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观后感10篇
《月吟》是一部由费德里科·费里尼执导,罗伯托·贝尼尼 / 保罗·维拉乔 / Nadia Ottaviani主演的一部冒险 / 喜剧 / 剧情 / 悬疑 / 爱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月吟》观后感(一):抓住一个月亮
《抓住一个月亮》 如何抓住一个月亮 用手 手机 脚手架 水井和挖掘机 抓住的月亮被判间谍罪 她在天上获悉太多秘密 有谁能躲得过 最先按捺不住的市民掏出手枪 砰砰砰射向月亮 没等请看下集弹出 她又出现在空中 只有系红颈巾的男孩明白 你可以枪毙一个间谍 永远打不死一个月亮 当你宁静下来 没准你也能明白
《月吟》观后感(二):“看着这不完整的世界,他抓耳挠腮”
费氏幽默。意大利世俗生活世俗幽默,我们未必感受得来。
沙发激情时候四条腿晃荡如同螃蟹,影子在墙壁上,如同车轮转,此时打雷冒烟。
男的说“我只是一个重要的小零件”
“看起来很忙,其实都是假的”
评选面粉小姐,相对于肥胖的面团。
“看着这不完整的世界,他抓耳挠腮”
“天堂存在的可能性是50%”
月亮露齿笑了,冷。
《月吟》观后感(三):一种诗意的批判
艺术家与月亮情结。个人与自然的关系,简单说来,之于空间只不过是所占立锥之地,之于时间也不过短短百年。千年璀璨的人类文明很自豪的一点在于,人将周遭的自然环境统统赋予审美情趣,连花花草草神奇般地有了诗意的存在,何况天上耀眼迷人的太阳和月亮。或许荷尔蒙(力比多)旺盛且又有点人文化的地球人在感知人与自然方面有种天生的魔力,喜好悲天悯人。李白见到瀑布,来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甚至连死都和月亮有关,而一贯含蓄中庸的国人有关表白爱情的话语也那么温存腼腆,“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月亮代表我的心”,可能爱情太甜蜜,难以道明以致月亮中间作证。幸好,费里尼的这部片子给我们提供了另一种不同的审美情趣和审美方式,可能影片的最终主题不是爱不爱月亮,但是月亮是女人的化身,是片中男主角痴痴追求的爱,这点是直接表现的。
影片的批判性。《月亮之声》是费里尼的收官之作,借用一个怀有稚气和纯真之心的中年男人寻找月亮般女人的爱的故事,一路所遇的奇闻轶事,表现了当时意大利社会生活的衰败景象,揭示人的荒诞和堕落。片中内斯得里婚姻、面团节和青年派对三场戏,从个体到群像,费里尼解剖了社会生活虚弱躯体,表达了对传统优质活力精神的缅怀。
内斯得里是个传统的意大利男人,干、直、小,因性欲取了理发店的玛丽萨,而妻子外形高大丰腴,性欲极强,两人的婚后性生活频繁以致内斯得里招架不住,玛丽萨又欲求不满。片中那场精彩疯狂的做爱戏,移动的镜头、电线杆和铁轨的剪辑画面、夸张的性爱表演、墙上舞动的女人大腿的影子……有趣地表现了家庭生活女性对男性的压榨以致男性虚弱不堪。这只是意大利社会家庭生活的一个缩影,女强男弱,通过性爱欲望的力量对比和传统家庭关系的反常以观当下男性力量,而男性力量的衰弱正是反映当下男权制社会力量的减弱。
面团节,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费里尼对群像式表现已驾轻就熟,而众人集体活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仪式,这成了大师又一利器。选美比赛,佳丽登场,嘉宾颁奖,众目睽睽之下,有人却点名这是暗中操作的结果,但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免费供吃供喝供玩的场合,这样直接的点名批评和抱怨未免有伤大雅,即所谓的“破坏气氛”。颁奖之后还不是欢歌笑语、又跳又吃的不亦乐乎,只不过是我们的男主角心中的月亮般的女神被领导占尽便宜,以致他愤怒地采取报复。这既是对社会上虚假作秀姿态的一种抨击,又是对意大利人民这种好事心态的讽刺。
