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答何建明之‘公祭十问’

　　迪心

　　中元6391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七十七周年公祭日，也就在这一天，何建明，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南京大屠杀全纪实》作者，在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整理记述了七十七年前的大屠杀历史之后，数月沉浸在血淋淋的剧痛与悲愤中，于是发出了震耳发聩的“十问国人”。

　　第一问：日军固然可恨、残暴，他们的血债必须让我们民族记住一千年。但为什么我们的“国家公祭”今天才有？

　　何建明列举了日本公祭战争阵亡官兵、广岛公祭等列子，责问我们若非钓鱼岛之争，何有今日之中华公祭？为何早不公祭？

　　从这一问，足以显见士子之心未泯，但非国士之举。

　　历代文人秀士，多有举荐、上书，甚至党争之举，封建两千余年，秀才“革命”就没有成功过。这就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文人士子的悲哀。

　　国士无双。正是孙中山不断发动革命，最终催生出国、共两党之争，加之“五四新文化运动”，这才涌现大批仁人志士，出现了那么一批无双国士：梁启超、康有为、李大钊、陈独秀、闻一多、鲁迅、蒋介石、毛泽东、周恩来等等太多，不一一列举。

　　所谓国士，自然是心怀苍生志在天下的人。

　　然而，正因为两党之争，文化士子反遭屠戮或迫害，从此万马齐喑，又有谁来呼吁或是在乎公祭？

　　建国后，两党之争依旧在，权力之争，加之意识形态的阴影，共同促成“十年文革内乱”，士子危危，民众危危，家国危危，何来公祭之心？

　　改革开放之后，摸着石头过河，我们战战兢兢，害怕重蹈动乱的历史，所以我们韬光，我们养晦，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生存和温饱才是最根本的，哪有时间精力或能力去顾及历史？相反还要争取外援的支持。

　　我们自大、自闭、自以为是数千年，推开国门这才发现，我们是多么的柔弱、多么的孤单、多么的可怜，谁能瞧得起？

　　所以我们才有了“以小博大”的“乒乓外交”形式，进而拓展国际关系。日本，固然有仇，那是历史，铭刻心中，何必整天叨扰口中？

　　日本人师法中国，师法欧美，得之皮毛淫技，如何知道中华文明的深邃？今日公祭，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蓄养过程，公祭之日，即是中华民族华丽转身的瞬间。尽管我们从中元6389年开始转身，直到中元6391年的12月13日，这才以一个不卑不吭的稳重形象走向全世界。

　　是故，第一问，情有可宥，是为不智。

　　第二问：南京大屠杀事件几乎人人皆知，恰在我写之前，南京大屠杀纪念馆馆长朱成山先生就是坚持说还没有一个中国人写过它。

　　这句话，意思未错，却也很多语病。书写记述这场惨案的文字很多，的确很散乱，没有系统化整理，没有站在历史高度和民族的高度去梳理。这也要感谢何建明先生付出心血整理记录了相对完整的《南京大屠杀全纪实》。

　　但这不是让日本人服不服的问题，而是尊重历史的问题。忘记历史，就是背叛。尊重历史，才有未来。

　　第三问：为什么日军就那么容易打进了我们的首都——南京，又如此疯狂地残杀那么多百姓和放下武器的中国军人？

　　国已破，家已亡，奈何苟且与偷生？

　　一个民族，当其惨遭国破家亡之时，民族魂魄已然消散，要么以死殉国，要么被屠戮，要么苟且偷生，要么成为奸贼。这在历史上，已经上演无数次：宋辽时期，宋金时期，宋元时期的杀戮，已经让民族之魂魄危危。当女真人铁骑再次踏入中原之后，汉民族之魂魄再次被打散。中华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屠戮，早就将民族的魂魄弄的四分五裂。

　　当日寇再次侵凌之时，原本魂魄缺失的国人，如何抗争？军人？那个时期的军人，派系林立，党争不止，固然有无数醒来的仁人壮士，那也是一盘散沙呀。

　　大家想必了解四次长沙会战的历史，若非薛岳主战，何来三次长沙血战的胜利？但又若非薛岳陷入派系党争，又如何在第四次长沙衡阳战役中大败？

　　这是因为民族凝聚力的缺失，争权不断，内斗不休，这也才有民心偏向共产党的必然，也才有后来新中国建国的必然。

　　第四问：明明是30余万人被屠杀，当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也审判过了，为什么日本人几十年来就是死活不承认有那么多人，甚至连与中国友好的人士也认为没有死那么多人？

