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元素》观后感10篇
《犯罪元素》是一部由拉斯·冯·提尔执导,迈克尔·埃尔菲克 / 埃斯蒙德·奈特 / Me Me Lai主演的一部犯罪 / 剧情 / 惊悚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犯罪元素》观后感(一):备齐的元素
昏黄的暗光,到处像下水道般潮湿,工业化般肮脏,聚集混乱的人群,散乱的纸片,破碎的象棋…………
如果真有这样一本犯罪学教科书,我也一定想尝试。There is noting more practical than a good theory。
当片中的警察依着《the element of crime》的理论,穿者罪犯的衣服,走过他走过的地方,遇见他遇见的女人,住着他住过的旅店,发生相同的事故…………
那么,会有怎样的结果……
就是最诡异也最明显不过的了
《犯罪元素》观后感(二):影评选转 - The Element of Crime - 《梦归地狱》
拉斯的处女作,可以出人意料到这种地步,这是我事先没有预料的,先不论它是从谁处偷师,向谁人致敬,它自身所展现的厚积薄发,已足以让人惊讶地发现,一个导演逐渐成熟的过程,似乎不适用于他。该片的思想深度,毫不夸张地说,完全可与《反基督者》比肩。之所以做这样的比较,是因为他在其中所用的象征手法是相似的:如果说《反基督者》是一部颠倒的《圣经》,那《犯罪元素》则是一部颠倒的《神曲》。观众绝不会忘记片中那满目或昏黄或猩红的色调,也绝不会忘记那漫溢的水和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瓢泼血雨,更不会忘记那无孔不入以致要侵蚀灵魂的呓语和诵经,还有无数黑恫的地窟和横陈其中的人的怪异的行为。所有这些都无法让人不联想到但丁所目睹踏足的地狱,那堆满亡灵、饱尝洗炼之浴、永遭天降之火的绝望之地。而主人公在催眠中回忆13年后(啊,13!)重回欧罗巴的旅程,则就如同一次梦归地狱的试炼。对比地,如果说《神曲》是但丁在精神导师维吉尔和女神贝阿特丽斯的引导下逐步升华的故事,那么本片就是费舍在精神导师奥斯本和女神琴的诱惑下逐步堕落的故事,而《犯罪元素》,恰恰就是费舍崇敬的《阿涅埃斯记》。片中符号、隐喻扎堆,不仅极大地加深了影片的深度,而且让人心潮澎湃,除了之前提到的漫水、暴雨、血红、火堆、地窟、隧道,还有通向象征罪恶的档案室的地狱入口般的天井,而象征得救灵魂的白鸽正挣脱出去;还有路途中的牧羊人,吹着潘神的歌曲将生灵吸引;还有犹如渡过冥河一般的小船和近旁天使般的孩童的眼望;还有同是象征仪式和罪恶的蹦极,从高贵落入沉沦的囚犯一般的人们,以及惩罚鞭笞他们的警察和他们的狗。更不用说还有象征淫乱者的妓女、象征十字架的标记、溺毙的驴马,以及意味深长的文字游戏,最令人印象深刻之处则是费舍推理得出第七宗谋杀并写出字母“H”,“H”必然可以暗示“HARRY”,但它也可以暗示“HELL”,而之后二人更说出了一段十分值得回味的对话:
-It’s not your work. Why can’t you leave him to Kramer (Krama)? Kramer (Krama) and his men will get him in Halle (Hell).
-That’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Kramer (Krama) and me. I cannot stop until I understand. I owe it to Osborne (Virgil).
-You leave me (Beatriz) behind, Harry.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融合于一个完整缜密的侦探故事和精妙流畅的调度剪辑中的,因此则更可以说明本片达到的思想和技术高度。本片各要素浑然一体,共同构成了影片的有机体,堪称拉斯生涯中的一部传世杰作。
《犯罪元素》观后感(三):形而上的追踪
特里尔的《犯罪元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因为之前有几次看到开头那只挣扎的驴就不想再往下看。我甚至不知道《黑暗中的舞者》也是他的作品。这样,我想起奥斯本多次陈述的:系统性。诚然,我们的生活,以及我们做事的根据,或有系统性的暗指,然而,心理上的系统性、或者犯罪的欲望,是否可循?像奥斯本三年前画出的谋杀地图?