青年派对。MJ的音乐成为外来文化影响当代意大利青年的标志,美国流行文化像一股飓风席卷全球。或许让片中老贡纳利亚界入这场青年派对绝对是寓意深刻之笔,因为他是一位医生,同时又是一位传统社会过来的意大利老人,医生有点治愈系的味道,而带有传统思维意识的医生面对现实社会流行文化的种种,那只有一种感觉,叛逆与堕落,所以大闹派对现场以致被拖走就成了必然。只是费里尼此时也是作为一个老人,但他不是医生,他对现实社会的衰落文化问题无能为力,只好借着贡纳利亚和老妇的一场优雅交谊舞来缅怀一下日渐逝去高贵文化,但这或许只是一种费里尼安排的一厢情愿式场景,因为对浅薄的流行文化大潮占据大众的生活,他也无能为力。我更愿意相信这场暮年交谊舞是大师晚年与现实的妥协之作,透点心酸、留恋的味道。
最后,月亮尽然被三个农夫囚禁,成为众人围观的对象。天上的月亮也臣服于人,这是何其的想象力,可笑狂妄的人类还尽然召开发布会,会场有人终于不满这层假面具以致秩序大乱。最后月亮姐姐化作女生发声,滑稽地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人类就不能安静点,安静点就能明白很多道理。
《月吟》观后感(四):幻觉支撑我们活下去
费里尼总是这么让人开心,他的片子总是充满了一种俗世的明丽,他片中的那些意大利人总是闹嚷着一脸满不在乎。即使是其中同样是出自Niro Rota的音乐,也不在是《豹》中抑扬顿挫的婉转曲折,而是一种铜管乐器直来直去的明快。费里尼就是这样。
我一直就觉得,在所有电影大师的作品中,费里尼的电影是最少技巧也最少需要技巧的。在他的电影中,剧本与场景,尤其是个人的风格,占去了最主要的部分。比如说维斯康第,在晚期的成熟之作中,更加倚重华丽的历史细节和布光、运镜等外在的东西。而费里尼晚期的作品(或者说他所有的作品),则是追求一种略显夸张的剧场效果,时间、场景、摄影机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世俗狂欢节的性质。正如巴赫金的区分,维斯康第(也包括老塔、伯格曼、布烈松)等的作品,是一种“纪念碑”式的电影,而只有费里尼(或许还可以包括帕索里尼的《世俗三部曲》),才有一种“广场”式电影的特征,即使是最文人化的《八部半》也依然如此。我觉得这可能也正是在国内艺术电影的爱好者中,费里尼的声望并不是太高的原因(可以参看某些“著名网友”对于自己最喜欢的十大导演的排列,费里尼奇怪地缺席)。我自己也并不能很深入地理解费里尼的这种特质,甚至一直以来就把他当作一种不同与现实主义的表现主义风格在理解。这当然有问题,比如说《想当年》、《罗马》跟《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相去太远了。
回到《月亮之声》上,这是费里尼最后的作品,整体感觉相当成熟,并且有所有绝笔之作的悲凉(参考小津的《秋刀鱼的滋味》、黑泽明的《袅袅夕阳情》以及老塔的《牺牲》)。全片是架构在一种幻想上的叙事,并没有古典作品的叙事方式,甚至根本就没有事情,有的只是不断地去发现。撒鲁威尼是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他听见了井中发出的声音,虽然接下来并没有说他在追寻这个声音的来源,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个片子理解成他在追寻这个声音,经过种种梦幻一般的场景,他最终发现,他听见的声音并不是来自井中,而是来自于月亮。另一个主要人物肯内拉知事,则是一个因为被辞退的政府官员,他的生活中出现了许多虚幻的人物,让他分不清幻象与真相,他不断地出现在撒鲁威尼的梦幻场景中,扮演引导者与发现者的角色。同时,他也幻想着自己广阔的领土与领土上神秘快乐的人民,也幻想着高层能向他咨询意见、回复他的职位,撒鲁威尼在他的引导下,也看见了那些神秘的土地与人民,也或多或少地接触到了事实的真相。
