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写序

　　杜书文

　　近年来出书的人不少，要求为作品写序的人不少。一般要求为书写序的人大都有求于那些在写作界，评论界，有一定影响的名人名家。鄙人名位低微，当然不敢担此大任，也基本无人求上门来要求写序，所以未体味到其中的酸甜苦辣，是为幸也。

　　在笔者认识的一些名家中，越是到了年岁高迈的人，写序也便成了他们写作生涯的一部分。请求写序的人纷至沓来，有的是同仁，有的是朋友，有的是上级领导，有的是慕名登门的陌生人……。写吧，压力实在太大，要阅读，要评注，要阐发议论……。送来的既有长篇又有中篇，既有文集，也有短篇汇集。要一一认真仔细读完，需耗大量时间。不写吧！面子上过不去，稍有难色，便会人前背后地说你傲慢，架子大，不给面子，瞧不起人等等。

　　鄙人不才，间或也有找上门来的文友，抱来自己毕生辛苦的成果，要求“指正”。临走时，便欲言又止地提出写序的要求。但多数都以本人无名无位而婉言推辞。而有的人，也许出于信任，不容商量，撂下一句话，放下书稿就走，让你苦笑无奈。

　　你想想，“序”者，非一般随意性文体，凡让你写序者，无非是想让你对他的作品予以评定，对整部作品给以理性的阐释和理解，其姿态须高屋建瓴，全面、准确、深刻地去诠释。因此，为序者既要有丰富的写作经验，又要有文学理论方面的修养，所阐释的论点必须有远见卓识，富有新意。有些可能是他人未曾涉及到的新论点。所以，“序”不是人人都能写的或写得好的。

　　有些作品确实写得不错，读来如品新酩、如饮甘露，边读边品，欣欣然不能自己，不写点什么，似乎心中难以平静，于是冲动一触即发，甚至一发而不可收，对作品的宣传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而有些作品却简直不敢恭维，构思平庸，语言憋拙，形象雷同，段落重复，甚至词不达意，读着味同嚼蜡，实在让人受罪。遇到这样的作品，违心地说几句恭维赞赏的话，恐怕惹人耻笑；说一些批评指责的话，又怕与作者的本意相叵，伤了朋友的自尊。这是比写作更伤脑筋的事。不用调查，凡为序者，大都遇到过如此情况。

　　因此，笔者认为，要摆脱这种困窘的局面，请有意于求人写序的作者，最好自己先衡量一下自己的作品，有无出版或向社会公开的价值，是否达到出版的水平，硬性推出去，是否有损于自己的声誉。若果连自己都没有把握，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而作为写序者，必须要有独到的眼力，对于那些真正有社会价值的好作品，在方方面面都允许的情况下，应乐于受命。这是作家应有的社会责任，并且用自己的良心给以恰当中肯的的评论，好就是好，好在什么地方，不好就是不好，差在什么地方，直截了当地指出来，不必欲说还休，遮遮掩掩，更不必过分拔高，言不由衷，一定要让读者心服口服。而对那些低劣的作品，恐怕得摸开面皮，不必迁就，因为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违心的吹捧与拔高，既影响自己的声誉，又对作者成长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