧。久而久之,书吧的小陈就跟我熟识了,那天他向我推荐一本新书——《墨迹》。
封面上赫然呈现出一位端庄优雅的知性美女形象。作者曾子墨。曾子墨?何许人也?以前曾在凤凰卫视略微听过这个名字。翻开书的作者简介:曾子墨,毕业于“常青藤”盟校之一的达特茅斯大学。毕业后任职于美国著名投资银行摩根斯坦利,参与完成大约700亿美元的并购和融资项目,其中包括新浪上市。2000年,加盟凤凰卫视担任主持人,先后主持过《股市直播室》、《财经点对点》、《财经今日谈》和《凤凰正点播报》。现担任《社会能见度》及《世纪大讲堂》主持人。
如此优秀的年轻女子,如此传奇的人生经历,倒是很吸引我将这本自传看下去。于是,在这个微雨潇潇的周日下午,我躲进小屋成一统,一气呵成地看完了这留在生命和记忆中的,点点墨迹……
一边阅读一边感叹,在那样一个美丽瘦小的身体里,怎么能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智慧和力量?又是如何承载那么多珍贵的拥有和辉煌的经历?而她,曾子墨,在美国求学和工作的生涯里,却一次又一次赢得了令人惊诧的成功和令人尊敬的喝彩。这让同为中国人,也同为女人的我为之自豪。
有人说,女人和女人之间很容易产生嫉妒之心。而像邻家女孩般温婉甜美的子墨,却让我连嫉妒都没有,只有由衷的钦佩和真诚的欣赏。
美丽、聪慧、自信、独立、执着、坚韧。这样的女子,我是喜欢的。但我不想把这篇读后感写成是溢美之词泛滥成灾的表扬稿。阅读着她,同时阅读着自己,在这激动人心且汹涌澎湃的阅读中,我看到了彼此生命的交集和共鸣。
“后来,我渐渐明白,无论考试、工作,还是其他事,人可能都是这样,当别人认定你是第一,你便会暗示自己不能不做第一,多少次反复与轮回过后,突然有那么一天,你终于蜕变,成为了真正的第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子墨还在念高三,正是自嘲地被誉为“牲口”的时候。
我很自然地回忆起自己的高中时代,那个教生物的班主任似乎跟我很投缘,从一开始就特别提拔我,让我竞选班长,当升旗手,主持辩论会。我一向是个低调的人,但不想老师失望,便努力做好她交代给我的每一项任务,结果都完成得相当出色,同时也赢得了其他老师的称赞和同学们的钦佩。正因为此,我有幸被选去参加武汉市楚才杯作文大赛,结果一不小心获得了二等奖。接着就被大队辅导员莫明其妙地选去做学生会主席,后来又因了校学生干部的名义,作为代表,在一九九七的那年暑假,参加了武汉市中学生赴武汉大学夏令营活动。
诚然,我远远不及子墨那么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精彩而流畅。我太任性也太随性,因而失掉了许多难得的机遇。但是今天读到她的纯真年代,不禁让我追溯到十年前,自己那段有如山花烂漫般的青春岁月。时光飞逝,转瞬十年。在这人生脉络逐渐清晰的往来中,我开始回眸起这一路留下的足迹,以及路途中的得与失。
在应聘摩根斯坦利(MorganStanley),全球最负盛名的投资银行时,层层面试并没有击退有勇亦有谋的子墨。她想方设法去掌握应聘职位对应聘者的需求,并事先预备好可能会涉及的问题答案,所谓以不变应万变。为了突出自己能吃苦能熬夜,子墨把在国内参加军训的经历讲给考官听,果不其然,马上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为了给招聘方一个职业干练的印象,她更不惜去名牌服装店“借”一身套装去面试。但她却秉承一个原则:不懂的千万不能装懂,不知道的更不能胡编乱造。“认为我聪明、坦诚而且具有良好的适应能力是摩根斯坦利雇用我的主要原因。”子墨事隔多年这样总结。
当读到可爱的子墨这种种不平凡的面试经历,我慧心一笑,仰头倒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仿佛那是一台时光倒转机,让我迅速回到了四年前去第二间学校应聘时的情景。我一脚踏进那个面试的会议室,就见正对面横着坐了一排考官,立刻就被这严肃、紧张的架势给震住了。微微调整好情绪,对面一考官就发问了:“你知道教学有哪几个基本要素吗?”晕!一开篇就问这么专业的问题,我霎时有些发懵,但一再嘱咐自己千万别慌了阵脚,这时,有四个字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几乎未作思索,就脱口而出:“备、教、辅、改。”OK!第一关答得简洁干脆,顺利通过。