《月亮之声》中的两个人物,一个是幻视,一个是幻听,这两个人物构成了我们对世界可能的另一种认识。而相对于这个幻听/幻视的世界,是一个由喧嚣着的世俗之声构成的世界。这个世界最主要的形象,是电视机。在开场的“偷窥婶婶”一场中,丰满的婶婶(费里尼女郎们总是这个丰乳肥臀!)在肚子一个人摇摆着跳舞,镜头反打年轻人们在围观的窗外,前景中就出现一台没有图像只有雪花点的电视,但音乐却似乎正是从电视中传出的。再后来,在小镇上建一个电视转播站就成了一件大事,肥头大耳的地方官员们以此沾沾自喜。在“屋顶拯救”一场中,就出现了电视记者,对离婚的女人进行采访。然后,几乎所有的场景中,都有电视记者、摄像机、电视转播的各种机器,比如“午夜跳舞”一场,就似乎是在一个大摄影棚中进行的,而“遇见婶婶”一场,我们则看见那对孪生姐妹在电视机前又叫又跳(她们因为电视而被塑造得如此相似,以至于我们的主角都分不清谁是谁了),最后则是一场抓到了月亮的电视直播的狂欢。电视的世界,表面上是真实的、无懈可击的世界,但在本质上却是充满着裂痕。比如离婚的玛丽,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但是在摄影机前,她和她母亲却显得这么无辜与理直气壮。再比如最后的“抓住月亮”一场,占据了话语权的宗教与政府要员们,装模作样地观做着虚假的电视直播,电视节目愚弄着不了解真相的群众,却经不起最简单的追问。电视虚假的视听信息所塑造的世界,必然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不幸的是,电视就像间谍一样,侵入了每一个人的生活,就像掏下水道的兄弟说的:“他是间谍,他无所不在。”间谍并不是月亮,而是电视。
与电视的世界相对的,是两个主角所代表的幻视/幻听的世界。因为一切都遵循着心灵的规则,所以一切都显得温情脉脉。跟肯内拉知事在一起,撒鲁威尼听见了死去的罐头商的故事,看见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洞口,接着又在雷雨中看见神的马车,回到祖母的身边,然后又记起了自己追求的女人亚鲁蒂娜,并得到了她的水晶鞋。他被肯内拉知事封为自己的秘书,掌管了一片广大的国度,在这个国度中,有着神秘的舞者。最后,他还发现了,自己在水井中听到的声音,来自于月亮,月亮中呈现出亚鲁蒂娜和祖母的脸。月亮还教导他,要聆听自己心中的声音,而不是被外界的喧哗所迷惑。不过,肯内拉知事幻视的世界似乎就没有这么幸运,他那些彬彬有礼的邻居,显得诡异异常并打扰着他的生活,在热闹的大街上,他也无法分辨出真与假,甚至于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幻象。但他的世界仍然是好的,仍然是与电视所营造的所谓现实世界对立的,比如在那个喧嚣的舞厅,他在DG室中驳斥了这样一种低俗的娱乐,然后与年老的女士(似乎是他死去的妻子,她的画像曾经出现在他的柜子中)在《蓝色多瑙河》的伴奏中翩翩起舞。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肯内拉知事,在幻视的世界中,也求得了心灵的安慰。