这是一场真正的催眠,回忆是后退的,而当他重新讲述的时候,这种反复却在向前推移,以至于这么缓慢、梦魇。
在夜晚抵达,湖水和城镇在橘黄的光下抖动,而奥斯本的玻璃球灯仿佛就是这光亮的内核。这个充满腐败气息的地方,无数落叶在飘零,风呼呼吹过,而孩子唱出可怕的短谣就像在讲那个卖彩票的女孩如何被杀。
费沙离开开罗来到欧洲调查一宗凶杀案,他唯一拜见的老上司奥斯本是个犯罪学家,他著书研究犯罪案件并进行心理分析,声称可以指引警察找到罪犯的未知活动,他是费沙的精神导师。但是当费沙开始寻找哈利格雷的时候,奥斯本却拿出照片指出哈利已经死于逃亡的路上,汽车的火焰随着讲述在照片上减灭。费沙认为他是受到恐吓,充满怀疑,决定自己追踪调查。
费沙重现的是哈利的乡野之旅。他漂浮在水面上,带着是哈利或者是自己的护身符,按着报告上的线路,遇见哈利曾来到的旅馆,那里象个废墟,而身置其中的人却不自知,他和妓女一同上路并且假设她就是哈利的情人,或者根本就是。在这里,费沙和哈利不时重迭,相互叙述相互置换,费沙开始因为剧烈的头痛不得不用绳线勒紧头部。寻找“犯罪时的心情”是否也在假设中变成一种诱惑?他患上了哈利的头痛,直到他意识到自己身陷阴谋。
费沙进入了自身的迷宫,他沿着线索却被缚其中,似乎在不同的体验里变换身份。当费沙准备结束故事的时候,被通知有一个卖彩票的女孩需要帮助,他们一同来到预计的地点,走过放满瓶子的空房,女孩焦躁不安,而费沙的护师符滑落下来,他突然被可能的犯罪心理触动,女孩想夺窗逃走却被他一手窒息而死。
谁是凶手已经不值得揭示,奥斯本像一个预言家指出谋杀只是形式上的,是一种精神操纵,而他也因此为他“最后细节的系统性”找到了完美形式。
现实是不值得模拟的,超现实表现却让导演和我们感到激动,催眠是深层的回忆还是某一层面上的再次探究?那无数的灯炮、落叶、沙石、驴、玻璃瓶、解剖刀,更像是费沙脑子里繁复的思考,借助于行动衍生,而我始终不明白他重复说的“我相信快乐”是有所指?最后的那场秋雨让我感到无限萧瑟。
《犯罪元素》观后感(四):拉斯如是说——令人着迷的犯罪分子
拉斯冯提尔丹麦的鬼才导演,他之后出的电影包括比约克主演的《黑暗中的舞者》也是众人叫好,后来由妮可.基德曼主演的《狗镇》也以它特殊的场景布置引起了不少噱头。在电影界拉斯算得上是一个积极开拓的导演,而不是躺在过往的名誉上坐享其成,11岁就与同学一起共同拍摄短片,对于他而言是一场不可小视的电影经验积累,因此作为拍摄第一部剧情长片《犯罪分子》而获得戛纳电影节技术奖的年轻导演也显得与旁人不同。犯罪分子开篇出现的驴子在地上打滚掀起的尘土,当然最吸引我们眼球还是令人琢磨不透的驴子这一元素的引入,之后我们会看到驴子在向上艰难却又略带一丝欢快地迈开四足的攀爬,鼓动的窗帘,画面就像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紧接着我们看到一个体型庞大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坐在那里的模样就像一个奇怪的大啤酒桶,中东特有的小型电风扇正无力地转动着它的身体,男人肩上立着的猴子,似乎正在不断地脱离整个画面,一个女护士站在一旁同观众一起竖起耳朵听着这个男人在汗水的淌流下的问话,被问的人即将被这个男人,一个催眠师催眠。在来到这个催眠师的房子之前我们看到圆形的屋顶建筑,一切对于欧洲观众而言绝对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异国情调,而其画面本身也在对观众进行一场催眠式的热身。
