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志愿者
爱情是最永恒最安全的话题,近年来想成为吸睛卖座的影视剧、书籍、话剧、期刊杂志或是点赞转发累积过万的博文博客、朋友圈链接等等,以爱情为主题或是偶尔穿插爱情故事桥段恐怕也是最永恒最安全最拨动心弦的不二之选。世间百态,爱情百态,好的爱情,坏的爱情,甜蜜的初恋,苦涩的单恋,缄默的暗恋,意外的相恋,情窦初开热情似火的爱情,而立之年谨慎认真的爱情,人到中年尝尽百味的爱情,黄昏时分温馨暖人的爱情,所有这些特质,使爱情成了全世界全人类共同追寻的美好目标和终极愿景。连罗素都把“对爱情无法抑制的渴望”放在支配他一生“单纯而强烈的激情”之首位,可见,爱情的感觉企而望归,妙不可言。
“如果人生是一条单行线,请你走在我的前面,让我可以时刻看见你,如果人生是一条双行线,请你让我牵着你的手,走在茫茫人海中……”《山楂树之恋》中老三对静秋道出这深情独白时,无论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大概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吧。尽管唏嘘主人公悲惨的命运,我们还是更愿意相信生命中如果有一次这样的爱情,即使不能叫做爱情,如果有一次这样的爱过,就算爱如夏花,只占半夏,去如秋叶,如风静美,也无怨无悔。
--“如果半夜里我告诉你我很寂寞,你会过来陪我吗?”--“我会飞过去。”--“如果我在喜玛拉雅山顶打电话给你要你来接我呢?”--“我会去接你。”--“如果要你带热腾腾的黑轮来呢?”比了个大手势说:“我会把整个摊子都带过去。”--“如果我在家里要听披头士的演唱会呢?”--“马上请他们来。”--“那约翰·列侬怎么办?”--“我替他为你唱。”--“我要你立刻在天空变出彩虹呢?”--“这个……或许我就做不到了……”--“那可不行!”--“不过,我会用魔法。”--“魔法?”--KISS。《东京爱情故事》中莉香和完治这段本该令人高兴令人欣慰的甜蜜对话,却让人每每忍不住流泪,心酸的感觉像是自己失恋失业失亲人般痛苦,因为美好的事物似乎总是昙花一现,最终完治还是选择了永远只会发嗲卖萌装可怜的里美。人们常说得不到是痛苦的,可得到过、拥有过却最终选择主动放弃大概比从未得到过更令人倍感凄凉吧。
“我的记忆好像一张纸上用铅笔不停涂抹的字。橡皮擦轻轻将字迹擦去,然后什么都消失不见,记忆也随之不见踪迹,直到,直到有一天,我的记忆,有了你的名字之后,一切,生活才有了意义,记忆终于不再仅仅是一张纸,虽然,一样会擦掉,但是,这一次,我却不会忘记,即使忘记,擦掉,也会重新来过。因为,纸上的痕迹永远不会被擦掉,就像,你不是我的记忆,而是刻在我脑海里的深深的纹印。”《记忆中的橡皮擦》再一次让我们深刻意识到爱情的毒药原来不仅仅停留于谎言、背叛、劈腿、平淡无味之类的不忠贞和无激情,意料之外的疾病和不可抗拒的生离死别才是摧毁爱情的致命武器。尽管我国自古关于阴阳两隔的凄美爱情故事不胜枚举,可目睹爱人一点点忘记过去,忘记自己,甚至最终喊不出自己的名字,这其中的苦楚难以言表,着实让人心痛悲伤。
爱情究竟是什么,古圣先贤探索了几千年,至今无解。难道只有悲伤的爱情才能让人们怀念?才能让看客驻足?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今,人们开始越来越多地抛弃韩剧式的生离死别,开始越来越多地追求即使辗转曲折但历经磨难之后最终也能圆满完胜的爱情模式,人们越来越多地希望看到自己和别人的happyending,毕竟爱情是会让一个人成为更好的人,或是让两个人一起成长,一起变好。于是,《北京遇上西雅图》中“他也许不会带我去做游艇,吃法餐,但是他可以每天早晨都为我跑几条街,去买我最爱吃的豆浆油条,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此类的“大叔情结”一时间成为了老中青三代妇女同胞们追捧艳羡的perfectlove,而找到一个即便年龄一大把却如此贴心贴意又风姿绰约的暖男作为爱情对象和终身伴侣也成为了女性们为之奋斗的终生目标。然而,我并不认为“完美男人=完美恋人=完美爱情=完美婚姻”这样的等式可以无条件成立或者说可以有条件有概率成立,我甚至认为这样的路径简直就是扯淡,就是误导。尽管我也承认,如李银河老师说,“在现代,爱情在最初的迸发之后,渐渐转变为亲情;激情渐渐转变为柔情,爱情与婚姻实现了某种程度的结合,不再是水火不容的两级(因为在古代,爱情与婚姻没什么关系,只存在于浪漫的情人之间,古人严格区分爱情与亲情,今人则渐渐将二者合一)。”但是,甜蜜爱情并不一定能顺风顺水的转化为完美婚姻,这其中的历程岂止一个简单的等号所能阐释清楚?这里,爱情与婚姻的关系属于另一个范畴的问题,暂不详述,仅就爱情而言,成败与否并不是以能否转化为完美婚姻为评价尺度。正如台大的孙中兴老师所言,“得到对方就是成功,不能在一起就是失败吗?我认为只要有努力付出,或是含泪祝对方幸福,即使拿到好人卡,这样也可以是成功,成功不一定要在我。”看似简单的爱情态度却往往难以理性地付诸实践,“在一起”成了成功唯一的标准,恰如高考是评定好差生分水岭的唯一标尺。当我们更多地只是追求完满结局的时候,别忘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爱情不会是永远的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爱情不会只是纯粹的喜悦和享乐,一如人生,有喜乐,更有哀怒,有行云流水,更有顿挫波折,重点是你一个人独占这些还是有人和你一起分享。
记得一位教育学者在一次关于志愿者服务教育的报告中提到,“志愿者”这个概念最核心的东西无外乎三点:自愿、利他、无偿。想来爱情不也正是要求参与者们具备自愿、利他、无偿的志愿精神吗?因为任何被迫、利己、有偿的爱情诉求都不会善始善终,也因为真正的爱情不是上网或花钱就可以买到的sex,正是它的可遇不可求显得弥足珍贵。但愿没有遇到爱情的人,努力找到你的“志愿者”,遇到爱情的人,做好你自己的“志愿者”,享受爱情的人,做好彼此互相的“志愿者”。所以,下一次,在你愤恨抱怨“他/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时候,试着换成“他/她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所以,下一次,在你倍受委屈“你的心里、眼里、耳朵里必须只有我,你必须最看重我的事情,你必须每次我一个电话就飞快来到我身边,你必须……”的时候,试着换成“我是不是也必须对你怎样怎样?我又对你付出了多少呢?”所以,似乎没谁是不可替代的,似乎没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也似乎没谁是注定孤独终老的,重点是你是否真的想用真挚、生动又干净的心去拥抱爱情。
始终坚信,每个人都是一颗钻石,有很多切面,不同的切面当然会不一样,可重要的是找到跟你最重要切面能够互相辉映的对方,并对他/她说: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