接着各种类型的问题又来了,“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这所学校?你觉得和其他应聘者相比,自己的优势在哪儿……”幸好,面试前我仔仔细细地考察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于是从校园文化说到人性化管理再升华到教育理念,让领导们觉得我的用心和深思。接着,又谈到自己年轻,活力,没有家庭负担,可以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而且列举自己的优点和特长,并用曾经发表过的作品和参加过的社会实践充分证明自己的能力。我滔滔不绝地自我推销,把自己说得像爱因斯坦一样聪明,像老黄牛一样勤奋,又像老鼠爱大米那样深深地热爱教育事业。其情真意切,说得自己都有些感动了。最后竟突发奇想地扯到“唯楚有才”,不料留了话柄给人。正对面那个一脸威严的男考官正言道:“既然你提到‘唯楚有才’,那你知道后面一句是什么吗?”这一次,我真的被问住了!懊恼不已,见好就收嘛,干嘛扯出这么一句,谁知道后面是什么啊。但不懂不能装懂,最后我用一种坦诚却又不失巧妙的方式回答:“对不起,我只对‘唯楚有才’这四个字印象格外深刻,至于后面一句是什么,记不太清了。不过有些东西,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回去后立马上百度搜索,“唯楚有才”后面一句是:于斯为盛。我想,这句话怕是这一生都忘不掉了!)
这时,对面一排考官都不约而同地迸发出笑声,是为我的回答吗?但我只顾着注意那个严肃的“大个子”(后来才得知他正是校长),只见他又不依不饶地继续发问:“你觉得一名教师应该如何着装?能穿无袖装吗?”顺着他的目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正是一件无袖衬衣。我和这家伙素昧平生,他何苦这么咄咄逼人呢?不过我仍然避重就轻,迎难而上:“我觉得一位教师的着装应该端庄、大方,不穿吊带装和拖跟凉鞋。但我们面对的授教群体是小学生,他们喜欢和接受的是活泼可爱的老师形象,因此我不认为沉闷的套装是最合适的首选,这只会给孩子带来一种审美疲劳,并产生一种疏离和压抑感,不利于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沟通和交流。至于能不能穿无袖装也要看衣服的款式,如果有翻领,或略带搭肩,也未为不可。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机智且得体的回答,最后赢来的是一片认可的掌声。
很多年过去了,这次难忘的面试经历,依然带给我许多自信和鼓舞,让我在今后的人生旅程中,走得更加坚定。感谢子墨,在我在阅读她感受她的同时,也对自己的过往做了一番回望和梳理。
曾子墨,这个旷世奇女子,正当陌生、包容的美国文化接纳了她,改变了她,正当她的事业似乎已在世界顶峰时,她却做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离开摩根斯坦利,告别投行生涯。面对所有人的惊诧和疑问,她只用了一句耐人寻思的话作为解释:我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点亮别人罩在我头上的光环。
是的。毕竟,生活是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觉得快乐,那才是真正的快乐。我读懂了子墨的心声,仿佛也唤醒了自己那颗沉睡已久的、不安分的心。尽管我仍不知道,究竟心归何处……
也许我会一辈子兢兢业业地站在这三尺讲台,做个永远快乐的“孩子王”;也许在某一天,我也会结束这份在别人眼里看上去很美的职业,开始另一段全新的人生。但不管怎样,我都将遵循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无怨无悔、坚定昂然地一直走下去。正如子墨在扉页里写到的那一句——随风行走,生命中最倾心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