这种对幻听/幻视世界的营造,使得整个片子都充满了一种离奇的梦幻色彩。在这里,场景与场景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一切都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撒鲁威尼和肯内拉知事在大街上谈话,镜头转过来,两人已经是坐在静谧的田野上了;开始还是在婶婶家里,然后打开门,另一个房间中空空如也,离婚的那个男人坐在窗台上,说:“他们成功了!”然后就转换成了直播抓住月亮的场景。当然,这些场景中,也有一些细节,作为转换的“抓手”,这类似于梦的那种发生机制,比如说上述场景中,所谓“他们成功了”,正好指向“屋顶营救”一场前撒鲁威尼和下水道兄弟的谈话,那个修理下水道的弟弟说要抓住月亮“这个间谍”。
这单个的场景中,梦幻感也营造得相当成功。撒鲁威尼在街头遇见亚鲁蒂娜一场中,街头人影憧憧,街边的橱窗中印出亚鲁蒂娜和来来往往的人群的影像,消失了景深,奇怪地聚在一个平面上,穿着丝袜的模特大腿散成一个转盘,在墙上转来转去,接头的人都显得无所事事地在游荡,热闹得有些诡异。其他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场景有撒鲁威尼和朋友在房顶上聊天,电视机天线(又是电视机)像树林一样丛丛簇簇,指向蓝天;肯内拉知事向撒鲁威尼展示自己的领土,三个臀部肥大的黑人妇女摇摆着在微风吹拂的草地上播种,镜头往回打,播种机(或者是挖掘机)立在黑暗的田野上,静悄悄,却又灯火通明,宛如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在荒山中发现的豪宅。这个场景多么像《八部半》中那个著名的火箭发射架啊!
之所以说这个片子有着所有绝笔之作同样的悲凉,是因为片中有一种对于在电视创造的视听时代,没有人愿意倾听心灵之声的感伤。不知道费里尼晚年时有着什么样的心态,但艺术电影以及所有艺术形式的衰落,在这个工业化快餐化的时代,似乎已经是一种必然的趋势。不像《里斯本物语》中文德斯对于影像局限性的绝望,一个自信且成熟的电影大师,可以利用电影本身受到的限制,但却无法对抗这个时代。这是另一种对电影以及艺术的感叹。
《月吟》观后感(五):导演说
本片完成于1989年,但上映时已是1990年,意大利经济情况不佳,上座率不高,这使费里尼很不快。据说,他准备再拍一部新片。但不幸的是,这位电影大师于1993年10月31日突然病逝,这部影片竟成绝唱,令世人惋惜不止。
《月亮之声》上座率不够理想,有其客观原因,但就影片本身来说,却是一部颇耐人寻味的作品。费里尼以他惯用的手法,尤其是借助象征、隐喻和怪诞,表现了众多人物在生活中的种种遭遇和他们的古怪行为,深刻地揭示了当代意大利社会生活的荒谬,以及它走向衰落和解体的征兆。
正如影片据以改编的原小说标题“怪人们的月亮”所提示的那样,影片中的人物都是些古怪的人,但又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可以接触到。主人公维诺就是个常人,但他十分古怪,他不懂生活,像个梦游症患者似的到处乱闯,却追寻不到他想要追寻的东西。他对声音特别敏感,竟在月夜的深井中听到呼喊他的声音。这在现实生活中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他要追寻这一声音,于是开始了他的荒唐的历程。他来到公墓,听到的又是看墓人关于声音的故事,这一故事同样荒诞不经。因此他想到了有那么一个井,从那个井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但他钻出去看到的却是电闪雷鸣,不能得到任何答案。他还要追寻,钻到床下看到火灭之后又要追寻灭了的火到哪里去了,进而又联想到同他的生活密切相关的声音这一问题上来:音乐结束后到哪里去了?这又是不可能有回答的问题,进而又联想到了他的另一个追求:月亮,即他喜欢的阿尔迪娜。追寻的结果是,他只抓到了这个姑娘的一只鞋。这是他追求的唯一结果。
