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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曲一首,十年殇》

发布时间:2022-11-20 12:34:13

  Part1:【重光,何如不让我把这个故事给你讲完】

长相思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李煜

古人道:诗语一出,一语成谶。我本不信语谶之说,如今想来原来是错的。重光,想那年无尽相思山高水长,丝缕绵延,虽重山远隔,心心念怀,终菊花飘零,良人归来。岂料十年生死一别,这一去,却归期全无,空留白骨一具,从此江南烟花转瞬过往,离曲一首,十年成殇。钱塘的七月,风烟正盛,绿柳仍浓,看遍潮水涨落,十里荷花,我轻折一枝含苞的蔷薇花打画桥走过,粉嫩的花蕊透出丝丝的淡香,沾染的空气都是香甜。低颦含笑轻移莲步,想着能于回眸处遇见那年的那个你。。。我是娥皇,李重光一个人的娥皇。

嫁给重光时,他还只是吴王。白衣飘然,面若美玉,唇若情花,眉眼如画的男子,却清心寡欲,沉默淡然,仿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原本这个陌生的名字,不应该跟我的生命有半点瓜葛,之所以将一生都付与了他,只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他说:孩子,吴王天赋秉异,面相奇特,此生注定要执掌南唐三千里河山,而你注定是那个陪他君临天下的人。娥皇不懂,也不想懂。娥皇只是平凡女子,想要的无非是寻常女子期许的三生三世,白首不离,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罢了。记得重光写: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只是所有人都料到了故事的开篇,却没人料得到结局。宿命,终不是你我之力能敌得过。

那年,那天,日光昂扬的清晨,

斑驳的垂柳树影,袭人的蔷薇花香,

金炉次第添香兽,红绵地衣随步皱。

于是就这样,忘了时间。

那年,那天,清风拂面的午后,

玉楼凭栏,金钗横斜,

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于是就这样,流连忘返。

那年,那天,细雨飘飘的向晚,

洗尽炎光,白衣飘然,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

于是就这样,一生执念。

自君别离,琵琶弦断,霓裳舞终,想来这十年情笃交好也不过是末世狂欢;

凤尾天香,檀槽余暖,尺素断绝,纵是青灯古佛海灯长明却也是徒留枉然;

轻罗裙移,高髻首翘,红妆初成,一笔轻不描完的远山黛又画与谁来细观。

关于娥皇,你所不知道的:

她说:婢子多幸,托质君门,竟至“哀苦冒宠乘华,凡十载矣,女子之荣,莫过于此。重光,你可知娥皇这一生做过的最好的事是什么,与君初相逢,犹如故人归,伴君十余载,感君情切真。与女子而言,得一良人,十年交好,共看三千河山该是此生之幸吧。而今时空有当年烟月,昔人已逝,蛾眉又画与谁哭。我有红酥手,徒夸好颜色,当时弦上相思歌遍彻,我有焦尾无人和,昔人已去高楼谁与歌。重光,听说北邙的冬很冷,别怕,来年三月,君若不归,娥皇自当踏遍洛水河畔完结这曲断章,下一世的一斛珠还交与你填,重光依旧是娥皇高高在上的王......

【正史】963年,皇后周氏病重。十一月,香逝,时年二十九。后主甚哀,竟至哀苦骨立,仗而后起”之地步。

Part2:【最是寻常梦浮生,几曾识朱颜】

破阵子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风格楼龙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唱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李煜

流光碎,夜不归,回首桃花已成灰。流光醉,人不归,伊借烟花作尘飞。箫声已是离别物,莫问莺燕向谁催,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北邙的冬苦寒凛冽,想来旧梦南国应是闲适安暖。生在苏杭,葬在北邙,呵,难道这也是此生之幸?我是重光,那个写“世上如侬有几人”的重光,那个写“塞雁高飞人未还”的重光,那个写“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的重光,那个负了南唐三千里河山的重光,那个娥皇女英十年长相厮守的重光。

佛家有言:勤断诸爱见,便归大圆觉。一梦想来,原来这四十年来我终究是达不到此般境界的。常忆起年少时母妃的话:煜儿,做皇帝未必是人生第一得意事。不以为然,也不以为意。看惯了父辈的争权夺利,同辈的夺位厮杀,大臣的貌合神离,我始终相信“心志于金石,泥花月于诗骚”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宿命不这么认为。不知是传说应验,还是运气使然,历史选定了赵匡胤作为五代十国乱世的终结者,而我也成了那个注定此生执掌南唐三千里河山又负了这天下的人。母妃,是不是你数年前便已预见煜儿今时今日,寄人篱下,苟延残喘。万里长江天险,终敌不过金戈铁马兵临城下的恐惧不安。我虽有心,却也是有生之年无力回天,只得付残命一条,残躯一具保南唐三千河山免于战火生灵涂炭。自此离去,离曲一首,十年殇,那年的江南终成水墨画里无法绽开的花之于我一生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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