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共老,谁人仍在痴痴笑
天下归元《凰权》之感
——江山多娇,却不与人共老。
凰图霸业不过她与他的天下博弈,知微没有输,宁弈也没有输,这一局棋两两相平。
那一年秋府初遇,黄脸垂眉少女寒水褪却,你看到如此清丽雍容的女子,还有那狠心的将人命葬于湖底,只那一次你便想除去她,只是天意弄人,不料当初的念头暗暗换情,落得日日相思,心头难安。
南海那一瞬你一声令下毁燕氏祠堂,只因为她倒下,生死边缘徘徊,你可恨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暨阳山,安澜峪,古寺,命运森凉后回忆痴痴,溢满心田,走过的路再次走一遍,只是身旁少了她相伴,你才觉得半生不过活在梦里江山,残琴了罢,风霜满鬓。
多年前做藤萝饼的那一晚,你曾希望那是多年后老去之时,她找你要的不是饼,可一切已如梦回不了真。
你--宁弈,她--知微,你们互相盘算,恨尽了也爱透了,皇权在手最终不过干戈成风。锦绣大成,女子始,女子末,那日高楼跃下,最后高台一眼便是一生,她是生是死,你还期盼。
五年光阴,不过越过生死,了却命途,余生仍是操心她。
南衣说:“顾南衣为了凤知微可以不是顾南衣,宁弈可以不是宁弈吗?”玉雕一句话深深刺在你心里。
如今看来,当初一语成譏。
天下之大,你和顾南衣都已走过。
——大抵,我和这世人,是有些不一样的。
八年相守,懵懂不谙世事,“这世上,也只会有一个人,能如此信我放心我,不将我当作异类疏远或丢开,不因为我的特别只一味保护,而是用自己全部的耐心,来打开我的心。”
落雪漫天,初见,她傻傻地牵回了傻傻的你,从此注定命运纠缠。
“我是你的人。”一语惊醒。
世代的使命铺就她打开你混沌封闭的天地,她要你走出心的牢笼,学会允许吃肉七块或九块,学会计较争吵,学会爱。
无数次危险之中,你总是第一个到她身边,护她平安。她将死之时,你彷徨难过,连最干净的衣衫也不惜染得泥泞不安整。
知微或许早已习惯你在。
浦园你学会隐忍,向仇人鞠躬,只因为要救她。任何时候一句“知微需要你做”你便从不犹豫,于是一生为了她而活。
那年不小心丢了她:“这种树天盛大江南北都有,你负责留记号,我来找你”可永远是你找她。
你便一骑一叶笛走遍天下,南海,西凉,草原......直到凤翔帝薨。
当你终于懂得笑的那一刻,万般感慨,沧海多渺茫,仿佛初遇那般惊奇,只是太寂寥。
天下最亮丽的容颜,你封起,落得世人尽叹息。
浮生有她,天涯远,不过咫尺。
我曾惋惜:“南衣,这一生,你可好?可后悔?”
——草原男儿,一生只为一人狂。
只那一个听闻,凤家女儿才华胜人,你便要定这个大妃,尽管他人诸般讥言,你却从不付与心上。
知微隐藏的,你都知道,可你仍放任她翱翔九天,将心思埋于心底。
当初求亲,一把盐巴的聘礼,你傲气,结局不过平添羞愧,一声小姨一生跟随,可那豪情丝毫不负你草原世子。
她在帝京,你在草原,天高地阔,终于娶回她时,不过心愿了了,徒留无尽感伤,可你仍如草原雄鹰,开阔昂扬。你和牡丹花守护的草原,她替你江山织锦,一切恩情永记,只当致谢。
这一生若没有她你是否在安然做顺义王,我想:你定会觉得生命有缺憾,痴狂才不负你一生执念。
你记得:她不许你过去,她也不过来。就这样等着,你总想着她累时退后一步,你在,可她总是不来。
你心里永远只这一个大妃,就连生命终结时也那般铭记,倒下也是向着她的方向。
命途竭,她才知道当初的盐巴涩在了自己心里。曾多隐忍,多苦痛,灵柩之前,眼泪终于倾斜给你,才知道八年苦等了谁,谁却从不悔不怨。
她总以你为知己,于是便这样心系一生,报仇之时,一刀一声赫连,却再也还不清你情意种种。
赫连,如有来生,记得别等了,那琥珀明亮的眼眸你一生都要充满朝气。
——她乱红尘,红尘乱她。
知微,于你,许多的话都无以言表。
那复国当真是一个玩笑,多少年活在梦魔痴幻中,最后不过生死相还。
宗宸说:“姑娘也许不是个好人。”是的,风云未起时,你就已手段那样狠辣,我明白,一切都是不得已,你若不狠,便要受别人冷眼相视,被踩落尘埃。这好人果然当不得。
你的心在它该在的位置,倾覆江山。
爱也好,恨也罢,从此都在路中。
城府无双,倘若命运的争舸激流未尝涌向你这里,是否生死天下逐涛还当一泊静水,年年温和,不惹尘埃。
你生来就注定要情孽罪过纠缠,半生绸缪,夺国成家,如何由得自己。
即便长风相望,仍衣袂猎猎,含笑听兵戟喑哑,绽相思如花。天下在手不过倾轧浮沉,你总要翻覆倾灭。生死之场,你不能心软,一刻放纵轻视便是命悬的错,无数生命付诸毁绝。于是你到死心都硬。
乱得帝王心,是是非非,也当真没入泥泞,何苦?
前路,那般幽长,相思恩仇你共赴,宫阙之巅,你再也不能悠悠笑而回眸,看天地浩大,两心咫尺也遥遥。
江山如画,却也不敌你心口一点朱砂,倾世繁华不过劫难不渡,只是终不能忘却。
如此,同谁共赋曲再听当年《江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