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恋随笔
中午午休的时候,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一隅停留在了办公室的桌面上。我推开窗,稀薄的阳光在微微颤动的寒流中传送着断断续续的暖意。倚在窗前,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顿然觉得心情畅然了许多,尽管是在冬天,但就现在而言,并没有彻骨的寒。雨后初晴的空气是丝丝凉凉的,这种感觉就像飞舞的雪花在你的肌肤凋零、于心田绽放时是一样的。
前两日,小弟兴冲冲地跑过来,带着期盼的口吻问我:“哥,过两天会下雪吗?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会持续降温耶。”“可能会下吧,但谁也说不准。你最好祈求一下老天爷。”听完我说的话后,他便急急忙忙地跑掉了。我不知道为何他会对雪有如此程度的期待,这种期待所产生的情感明显比即将放假的快意要强烈得多。
记得那是前年,璧山迎来了几十年未见的大雪。雪是何时开始的,人们也说不大清楚,反正它的到来是静悄悄的,也许正当它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款款到来的时候,我正做着一个甜甜的美梦。
第二天醒来,忽觉刺眼的光亮从窗户的空隙中挤进来,我拉开窗幔,天空中呈现的明与暗泾渭分明,雪花还在空中婉婉地飘着,放眼远处,四下里白茫茫一片,着实让人觉得欣喜,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
来到户外,走走停停,环顾四周,积雪压过枝头,瓦檐上挤满了厚重的白,枯草秋日的哀愁得到了冰释。这纷至沓来的雪,喜到了空中的飞鸟,逗乐了匆匆行走的路人。平日里见惯了的绵延山峦,突然多了一条环绕腰间的白色绸带,腾腾雾气弥漫,宛若人间仙境。
前年下雪的时候小弟5岁,对于从未见过雪的他来说,那是何等的欣喜若狂,也顾不得凛冽的寒风。一阵疯玩过后,感冒袭来,这才收住了他的性子。下雪的日子转眼已逝两年,可小弟的脑海中浮现着的仍旧是雪地里欢快的情景,而非感冒带给他的痛苦的画面。细细想来,雪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第一次见雪是什么时候我是不记得的,至于当时我对雪有何种心情,父母也没给我讲过,我只知道在那年的冬天我一直待在家里。
我犹记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雪是在安徽蚌埠,就在我即将返乡的头个星期。我于热闹的街头踱着步,当时雪花正漫天舞动。漫步雪中,一种复杂的情愫忽然直指心扉,它将我对家乡零零碎碎的思念凝固起来,那是一种暖寒交织的乡愁,此时此刻,雪中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忘却的留恋,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这座城市的不舍,尽管我对这座城市有或多或少的偏见,比如城市的绿化、排外现象,但是说来也奇怪,这场雪竟让我彻底颠覆了我对它的看法。
蚌埠的那次雪下了大约4个小时,时间虽不是很长,但积雪叠了厚厚一层,这也给人们提供了一次玩雪的机会。可我不喜欢这样的下雪方式,因为我觉得太过粗犷。与蚌埠的雪相比,璧山的雪更为含蓄。前年的那个夜里,它来得安静,来得轻盈,来得温柔,没有惊扰之意,并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向渴慕下雪的人们持续释放着它的唯美。人们也在雪的慢节奏中获得了满足,有的人甚至在品味它的纯美中存下了永不泯灭的余温。
今年冬天,重庆的许多地方陆续下起了雪,可是对于璧山而言,这里似乎没有得到雪的眷顾。当一缕阳光在桌面走丢的那刻,我似乎已经意识到雪已在暖阳中做了别离,现在想来,难免会有一丝伤感。
昨晚,夜很静,静得似乎能听见植物呼吸的声音,我卧在床上静静地聆听着,却久久未能睡去——没有雪的冬天,冬天愈加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