催眠,在这里我们自然要联系到其他两部电影,瘟疫结尾的惊骇催眠和与犯罪分子一样在开篇的透视图一样的火车铁轨镜头下我们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催眠惯用旁白。而催眠,要注意,它只能把我们带往过去,而它揭示的并不是真相,而只是回忆。
让我们继续开始第一部曲的催眠,画面的构成,色彩的运用成为这部电影最为吸引人的环节,正如拉斯本人所说他要做的就是让观众着迷,他做到,至少在我身上。电影场景几乎都是用钠灯作为照明,制造出来的效果是充满迷幻色彩的未来世界,拉斯在这里软化了人们所关注的时间,软化了井然有序的道具布置,软化了故事的情节性,让你仿佛置身在马尔克斯的吊床上脑子里充满疯狂的混沌。主人公Fisher(我没有使用主人公的中文译名,是因为其本身的含义就是钓鱼者,这个我觉得导演确有用意在此)在看似简单的催眠过程中,随着数字的递增,在浸泡了诸多无法辨认的物件的记忆深处的红色洪水中——这幅画面显然是一种比喻——催眠是通过人为的方式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寻找到看似有序的过程——然而那些无法辨认的细节有如缠绕的铁丝紧紧地束缚着当事人,一个催眠师又能走入多深呢。洪水只是一个界面,Fisher的过去之旅即将开始。
Fisher首先步入的是他拜访被警局辞退的奥斯朋老师家,在这里我们要提及一点的是扮演奥斯朋的演员是一个盲人,不过当然这不会影响影片的拍摄,因为拉斯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完全是精心策划,所有的场景都是事先画好了结构图和分镜表,这是拉斯这一时期的一个特色,对影片的绝对控制欲。于是乎演员在这里所起的作用就显现的非常细微,他们是完全的拉斯木偶,在指定的位置,指定的动作,完成导演的想法。回到奥斯朋的家中,这里Fisher完成了他与老师的第一次见面,并引出了The Element of Crime(犯罪分子)这本原来是由他老师写的一本关于犯罪心理的小册子。在这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说完整个故事,因为故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一个关于犯罪的剧情片,一个关于追捕杀害售卖乐透小女孩并夹杂有性伤害的连环杀人犯的故事。一部揭示人性模糊点,类似于现代启示录的故事,Fisher按照老师的犯罪分子小册子的指导方法,以扮演犯罪者心理的方法来找寻线索破案。在对犯罪侦破故事这类黑色电影,如果脱离画面以及细节制作的情节本身并没有突破,你发现你不得不在扮演的情况下犯下与罪犯同样的罪行以达到破案目的,相比起现代启示录少了那些复杂的因为思考战争而出现人性模糊。所以我们要关注的是拉斯如何把这样一部黑色电影拍摄成为一部令人着迷的艺术品。
你会发现在电影里的细节与细节之间是脱离的,每一条细节似乎都会延伸出一个新的主旨,比如空荡荡的书架,警察局的传递信息管道,在警察旁边出现的众人殴打,妓女的置物悬挂方形铁架,甚至接连不断出现的马头,更甚者如结尾的在当时并不常见的蹦极场景,一群光头的年轻男子,在水中等待,他们的头裸露在外面以及满是玻璃瓶的工厂等等,也许这些情节也可以part-time的为剧情服务,但是它们更像是一种陪衬装置,就好像美术馆里展出的超现实主义行为装置一样,如果它们恰如其分地摆放在代表现实生活的观众之中,那么它就自然而然成为了艺术品。当然欧洲三部曲中,犯罪分子是展现的未来欧洲,瘟疫是联系未来与过去的欧洲故事,欧洲特快车则是讲述的过去的欧洲。所以在犯罪分子中拉斯展开了他的丰富想象构成的断层细节向我们表现了一个堕落,混乱,破败的未来欧洲。
