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事略(4)
这一篇就要说说李世民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直臣一方生存之地。
贞观九年十一月戊午,李世民对房玄龄说:“萧瑀在大业年间进谏隋主,被贬为河池郡守,这要是换别人,是要遭受割心之祸的,没想到他却躲过了这一劫,熬到了现在的太平日子,这正是塞翁失马,福祸无常呀!”萧瑀顿首叩谢。
李世民又接着说:“武德六年以后,高祖有废立太子的心思,却一直犹豫不定,我又不为兄弟们所容,真正感到了功高不赏的恐惧;而萧瑀这个人呀,却不可以以利来引诱,不可以用死来威胁,真是社稷之臣呀!”说到这里,他很是激动,提起笔来,深有感触的写出了一首非常有名的诗:赋萧瑀。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萧瑀再次顿首拜谢。李世民又接着说:“爱卿的忠直耿介,被称为古人也不为过;但是,你善恶太过分明,这就难免有的时候有失误呀。”萧瑀也很动情,激动的说道:“臣一定要记住您特别对我的训诫,您又容忍我这种忠直的个性,我就是到了死的那一天,也会跟我现在活着的时候一样啊!”魏征接过话头说道:“做大臣的为了持法而与君王意见不同,明主会因为他的忠诚而原谅他;大臣因为有自己耿直的个性而有所坚持,民主会宽待他的所为。我以前只是听到过这些话,现在终于看到了!萧瑀要是没有遇到您这样的明主,早就掉脑袋了。”李世民非常赞同魏征的话。
因为李世民正好赶上了隋炀帝的时代,他亲眼看到,隋炀帝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向他进谏,谁进谏他就杀掉谁。到最后大臣们全都禁声了,下面真实的情况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到最后那么一个强大的帝国很快就土崩瓦解了。这对他的刺激太大,他下决心绝不能在走隋炀帝的老路,要允许萧瑀存在,允许魏征存在,允许不同意见的人存在。只要能够对他的帝国有所帮助,任何使他难以忍受的做法,他都可以容忍,都可以接受,那个让后世钦羡不已的贞观时代,就是这样被一个优秀的帝王所着意塑造出来的。
贞观十七年,萧瑀享受到了唐帝国最高的荣誉,与长孙无忌、魏征等24功臣被图绘凌烟阁,这是李世民最后敲定的对唐王朝功劳最大的一群文臣武将。接着他又交给了萧瑀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让刚被立为皇太子的李治拜萧瑀为师。就这样萧瑀一方面参预政事,有宰相的权力;另一方面,又是太子太保,有教育太子的职责。李世民远征高丽的时候,让萧瑀守卫他的大后方,为洛阳宫守,这说明李世民对他是非常重用的。
在萧瑀担任李治老师的时候,李世民特意做了下列规定。举行了李治的拜师礼,当萧瑀去太子府授课的时候,李治必须出门迎接,讲课前要向萧瑀行礼,讲完后,还要行礼感谢老师。要想让萧瑀进屋,萧瑀坐下后,李治才能坐下。还给李治制定了许多尊敬萧瑀的规定,以至把萧瑀都搞的非常不好意思,可见,直臣在李世民的心中是很有地位的。
但萧瑀非常强的个性却时常搞的李世民很尴尬。萧瑀因为自己狷介的个性,与好多大臣都不合,对房玄龄它们更是成见,咋看他们咋别扭,以至疑心生暗鬼,怀疑他们在搞小集团。终于他憋不住了,乌鸦嘴又开始了,他竟然对李世民说:“房玄龄与中书门下的众臣,朋党不忠,把持权柄,自成一体,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呀,他们马上就要谋反了!”李世民鼻子都气歪了,说道:“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我选出贤才委任他们重要的事务,应该放心的使用他们,怎么可以乱加怀疑呢!对人一定不要求全责备,要舍弃所短,取其所长。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任用一群谋反的臣子呀!你何至于此。”萧瑀也感到很别扭了,李世民也很生他的气,但知道他忠直居多,没什么坏心眼儿,便一直忍住了。
那个萧瑀要出家李世民批准、他接着又反悔的故事前面见过了,就不再重复了。有些事萧瑀的做法也很孩子气,比如,有一段时间,他给李世民说他的脚有毛病,有时不上朝,李世民也没说什么。可有时他上朝了,却躲在外面不见李世民,这搞的李世民非常的生气,他对大臣们说:“难道萧瑀对我给的他这个职位不满意吗?”得,李世民就给他下了个诏书,把他的毛病大批了一通,最后说,我忍受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一点儿都不改,把他贬为商州刺史。
08-0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