　　这自然是我们对于历史的不尊重和对于文化的漠视行为所致。这也是当年思想文化传承的失误之故。经历文革后的中国历史文化，已经是不敢触摸的领域。

　　己之不成，何故怨人？

　　第五问：为什么中国多汉奸？

　　这一问，是问自己。汉奸，非独独近代才有，明亡之时有吴三桂，成为女真人入主中原的第一大功臣，而且被封平西王。

　　对于中华文明而言，古代邦国之间，士子或臣民是可以周游列国的，就好比现代人，这家公司跑到别家公司一样，跳槽而已，无所谓忠奸的问题。这种根植于民族文化核心的东西，当世界变换进入现代之后，这国与国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对立起来，关乎一个族群甚至一个民族的存亡问题，所以这也才有东西方各个民族世代仇怨的缘由。

　　或许日本人也想学学蒙古人或是女真人入主中原想自领中华，这种企图也并非没有理由，因为日本人看出了我们民族文化中丑陋的一面或是却懦的一面。

　　己之怯懦，何故恨人？

　　己之无耻，何故罪人？

　　己之卑鄙，何故小人？

　　那么这个“汉奸”的出现，也就是一种文化必然。

　　回看今天，物质利益的光环之下，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国家：卖国取利者，何其多？贪淫腐败者，何其多？无忠无义玩弄是非者，何其多？一些人，位高权重，何曾忧心过家国？何曾关乎过民众？这些人，虽非“汉奸”，但却是“国贼”。

　　却懦的内心，无处反抗；胆裂心寒之余，魄散魂飞，唯死而已。

　　第六问：血性何在？

　　数千年的文化教育，连庖厨都要远离的国人，如何知道血腥？又如何知道什么是血性？除了斗嘴谩骂之外，还有什么本事？还有就是弄虚作假，欺世盗名，招摇撞骗。

　　当然，这里仅是指出汉奸存在的原因，并不否认我们有着血性的中华人和那些有着坚定信仰的民族脊梁。否则，岂有今日之中华？

　　血性的有无，并非是因为民族的地域差别问题，固然我们最终多次被少数民族给征服了，那是历史的过去。如今我们是中华民族，我们寻找的是根植于民族文化核心中的血性基因。

　　血性基因，不等于侵略性，而是一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犯人”的自尊自强精神。正是这种精神的存在，这也才有我们抗击苏联、美国、印度、越南的入侵行为。现在，我们正积极主动地采用一切可能的手段，逐步取得国家的统一和维护民族的尊严。

　　兵者，诡道也。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最高境界的用兵之道。君不见南海战略，我们几乎已经布势完毕，五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在南海大展拳脚，全部恢复南海诸岛主权。

　　与越南之间的边境问题，加之历史原因，已经相互克制，或退或让，已经解决。至于与中亚边境国家之间的边界问题，不同于与印度之间的边境问题。中亚诸国，历史上就与中华大家庭分分合合，边界或是领域，总在不断变化之中，民族之间有着紧密的血缘关联和文化关联，加之现在的经济关联，和平协商确定共同边界，这也是最佳方案。至于俄罗斯，那也是历史原因，目下只能如此暂且划定吧。难不成去打一仗？有用吗？大部分中华人已经居住在国内，远东那些中国部族，相对已经很少，当远东再次成为中华人繁衍生息之地时，我想，那时候，又何必执着于中俄之间的边界问题？中印之间则不一样，印度将西方人麦克马洪线作为依据，显然是对于历史的不尊重和亵渎。亵渎历史的人，必然被历史遗弃。喜马拉雅山的南麓，历史上就是汉藏传统文化影响范围，那些诸侯邦国，一直是属于汉藏文化的属国分支文化。现在民族独立了，那又是一回事，没有独立之前，那么，那些领地，就是中华的。

