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定制》：想说道歉不容易

　　夏延民

　　英雄和脑残

　　如果从猴子的角度来评价孙悟空和六耳猕猴的真假，那么作为猴子的属性谁更真实一些呢？当然是六耳猕猴。按照英雄主义的角度呢？情感上会倾向孙悟空。因为有一本书叫《西游记》，所有来自孙悟空的英雄事迹，都是这本书的功劳。这就是教育的功能，不，这就是灌输教育的功能。其实，孙悟空是假的，六耳猕猴当然也不会是真的，但《西游记》的作者一定见过耍猴的，艺术展开想象，孙悟空也就入了人心。至于那只在街头玩杂耍的原型小猴子，谁在乎呢？

　　只有人类会说谎，因为谎言来自立场、需求以及情感的综合酿制。那么英雄呢？当然也得预设一个立场，小偷心中的英雄不会是雷锋，应该是个小偷，假如真有《天下无贼》中的小偷队伍，当然会把一个业务能力强的小偷事迹演绎成一段故事，进行职业教育，以期小偷队伍更加团结一致的偷。这就是英雄产生的背景，当然这个例子只是为了强化英雄塑造的局限性。

　　电影很吊诡，它用一个故事来告诉人们，思想在强化灌输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心被灌输成自由灵魂的牢狱，所有的观点和意识就成了脑残者的自慰。脑残们可笑、可悲、可恨、可怜、可鄙的表演，更像一幕丑剧，恶心自己，快乐别人。当愚昧到不自觉，无耻也就成了信念，邪魔入心，走火入魔。面对如此脑残，谁该说一句道歉呢？

　　道德和腐败

　　道德就像一块萝卜，用来炖猪肉就是猪肉味儿，用来烧牛肉就是牛肉味儿。假如腐败就是猪肉和牛肉，除非它们碰不见萝卜，或者萝卜碰不见它们，否则，多清凉的心，也得被滋润的肥腻爽滑，油大体肥腰包鼓。

　　道德是用来约束一部分人性的，但不能犯放肉让狼守的错误。《天下无贼》中的傻根之所以出名，因为他的道德洁癖症一发作，契合了许多中国人的心。当人心邪恶的纯净，一定会为作恶腾出无限的空间。于是道德就掉进了下水道里，一边喊道德一边无德下作。影片中的领导司机当然也是犯的傻根病，当道德成为了一种刻意，道德生长中的营养，一定来自心中不屑的腐败邪念，于是邪念增长，考验也就只能失败了。原来他只不过就是为了过把贪官瘾。

　　廉洁的缺失与道德无关，而与体制的钓鱼制度有关。饵料在钩，掌管鱼钩的手却瘫痪了，只能纵容鱼儿对制度轻忽。司机百思不得其解的非要自己找感觉，看看领导是怎么进去的，却忽略领导前腐后继，是因为钓鱼制度的残害。那么，最应该被道歉的是哪个过生日的小姑娘，她已经习惯了父辈巧取豪夺来的富贵，一旦被剥夺怎么活呢？谁来给小姑娘道个歉？

　　高雅与俗气

　　严格意义上来讲，中国没有大师，尤其文山泰斗般的人物。敏感词越拉越长是不会造就出大师的，因为心不自由则体面无存，连体面都没有，雅也就成了稀有品。片中讲故事的导演成了雅敏症患者，只有夜总会的氛围能够使他缓过神来。于是他选择了换血，为了心中的雅。而雅也需要合适的环境，低俗的时代，只能俗者为王，而雅在俗的主流面前，也就成了异类。

　　艺术是需要空间的，没有足够的空间，艺术就是哈巴狗逮兔子，要跑没跑要咬儿没咬儿。当商业伦理、生活伦理被现实扭曲，那么雅的文化和艺术，也就只能变成笑话。如果相声演员、小品演员需要某种条件的苟合才能上电视，那么艺术也就被脱光，只剩下“卖”。而“卖”的艺术，却让百姓用钱养着，谁能给百姓一句道歉呢？

　　财富与环境

　　发财梦才是每个人最重要的梦。影片中展现的欲念是每天一千四百万。这暗示了人们对于钱财的欲念是无限的。但这种无限只能在江湖混战，官匪齐掠夺的情况下才能发生。一个乡下老太太的发财梦，在没有搞清楚是谁让她辛劳一生还如此贫穷之前是无解的。

　　当土地、河流，在发财梦的无底线掠夺中被污染，当空气、水源都已经失去了洁净，梦也就成了噩梦。当人心在噩梦中扭曲变态，互相喂毒也就成了必然。影片很煽情，他用有钱就灯灭，没有光明来阐述如今权贵们的财富是怎么来的。他在调侃国人狡黠的用谎言获取利益的同时，还想用道歉来激发人们的反思。而对于环境来讲，这种反思来的太迟了，只能在付出代价中自责了。

　　影片演绎的很准确，叙事的很到位，隐喻的很客观，这也是应该道歉的，因为看出问题在哪里，却只能隐喻，到底怕什么？最后一个问题，假如有私人的权力和空间，还需要定制吗？抱歉，笔者也不知道，无法告诉你答案，请选择标准答案。比如我愿意、我愿意、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