在犯罪分子中出现过好几次蓝色电视荧幕搭配黄色钠灯灯光的画面,而总是处在潮湿空气、不断的雨水刷洗、已经更为超现实的水域景象——水域,在影片里,也成为了装置的一部分,Fisher乘船漂流的水,警察局档案室的水,下水道里的水,黑暗的湖水——呈现出一股腐败气味的唯美气氛。
拉斯通过平行的推移镜头继而突然又转变为俯视的由上至下镜头的转换,以一种跨越式的手法,扭曲的空间效果,例如我们看到平实的草丛,我们随着镜头经过散落在其间的书页,继而看到Fisher躺在镜头里草丛的边缘,但是一旦忽然镜头一转你发现Fisher是躺在铁架之上,而下面的一群小人告诉你这是在一个很高的建筑之上,期间出现过很多这样的毫无过渡修饰的场景转换抑或并列,又比如影片最后的小女孩去会面罪犯时躺在移动的架子上,镜头突然展现出一个人形,都非常有意思,充分表明了一个被催眠者的思维方式。当然这里面还有拉斯惯用的交叉,重叠镜头,这个对我倒没什么大的吸引力。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画面还有拉斯出演的一个破败旅馆的光头嬉皮似的接待员,一个老人和他的邋遢大狗,许多场景中小孩出现在Fisher的视线里,就像拉斯所说的这都是谜,这就是拉斯创造了犹如万花筒一般的艺术电影,观众被沉浸于无边的不羁想象之中,在繁多复杂的镜头之下,我们看到的更像是一个可以移动的艺术展品。
《犯罪元素》观后感(五):"形神相似"---如假包换的办案中‘犯罪’: 谋杀女孩
《犯罪元素》(《Forbrydelsens element》/《The Element of Crime》)
导演 : Lars von Trier
编剧 : Lars von Trier/Niels Vorsel
电影的子题之一是
与一系列的
‘贩卖彩卷(lottery tickets)’女孩被杀案有关...
离死亡不远的
前
专家
Osborne
[Esmond Knight 饰演; 此人曾是1960年Michael Powell导演过一部‘邪恶’的
UK 电影 《Peeping Tom》内演员]
的著作〈The Element of Crime〉引导着
男主角Fisher [Michael Elphick 饰演]去模仿(思考/行动皆逼近)
‘可能’的罪犯: Harry Grey
的一切...
为了是
推测
下一位受害者会是谁?...
’在那一处会发生谋杀?’
经过多重的探访(谋杀案现场、死亡者的背景、一些符号/象征、
可能的罪犯: Harry Grey 的女友/孩子等等)...
Fisher怀疑下一谋杀会在城市 Halle 发生(依据"H"的暗示)...
在Halle...
一位老人
(Grandfather) [Preben Lerdorff Rye 饰演; 此人曾是Carl-Theodor
Dreyer’s 《Vredens Dag》 [《Day of Wrath》, 1943] 与 《Ordet》
[《The Word》, 1955]的演员]
允许Fisher利用他的孙女去
引诱出
可能’的罪犯: Harry Grey
再‘犯罪’...
......Fisher与小女孩来到一地上摆放着酒瓶的空屋内...
听到酒瓶声...
一条‘影子’接近...
Fisher 怀疑
Harry Grey
已经接近他与小女孩...
小女孩开始‘紧张’...
Fisher想取出手巾来搽拭小女孩的‘惊吓’出来的眼泪...
...护身符(talisman)的突然出现...(几乎所有的谋杀现场...皆会有
护身符遗留在旁...)
小女孩“不能肯定” Fisher 即是 Harry Grey?...
小女孩
因为‘恐惧’想‘尖叫’?
〈---〉
但是Fisher怕小女孩出声(惊吓到逮捕Harry Grey的行动),早已掐住小女
孩的喉咙
并’紧张地’让小女孩‘窒息’而死...
