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漫笔
但凡名人,他们或光鲜或苦难的一生往往被人记录,从小时候的种种经历到长大后的丰功伟绩,都被人立成传记以供世人拜读;于是在他们死后,甚至在他们死后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曾有的辉煌依然为人所津津乐道。
这些名人,或者是科学家,或者是政治家,或者是艺术家,他们为人类在探索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进程中都作出了贡献。是的,我们应该记住他们,因为他们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主流力量。无论是指点江山还是激扬文字,无论是发明一种事物还算建立一种学说,在人类历史发展的大潮中,这些都是卷起巨浪推动潮水的力量,这些力量使历史之潮迈过一个个坐标从而跃上新的高度。
毫无疑问,这些注定永载史册我们应该铭记的人,他们为人类留下了财富,这笔财富也成了他们在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无论过了百年还是千年,当人们在享用这笔财富的时候都会想起他们。
在图书馆的书海里,总有浓墨重彩的一笔描绘名人的足迹,循着这些足迹,人们探索生命的价值。这些为人们所铭记的人,他们是无憾的,因为他们的精神永在。
人的生命,短短百年,相对于历史长河来说,何其微渺;这一点名人如此,凡人亦是如此。一个普通人,他的一生都活在一个有限的圈子里,在他死后就意味着退出他所生存的圈子,他在圈子里的位置逐渐被人们所替代,剩下的也许只有他遗留下来的一丝微弱的气息,他的名字,他的故事,关于他和别人的一些淡淡的回忆。能够感触这丝气息的大概也只有他的亲人吧,而这丝气息终有一天会变得若有若无,终有一天会伴随着日月轮回彻底淹没在过往的尘土里。到那个时候这些死去的凡人还能剩下什么呢?
人们追求名望,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且不说虚名要之何用,但这毕竟体现了一个人的价值。普通人活着的时候想要而不能,名人死后仍然名满天下,这些不可能也无法去对比。然而我相信对于一个平凡人,如果在他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音容笑貌依然被亲人惦记,在他死后几代甚至数十代之后,他的故事依然为后人所讲述,那一定是一件非常让人欣慰的事情。
名人和凡人固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我们当然不能指望每个凡人都被整个世界记住。但是假设有一天,当我们的后代在给他儿子讲述中外名人故事的时候,从三皇五帝到末代溥仪,从汤显祖到莎士比亚到鲁迅,再从拿破仑到毛泽东,从农民起义到辛亥革命到文化大革命,也许小孩会突然问:“那个时候我爷爷的爷爷,他在干吗呢?他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爸爸你能给我说说他们的故事吗?”当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怔怔不语的子孙,是否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有吧,我想应该是有的。
写这些,不为什么。沧海桑田,潮起潮落,除去背后的光环,名人有大风大浪,普通人亦有浮浮沉沉。看着来往往的人,一张张面孔虽然平凡,但是我相信他们都有故事,这些故事对于他们的亲人来说,难道不比任何名人的故事更加精彩吗?
于是我想起我过世的奶奶和生病在榻的爷爷,再联想到我祖爷爷和祖奶奶,他们也曾经在我生活的这片土地上一天一天地过着日子,在我熟悉的大樟树下,在我天天挑着水的老井旁边,还有在我翻耕过的菜园子里,他们又该经历过多少故事?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本书的话,我真想把这些苍老而熟悉的书本细细翻阅,那将多么吸引人啊!我在想,或许我应该写点什么关于我爷爷和奶奶,不是传记,因为那还谈不上,只是一些过去的事,不算伟大,但是真实。在闲暇的时候,每当想起爷爷奶奶,一个人翻开看看;当我有了儿子,有了孙子,也应该让他们看看…
关于爷爷奶奶的故事,都是听别人说的,以前奶奶经常讲,爸妈有时候也会讲,但是都很零散;想把这些散乱的东西收集起来记录成文字对我来说的确不易,但我知道我必须要做,也许是今年暑假,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后年。
2008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