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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无我

发布时间:2023-04-20 11:09:02

  佛祖在《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中不仅大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且还进一步教人修学无我见,无人见,无众生见,无寿者见,让人在菩提道上破除我执和法执,而在《涅槃经》中佛祖却一反《金刚经》中的说法而说常乐我净,教人“在在处处常修我想常乐净想”。

  听了佛祖的这一说法,比丘们糊涂了,不知前后的不同说法哪个才是正确的。究竟是有我?还是无我?应该怎样修学才能得成正果?为了解除心中的疑问,比丘们向佛祖请教:“世尊,如佛先说诸法无我汝当修学,修学是已则离我想。离我想者则离骄慢,离骄慢者得入涅槃,是义云何?”

  为了破除比丘们心中的疑惑,了达真实义得成正果,佛祖讲了下面这样一个故事,用以解答比丘们的提问。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由于愚钝,缺少分辨是非的智慧,于是,就让一个并没有什么医术而又狡猾顽嚚的医师钻了空子,在国王面前一个劲地夸赞自己的医术是如何的高明,吹得天花乱坠。听了那个庸医的自我夸赞后,国王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医师,于是,给了他很高的待遇。

  其实,这个所谓的医师并没有什么真本领,不过是个滥竽充数南郭先生似的人物,不管患者得的是风病冷病热病,疗治的方法一概以乳为药。虽然他知道乳药能治病,但他不知道乳药为什么能治病,能治什么病。当然,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给治好了的患者。

  由于国王缺乏分辨是非的智慧,不知道这个医师是不是真的高明,是不是真的懂得乳药的用处和疗治的病症,但当他看到这个医师也治好了一些患者的时候,就认为这个医师的医术高明,乳药是仙丹。

  这时,另有一个医术精专从远方来的明医,他不仅知道各种病症的起因,而且还懂得疗治的方法和对症下药。那个庸医不但不向明医请教医术,反而还产生了贡高轻慢的心理,瞧不起那个明医。

  这个时候,明医为了能够站住脚,从而将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让更多的患者受益,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拜庸医为师,假意向他请教医方秘奥之法。庸医说,你要是能给我当四十八年的差使,我就教你医术。听了庸医的话后,明医高兴地说:“我当如是,我当如是,随我所能当给走使。”

  就这样庸医接纳了明医,并会同明医一起进宫拜见国王。见到国王后,明医恭敬地对国王说,大王当知,应善分别此法如是可以治国,此法如是可以疗病,为国王讲说了种种医方及治理国家的方略。国王听了明医的话后,才知原先的那个医师是个巧舌如簧而愚痴无智的庸医,当即将他驱逐出国,然后更加恭敬这个医术高明而又懂得治国方略的明医。

  这时,明医在心里想,欲教王者今正是时。当即对国王说:“大王,于我实爱念者当求一愿。”

  王即答言:“从此右臂及余身分随意所求一切相与。”

  听了国王的话后明医说:“王虽许我一切身分,然我不敢多有所求。今所求者,愿王宣令一切国内,从今已往不得复服庸医乳药。所以者何?是药毒害多伤损故。若故服者当斩其首。断乳药已终更无有横死之人,常处安乐。故求是愿。”

  国王答言:“汝之所求盖不足言,寻为宣令一切国内,有病之人皆悉不听以乳为药,若为药者当斩其首。”

  从此后,明医以种种味和合众药,谓辛苦碱甜醋等味,以疗众病无不得差。其后不久王复得病,即命是医,我今病重困苦欲死,当云何治?

  明医诊断后,国王的病应该服用乳药。当即小心翼翼地对国王说,现在国王所患的病应当服用乳药。我于先时所断乳药,是大妄语,如今要是服用的话最能除病,大王现在患的热病正应服用乳药。

  听了明医的话后,国王气愤地对明医说,你是疯啦,还是发高烧在说胡话?为什么要说服用乳药能够治好我的病?先前你说乳药有毒,现在又说最能治病,你是想欺骗我吗?庸医夸赞乳药好,你说是毒,令我驱遣,如今又说乳药最能除病,要是像你现在说的这样,我原先的那个医师必定比你强啦!