(吊诡的是Harry Grey早已死亡多年!)
==> Fisher 终于成了‘犯罪’份子的一员!
在过度‘想像’/‘被催眠’/被诱导后...
Fisher成为“Harry Grey”的‘替身’!
或是说: Fisher
在熟记手册/书---〈The Element of Crime〉--- 中的
‘犯罪心理/行为’过程分析 虚拟Harry Grey‘犯罪’手法/步骤等...
在
空灵且封闭的时空下...
透过‘潜意识’---不自觉的
重复
Harry Grey 谋杀小女孩的过程或案例!
---〉 不自然但不可避免的‘犯罪’...
[有评论认为电影内Fisher 处理 小女孩的过程受到Carl-Theodor Dreyer’s 《Vampyr》 (1931)的影响---也可能近似Fritz Lang 的 《M》---连环杀手专杀‘小女孩’...]
电影的‘泥黄色’基调与无处不在的‘湿’、水(气)等
使电影内的另一子题 : sex (主要是性感的Kim [MeMe Lai 饰演] 与
Fisher之间的相互‘须求’)与 邪恶/犯罪充斥...
即使是‘空虚’的警探(Fisher)...身陷‘泥沼’/心理陷阱 内...
“能不犯罪”?......
“灭罪之道,.....,从心地下功夫,以达到心境的解脱,
心空境空,
境由心起,
心能起境,
离心无境,
离境无心,
境即是心,
心即是境,
心境不二故;
境不外乎
顺逆、
善恶、
是非、
好坏、
苦乐、
毁誉、
功过
也,
既然如此,
心空即境空,
心境俱空,
罪何不灭!”
2013年2月12日 观影
2013年2月12日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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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 Elphick 饰演 Fisher
Esmond Knight 饰演 Osborne
Me Me Lai 饰演 Kim
Jerold Wells 饰演 Kramer
Ahmed El Shenawi 饰演 Therapist
Astrid Henning-Jensen 饰演 House Keeper
János Herskó 饰演 Coroner
tig Larsson 饰演 Coroner’s Assistant
Harry Harper 饰演 Portier 1
Roman Moszkowicz 饰演 Portier 2
Lars von Trier 饰演 Schmuck of Ages
Frederik Casby 饰演 White Policeman
Duke Addabayo 饰演 Black Policeman
Jon Bang Carlsen 饰演 Angry Policeman
Leif Magnusson 饰演 Hotel Guest
reben Lerdorff Rye 饰演 Grandfather
Camilla Overbye Roos 饰演 Lotto Girl 1
Maria Behrendt 饰演 Lotto Girl 2
Mogens Rukov 饰演 Librarian
Gotha Andersen 饰演 Ju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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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1channel.ch/external.php?
title=The Element of Crime&url=aHR0cDovL3ZlZXZyLmNvbS92aWRlb3MvUUJj
MDZXUWpm&domain=dmVldnIuY29t&loggedin=0
《犯罪元素》观后感(六):理论之后……
欧洲是什么?欧洲是理性。
在催眠中,医生以画外音的方式不断重复地向费舍尔提问:“这是欧洲吗?”费舍尔回答:“这是欧洲。”这一点,很容易被忽视。因为无论是影片的色调(典型的沙漠地区电影的色调)、人们的居住空间(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妓女都在逼仄的空间里蜷缩)等电影中的整体组成,都无法指向我们关于欧洲的印象。如果不是画外音的提示,我们很难将电影与“欧洲”联系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电影不厌其烦地提示我们,这是发生在欧洲的事?提尔到底想说什么?