影片的第二部分是描写维诺同戈内拉和工人的交往。内斯托雷同他谈的又是“神秘的声音”,而特尔齐奥又直接提到了月亮,他又去追寻。这次,他终于追到,而且是在选美中被选中因而身价倍增的阿尔迪娜。但她已被权势者占有,维诺只能向权势者扣上一盘子卤汁出一口恶气。他已开始怀疑:“这就是进步?”但他还是坚持,“必须弄清楚”。他继续追寻,找到一群现代派姑娘,她们“都是阿尔迪娜”,但他得不到其中的任何一个,狂欢结束后她们又各奔东西。他的月亮在哪里?影片的回答是,月亮已被维诺的朋友特尔齐奥本人抓住,他们把它关到一间房子里,他们要在大屏幕上把它放映出来给大家看。月亮升上屏幕时,一个要问罪过属于谁的老人开枪将屏幕上的月亮击碎,一切成了泡影。而且是被击碎的泡影,这就是维诺追寻的结果。
维诺的追寻从表面上看不能不说是荒唐的,不能不说他是一个古怪的人,正如他的祖母把他叫做“淘气鬼”一样,而那名最普通不过的工人则把他叫做傻瓜。就是这样一个古怪且又傻的人也在追求。他追寻的是什么?是呼唤他的神秘的声音,是他的“月亮”。这声音代表什么?月亮代表什么?从影片的叙述不难看出,声音应代表生活的真谛,而月亮则代表爱。维诺追求的“月亮”被击碎了,他心目中真正的“月亮”被人带走了,他的爱、他心目中的纯洁、文明、进步的象征被玷污而消失了,所以他喊出了“哪里还有正义”的疑问,直至发出深深的感叹:“还能这样下去吗?”连一个古怪的人、一个傻瓜都明白了一切,常人不是更应该对这个社会的荒谬性了如指掌吗?!在影片的最后,维诺追寻的声音和月亮合二为一了。抓月亮给大家看的那场闹剧结束了,人声鼎沸的场面消失了,一切声音没有了,一片静寂。这时,维诺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要问为什么,只要听就够了。”这是什么意思?维诺不懂。而女人作了解释:她要说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一切都是“广告”。需要说一句的是,“广告”一词在这里既有张扬、叫卖、推销等意思,还有卖弄、作假、装腔作势、故弄玄虚、诱人上钩等含义。月亮之声是什么“声”?它要告诉维诺的是什么?它要告诉他的就是上述这些,也就是影片所描写的各种事件、各种人物的行为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就是这些事件、这些人物构成的现实生活的真相。这时,维诺似乎懂了,他的结论是:“大家都安静一些,有些东西我们可以弄懂。”大家都安静下来,也就没有那些“神秘的声音”了,大家都不去做“广告”,一切就都可以让人弄懂了,这个社会也就可以清澈如镜,让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个社会是这些“神秘的声音”构成的,是大家的“广告”构成的,是各种污浊、虚伪构成的,正是这些东西掩盖了真相。费里尼用象征的手法把他想要讲的东西传达给观众,让他们接受他对社会生活的分析、解剖和结论。
影片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是戈内拉,他也是一个古怪人物。他一出场就使人感到奇怪:深更半夜,他仍在广场搜寻,在他的“领地”追查一切罪行。他的工作就是保证大家遵纪守法,不然,有关材料就会推到他的桌上,他就得去追查。可是,这样一个工作狂,这样一个检察法纪的人,他的个人生活却不得安宁,那些无所事事的老人可能是他在业务上的对手派来的,他们的唯一任务是纠缠他,对他进行中伤。切特拉多本来是同他要好的女人,他也喜欢她,但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他的对手们“什么都干得出来”。然而在这种明争暗斗中,他不能示弱,他想把维诺拉过来做他的助手,探听对手们的情况。