　　第七问：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注意点细节？

　　何建明先生针对30万罹难同胞提出准确性争议细节，这是一种严谨的学者风范。的确，30万，只能是一个近似值，这是一个象征多数得意义。关键细节不在这30万上，而是具体死亡人员的分类和地点等：战死的军人、战争中被打死的民众、破城后被强奸的妇孺和杀戮迫害的民众、被迫害的军人等等。

　　但由于抗战胜利后国共纷争不断，使得这些工作难以进行。解放之后，又因历史原因，使得我们真的主动忘记了历史。如今罹难殇亡者已矣，亡灵犹在钟山呐喊，亡魂犹在长江呜咽，今以国之祭，亡魂安息吧，民族之魂已然凝聚，自兹而后见国威。

　　第八问：我们的军队就没有改进的地方吗？

　　针对军队问题，何建明先生认为我们的军队教育与培养有很大问题。其列举了日军攻克南京城后的“入城仪式”作为列证。

　　的确，军队服务于其政治目标。日寇自明朝开始就蓄谋吞并中原，四百年的谋划企图，这需要一种文化传承，那就是“武士道”和“军国思想”。直到现在，这武士道和军国思想仍旧是日本军队文化的核心。

　　我们呢？有军事教育核心思想吗？

　　当时的国军和共军，都缺乏这种全民皆兵的思想。倒是后来共军深入敌后，这才有全民皆兵的样子，这也才为抗战胜利后为战胜国军打下来坚实基础。

　　西亚以色列也是全民皆兵，总想统治巴勒斯坦。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世代仇怨的结症在于其无法磨灭的民族仇恨历史。

　　第九问：今天的军队难道没有值得改进的地方？

　　改革开放数十年后，军队腐败也十分明显，这难道不是中国文化教育之失？

　　莫说军队，即便是小学中学大学，有几人真正了解南京大屠杀的历史真实？就连抗战历史也是残缺不全啊。

　　忘却历史的民族，注定没有未来。

　　缺失教育的国家，注定没有明天。

　　那么，我们的真实的历史在哪里？

　　我们又几何曾去认真研究或整理？

　　真正的民族文化是服务于生活，服务于民众，服务于未来，而不只是服从于时政。文化，是信仰的源泉，是凝聚民族魂魄的核心。

　　看看当今文化界和现实生活，都是些什么？“十毒俱全”的繁荣景象呢。

　　第十问：追求永久和平，我们准备好了吗？

　　追求是一种愿景。从来就没有永远的和平。战争也并非是必然的，而是国家与国家之间或是国家内部之间矛和盾发展的一种趋势。这种趋势，如果大家都去促成，那么就是战争的必然，反之，则是谈判、协商或是变革、改革。

　　今日之美帝，悖乱中东，离乱欧亚，这是有其经济和战略目的的。我们正与之博弈。想必大家还记得2012年奥巴马送中国围棋给习近平的情形吧——这就是中美博弈的开始。

　　现在我们因为人多缘故，经济总量按货币比价已经是第一，俺“GDP”已是第二，但人均确实属于发展中的国家。同时我们国内经济产业结构及其不合理，城市化拉动的GDP，除了有几张人民币之外，看不到几家有创造实力的企业。一个制造业和装备工业落后的国家，如何工业化、科技化？没有工业化的城市化，只是制造空城而已。中国农业依旧徘徊在自然经济的边缘，农场化，实际成了私有化的趋势。而实际上，国企也在这场改革中变成尴尬的鸡肋。私有化的呼声或现象越演越烈，阶级分化已经开始。

　　同样，西方资本世界又一次发展到巅峰，战争迫在眉睫，中东之乱早就开始，已经祸延东欧。

　　冲突与战争是必然的，只是早晚而已。

　　中华民族依旧处于民族危亡之时，我们的义和勇在哪里？

　　吾为之泣，吾为之悲

　　吾为之愤，吾为之祭

　　为了死去的曾经

　　那段黑暗而野蛮的杀戮

　　铭刻着卑鄙与无耻

　　尚飨去吧，我的同胞

　　我的血泪兄弟

　　当哀鸣号响彻玉宇时

　　那段屠戮的罪恶与耻辱

　　我们刻骨铭心不会忘记

　　泪血浴火铸就民族之魂

　　吾为之悲，吾为之壮

　　吾为之歌，吾为之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