一、理论是如何构建的?在这部处女作中,可以看到大量的带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如提尔后期反复使用的“马”,象征着生命与死亡、挣扎与绝望。还有绳索,无论是缠在头上的绷带还是绕在身上的灯线,象征着束缚与限制。但最主要的象征,却不是这些。而是“犯罪”。
“我们钦佩罪犯而非受害人。”
的确是这样,连环杀人案,有七个受害人,她们的共同特征是“买乐透彩票”的瘦弱的小女孩。注意,这一特征是根据侦查学所“抽象”出来的特征。是一种对现实世界的剥离、凝结、提取。是人为构建的产物。是一种“知识”。而她们叫什么?之前的生活状态如何?她们的爱恨情仇怎样?这些鲜活的、真实的、存在的东西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根据之前犯罪的特征,所构建起的一条被称之为“线索”的东西。这样,关于连环杀人犯,我们有了第一个基点。
第二个基点,是罪犯如何杀了她们,以及更重要的,如何肢解她们。
就像法医对费舍尔说的:
先将受害人窒息而死,再用破碎的玻璃瓶肢解,这是连环杀人犯的第二个特征。
第三个特征则是作案时间与地点:
根据之前几起案件来看,杀人狂每个月杀一个小女孩,作案地点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正方形。
但随后发生的两起案件,打破了正方形的假设:
而是一个字母,这个字母恰恰是前期被怀疑对象“哈利”的首字母。
这样,一个关于犯罪嫌疑人犯罪规律的完美理论得以形成。而这一规律,恰恰符合教授的《犯罪元素》理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根据这套“精准”的系统(理论)来准确预测嫌疑人的下一个作案地点与时间,守株待兔,一举缉之,大功告成。
二、现实是如何“发生”的?费舍尔与教授交流后得知,嫌疑人哈利在几年前就在教授追踪他的过程中车祸身亡。不知是什么原因,教授还留下了车祸现场的照片。
费舍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会留下这张照片。其实,费舍尔更大的疑问是:如果哈利死了,那么在他死之后的案子是谁犯下的?
因此,费舍尔给出了自己的“合理解释”:哈利没有死,这张照片只是为了掩饰哈利没有死这件事所做的伪装——“真实情况”是哈利威胁了教授。而且,费舍尔在教授孩子的房间“无意中”发现了教授声称已经丢失的(或者经哈利威胁而销毁却没有销毁的)对哈利的追踪记录。
注意,此时,心理医师在画外音中提示:这份追踪记录只是一份田野调查材料而已。但费尔舍却不这样想。在他眼里,这份追踪记录是“印证”老师理论最好的线索图。于是,为了找到哈利,费舍尔开始沿着哈利曾经的路线又走了一遍。主要是住进哈利曾经住过的旅馆房间,通过哪些曾经与哈利接触过的人构建哈利的一切。甚至模仿哈利的头痛状态,让邂逅的妓女琴给他开药,故意制造头痛的感觉。甚至让琴称其为哈利。
慢慢地,费舍尔陷入现实与幻想的交错之间,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哈利还是费尔舍。但一个收获是,根据犯罪时间地点的规律,警方遗漏了一起没有被发现的案件。费舍尔根据规律,找到了尸体。虽然他自己带有疑问:“哈利从来不隐藏尸体。”而这具尸体却被隐藏在一个放满马的尸体的水洞内。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已经说明“理论的正确”。因为,理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效力。
接下来,费舍尔接到信息:哈利联系了一个卖彩票的女孩。因此,费舍尔全副武装,带着女孩去了约定的地点,等待哈利的到来。但哈利没有来。面对恐惧的女孩,面对因恐惧想要逃跑的女孩,费舍尔自己掐死了她!——这一刻,费舍尔完全变成了哈利。这一刻,理论再次彰显了自己的正确。
三、现实是如何发生的?影片的结尾告诉我们,教授在自杀前坦白了一切:后来的案子,实际是教授自己犯的,甚至,琴就是教授的妻子并给他生了孩子。只不过,琴所知道教授的身份,不是教授,而是“哈利”。
因此,那张照片记录的是真实发生的事件。
唯一的嫌犯——“哈利”因意外死亡。从后来电影的近景镜头可以看到,照片上教授的落寞神情。哈利的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教授的理论将很难被“证实”。
也许,教授认为,哈利也许不是嫌疑人。因此,在哈利死后,教授一直在等待新的案件发生。但它却迟迟没有发生。
教授的理论也一度受到怀疑。教授后来没有再教书,理由是学科需要“重建”。教授该怎么办?