戈内拉看不惯对方,认为对方是“无知之辈”,对方跳的舞是非洲人的东西,其潜台词就是“野蛮”、“不开化”,他所拥护、崇拜的东西是“小提琴演奏”,是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是古典的舞蹈。他同那些狂歌疯舞的现代派不能并存。他要制止这些疯狂的现代派,但被轰下台来。他终于破釜沉舟,不再忌讳对手的中伤和攻击,公开地同切特拉多跳起来。但结果是跳这样的舞的始终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一个人跟随他们,最后也只是获得了一阵欢呼而已。在人们观看抓月亮的荒唐仪式上,枪声响了,戈内拉钻进一个官方人士的汽车,但对方把他推下车来,这是他的最后失败,是一个工作狂、一个维护法纪的人、一个坚持正统的人的失败。他的失败过程反映了官方人物之间的对立和较量及其矛盾的尖锐复杂,同时也表明了这个社会的荒谬。坚持正统的一方,本来应该获得胜利才合乎逻辑,结果却遭到失败。戈内拉决非正义的化身,只不过是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中的一方而已。
荒谬的世界不仅是由这些古怪的人构成的,更是由这些怪人的荒唐行为、荒谬的举动和事件构成的。最荒谬不过的事件应该是选美和抓月亮这两次盛大的节日性活动。在这两次活动中,各色各样的人物都进行了充分的表演。在选美中,选的是面粉小姐,这本身已属不伦不类,而当选的恰恰是维诺心目中圣洁象征的阿尔迪娜,而且她还被官方人物玷污了。这不应称为选美,而是一场闹剧,是给权势者们提供美女供其享乐的大好机会。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个大吃大喝、唱歌跳舞、疯狂宣泄的一次机会。这样的活动究竟有什么价值,有什么意义?答案是明确的。但那位轻浮浅薄、骄傲无比的市长竟大言不惭地说,要使这一活动“成为一种样板”!
影片的高潮是抓获月亮这一仪式。出席这一仪式的不仅有当地的官员、学者,而且从首都请来了部长和红衣主教。堂而皇之地参加庆祝这样一种所谓“历史性事件”仪式,官员是什么官员,学者是什么学者,也就不言自明了。他们的表演更为精彩。主持人一本正经,大吹大捧;官方人士更把这件事的意义说得漫无边际,说它是具有什么“星际的影响”,而且竟大言不惭地高喊“比别人先进了50年”,“已经进入未来”;宗教界的人士一副圆滑嘴脸,回答等于不回答,使人莫名其妙,却也没有留下把柄让人抓住;学术界的人物无法解释眼前的这一现象,却要卖弄一番,朗诵两句不着边际的空洞诗句;与此同时,也有确实相信这一事件的人,那个跪在“被抓住的月亮”前痛哭的老年妇人便是他们的代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荒唐古怪的人和事?那个被记者们围着的人所说的“我们是一个傻瓜组成的民族!”这句话,也许可以为此提供一个答案。
费里尼原是新现实主义队伍中的一员,曾同其他新现实主义导演一起拍摄了很多描写抵抗运动以及战后初期意大利的困苦生活的影片,真实地反映了意大利人民反法西斯的英勇斗争和争取新生活的艰苦努力。但是,他很快便发现,这样的斗争和努力并没有达到目的,意大利社会出现了严重的危机,走上了分化解体的道路。费里尼此后拍摄的一系列独具特色的影片就从各个角度反映了这种解体的情况和进程。《月亮之声》也正是他的这一创作主线的继续。他通过描写这些古怪的人和这些荒唐的事件向观众表明,这些人构成的这个社会最后会走向什么结局。这一由“广告”构成的社会需要安静,安静之后才能弄懂一些东西,但是,“广告”不能不做,不然就不成其为社会,“广告”只能做下去,装假只能继续装下去,表演还要继续进行,其结果不言而喻。费里尼以其对这个处于危机中的社会的真诚的担忧,结束了他光辉的电影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