  这时,明医沉着冷静地对国王说,大王,你不应该这样说,这就好比虫食木的痕迹有时也会有形成字的,但是虫它并不像人一样是有意识地去写这个字,并且虫子它也不知道这个痕迹是不是字,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有智慧的人看见虫迹形成的这个字,既不夸赞虫子会写字,也不感到惊怪。大王你应当知道,先前那个庸医他并不知道乳药的好处和坏处,能治什么病,为什么能治病,无论患者得的什么病都用乳药疗治。当然,也有碰巧给治好了的患者,这就好比虫食木的痕迹形成字一样。

  大王听了明医的话后不由得赞言:“大医,善哉,善哉!我从今日始知乳药善恶好丑。”随即服用乳药治好了病。

  佛祖讲完这个故事后对比丘们说:“汝等比丘,当知如来应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亦复如是。为大医王出现于世,降伏一切外道邪医,诸王众中唱如是言。我为医王欲伏外道,故唱是言,无我无人众生寿命养育知见作者受者。比丘当知,是诸外道,所言我者,如虫食木偶成字耳。是故如来于佛法中唱是无我,为调众生故,为知时故说是无我。有因缘故亦说有我,如彼良医善知于乳是药非药,非如凡夫所计吾我。凡夫愚人所计我者,或言大如拇指,或如芥子,或如微尘,如来说我悉不如是,是故说言,诸法无我实非无我。何者是我?若法是实是真是常是主是依性不变易者,是名为我。如彼大医善解乳药,如来亦尔。为众生故说诸法中真实有我,汝等四众应当如是修习是法。”

  随后佛祖又对比丘们说:“我与无我性相无二。”

  听完佛祖的讲解后,比丘们明白了我与无我的真义,之所以会有前后的不同说法,其目的都是为了四众弟子能了达真义,在菩提道上早成正果。

  其实,我们每个人在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没有自我观念的,但是,随着我们的成长和与外界接触的不断加强,慢慢的就有了自我观念,并且这种观念将会随着我们的成长越来越坚固。当心中这种牢固的自我观念与肉体紧密结合为一体不可分割后,我们便认这个身体为“我”了。

  有了“我”后,便有了我所,欲望的产生,执一切为实有。希望“我”所拥有的东西越多越好,因而争名夺利,勾心斗角,烦恼重重。于是,便成了欲望的奴隶,为欲望所奴役和驱遣。在欲望的奴役驱遣下,我们的烦恼与日俱增。由烦恼的缠裹而认不清宇宙人生的事实真像,从而造下不同的业,在六道中轮回循环没有终止的时候。这时,佛祖就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假的、空的,不要执著,要舍弃。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教我们修学无我见,无人见,无众生见,无寿者见,以破除我们心中牢固的这种自我观念。

  实在说来,我们这个身体既如朝露,又如泡影,存世长者不过百年而已。试看百年后“我”在哪里?不过是黄土一堆而已。当我们破除“我执”,明白世间一切都是假有的时候,佛祖适时告诉我们,“众生皆有佛性”,要我们“在在处处常修我想常乐净想”。

  要知道,佛祖最后所说的“我”并非刚开始的“我”,而是建立在空性上的“我”,那就是所谓的“真空妙有”,即不是“真”也不是“假”,不是“相”也不是“非相”,所以说“我与无我性相无二”。

  举个佛门中常举的例子也许更能说明这个问题。佛性好比大海水,也就是佛祖在《涅槃经》中所说的“我”,而我们在没有破除我执前执着的那个肉体与自我观念相结合的“我”便如那海面上的水泡,从本质上说,水泡与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因为水泡破灭后便复归为水。但在水泡未破灭,我们没有破除“我执”前,既不能说水泡就是水,也不能断然说水泡不是水,因为水泡是水与气的合和体,其中既有水也有气,这就好比世俗的“我”一样,既有佛性也有烦恼。只有水泡破灭复归为水,我们破除“我执”,最后证得那个无所住而又无所不住,不生不死,离言绝说真实不变易的涅槃境界才是“我”。

  在修学中行者一定要明白“无我”、“有我”,佛祖前后不同说法的深意,既不执着“有我”,也不执着“无我”。只有这样,才不会入魔道,才能一步步去伪存真,一天天走近涅槃圣境。

  注释:1、我执:亦称“我见”。指坚定而顽固地相信自己的身心有常住不灭的实体,即相信佛教所否定的世俗的我。佛家认为我执是产生一切烦恼的因素,应当破除。

  2、法执:有时亦称“法我执”,为“我执”之一。指受到“五阴”(即色、受、想、行、识)的干扰,错误地承认世俗的我真实存在着。

  3、佛性:指一切众生所具有的成佛的可能性;也指佛陀的慈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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