既然,连环杀人犯没有再杀人。那么,必须有人站出来,继续杀人,而且是按照理论构建的模式杀人。教授,只能亲自下手。费舍尔也曾怀疑,问法医,会不会有人模仿连环杀人犯的手法。法医告诉费舍尔:如果真的是模仿,那么模仿得也太真实。而且有个细节是报纸没有披露的,受害人都是在窒息死亡后被肢解的。当然,这一细节不为常人所知,但作为警察学校的教授,确是知道的。
因此,虽然带着对案件的种种疑问,费舍尔一直选择相信教授、相信教授理论,并在随着案件深入调查而逐渐癫狂的状态下,在有意无意间,帮助教授完成了最后的杀人。
就这样,理论胜利了,以篡改、扭曲、掩盖、疯狂的方式,胜利了。
人性呢?真实呢?历史呢?存在呢?统统让位于理论,被修改,被剪裁,严丝合缝地“符合”了理论。
——讽刺的是,理论是人创造的,但人最终成为理论的奴隶!
结尾:回归欧洲人为自己的理论传统所自豪,他们认为他们继承了古希腊文明和古罗马文明,并通过基督教予以整合,在中世纪之后,在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之后,各种理论更是层出不穷。这些理论基本都围绕着“理性”来展开。理性是什么?是精明的计算,是系统,是严丝合缝的逻辑,是秩序,是预测,是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规律”。有了它,人们就能掌握宇宙和人间的秘密;有了它,人们就不再恐惧未知和未来;有了它,人们就能安心,因为“一切尽在掌握”。
所谓“旧”欧洲文明,就是围绕着理论与理性被记录、描述和构建的。但真实的欧洲是这样的吗?可以用一个小事来反衬这种说法:看一看拉波特在《屎的历史》中所记录的真实情况,欧洲人在抽水马桶发明前,排泄物是直接倾倒在大街上的。
因此,本部电影的事的确是极有可能发生在欧洲的,是关于欧洲文明的反思,但这一问题并非欧洲所特有。我们也有自己的理论。因此,提尔所做的,是关于人类思维的反思。我们并没有那么强大,也没有那么智慧。但是,我们却有可能疯狂,一种因为对理论完美性深信不疑的疯狂,一种因为对理论正确性的疯狂。这些疯狂并不新鲜,无论是中世纪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还是20世纪初期西伯利亚平原,这种疯狂在不断地重复。
不过欧洲哲学自尼采以降,已经不断对其理性传统进行反思。我们,做的显然不够。
理论的符码应该是“理论可以解释的/理论不可以解释的”。所以,这时候你就能理解孔子的伟大:“六合之外,存而不论。”但如果理论的符码被扭曲成“符合理论的/不符合理论的”,那么,那些不符合理论的,只能被掩盖、排除、压制甚至消灭。因为,它们属于异端。正如提尔在《女性瘾者》和《反基督者》中所展示的异端一样。理论在它们面前,毫无力量。
我们该怎么办?
提尔没有给出答案。他只能借助一个符号:开罗。
开罗是什么?开罗是古埃及。是曾经不比欧洲文明差的文明所在地。是另一种文明的所在地。
但这个符号也仅仅是符号。是一种象征而已。埃及文明未必能拯救欧洲文明。它只是作为与欧洲文明的“此案”所对应的“彼岸”的一个象征。
但也许,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回归。回归常识。尽管这样等于什么都没有做,等于仍然要心存恐惧地面对未知,但这样做,毕竟比为了理论而压抑人的尊严更好。
所以,那些关于爱的理论,关于恨的理论,关于人性的理论,关于法律的理论,关于国家的理论,关于社会的理论,关于宇宙的理论,安静地在那里就好。
我们既不能不当真,也不能太当真。
因为,我们是人,不是任何哪怕是看上去如何精密准确神圣理论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