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的文学
有 风 的 文 学
徐文伟
风从内涵的油墨香味中骑着阳光迎面扑来,从小时候边看小人书边走小路上小学的斑斓路径中诗意吹来,这股清爽之风有意无意地潮湿着我的诗情画意渏涟着我的丰富想像。后来,再后来,笼罩凝结的强风,主宰了我的更多时间。风向直指——哪怕一有空闲的边角余料,也是小兔般的蚕食,红红的灼灼瞳光好奇地透过门缝,胆小的心扉探出头怯怯地荡漾在五彩缤纷的文学梦幻里。
当是,风的引力无边,智力无穷,魅力无限,古今中外“风力”无畏也。清代有位读书人就因“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诗性大发而招来了杀身之祸。有诗人也因怀想故乡而对风情有独钟——“为什么梦回故里,因为风的缘故。”这是世界诗魔之称的洛夫,我的衡南籍老乡身处异地时爆发的感慨,也是他回乡面对我们劲笔疾书时迸发的慨叹,更有他的经典诗作《因为风的缘故》为佐证。他的回乡梦是何等的浓烈。或许,在他眼里,那时那刻,没有比风更能形容更快唤醒乡愁的了。就因为风,一刮便过来了,好快好快呢!我也是,因为风,因为文学风,有了文学梦,好想好想呢!有风的文学,犹如一处安放心灵的场所,可以一路笑着,歌着,跑着,随心所欲着,慷慨激昂着,兴师动众着,多舔几下就醉了。岁月安好,岁月醉好也。
我的始醉,归功于没有多少墨水的父亲给我安顿了一个文人式的名字,这个“鼎鼎大名”的组合体,便是从浩淼的中国文字中精挑细选,浓缩成我的两个字符:“文化”的“文”,“伟大”的“伟”。没有文化不可成文人,没有文化也不能伟大,父辈可是良苦用心了。责任重大,使命也光荣,同志哥仍需努力——就算我只拥有永远的“鼎鼎大名”,就算我与“大名鼎鼎”沾不上一丝边——我也无话可说,但毫不停歇,绝不气馁。
我的文学梦,就始于我文人式名字的感情,痴迷于小时候对文学的真情,生成于高中段理改文的豪情,执着于工作之余的热情。就是在喧嚣市场社会的今天,我对文学的热度仍是有增无减。有风偶尔吹来,或是微风,微风中或是暖风,又或是冷风,皆无需记挂,无需牵连。我不过只写点小作,偶尔被约点小稿,最多再获点小奖,终究没有特别显眼的文学业绩,更没有随风飘来的文学大家迹象。诚如外国作家的幽默语“我用二十年的时间发现自己并没有写作才能,可是我已经欲罢不能了,因为我已名满天下。”这是我虔诚心中的无限慨叹。只是,最后一句是我肯定加必须要删掉的主题,但前面一句却是我生命中的主角,一辈子的主打,永远不会删掉的主调。
多年前,我便在县委、政府主办,县委办具体承办的县刊工作,现在领导刊物也是多年。记得在前前前任县委书记眼里,他就大张旗鼓地赞称县城建设和办刊工作是县里两大特色,外头上头领导来视察时,刚拥有自己县城而自豪的县委书记,在许多时候不少场合也不忘把办刊工作介绍一番炫耀一顿。我就在这份文学与新闻并存的小刊物里,写稿与审稿的小天地里,无怨无悔尽职尽责地打拼着,决非逗留着。要说逗留,一不小心也是十二个年头了。尽管到了后任,后后任,似乎忘记了其中特色,忘记了有风的微笑,我仍是丝毫未敢忘记有风的激情。
有事实为证。去年单位一把手有意调整我去正科级别的县委政研室,用意非常明确,我多年负责的刊物不过只副科实职。听到这个消息,我理当兴奋才对感恩才行,这可是跟随县委主要领导的重要岗位。在不少人眼里,这里的负责人就是响当当的一个“红人”,因为他是千挑万选出的县委书记秘书,好多人想都想不来,哭都哭不去。但我深知这个岗位的忙碌,我的忧虑便鱼儿般尾随而至。在真心感激领导的赏识后,我弱弱回答了年龄偏大的不合适理由。事实上,年龄还远未大到不能担任此职的份上,不过我的心思已定格在文学的一边天平上,而非摇摆不定的姿势上,我没有任何遗憾地离开了领导办公室,也想像不出领导当时的表情。知情者中,有人替我婉惜,有人为我鼓掌,更有人为我想不通,我皆不声不辨,一笑置之。面对职务的升迁与诱惑,不知时下肯为文学而拒绝的心甘情愿者还有多少?谁叫我的心里盛装着文学,谁叫我的文学里藏匿着好响好响的风,谁又叫这狂热的风是我今生的恋人、前世的情人、下辈的美人呢。有了晋升也不为所动的敢情,于我自不必大惊小怪了。
我当然更清楚,文学需要一抷抷静土去培育,一打打时间去支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心中就得有杆秤。看着碗里惦着锅里百害无一利。我是为有风的文学而生,为梦中的油墨香味而活。这不,随着似水时光悄悄流逝,自己总算也有了点文学底色,我先后加入了湖南省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散文家协会,系《衡阳日报》专栏评论员,个人出版和主编作品集多部,明年还有一个文化评论集、长篇散文集和夹带散装酒的散文集将要问世。我更有一个不可告人也不得不告人的狼子野心——N年后跻身中国作家协会。这N年,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或许一辈子。有梦就好,有梦就有动力,就有源泉,文学可是一辈子的精神世界,北京作家刘延老师近八十高龄才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又有什么要说的呢!
我不止沉吟在自己弄文学的殿堂里,也在为他人的着装上挥舞小旗。我是一个县的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发挥好作协的娘家作用,就要每年不遗余力地组织文学采风等各种活动。因此一年里总有机会忙得不亦乐乎,尽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心有余而力不足,乐此不疲坚挺着才是硬道理才是真家伙。去年值县治乔迁十周年之际,我特别策划了由县刊和县作家协会承办的有奖征文活动,优秀作品集还结集出版了,为县城十年建设总算送上一份人文“礼品书”,但像千方百计寻求赞助、分门别类归类稿子、不厌其烦联系获奖人寄奖金和奖品(因有获奖者银行帐号有误或联系地址不详)等具体事项,又够折腾一番了,谁叫那有风的文学直捣我的心田呢!值得一说的是,接着我又策划了一个待开发的景点——衡南县响钟山征文活动。启事自刊登以来,收到了社会各界人士写来的报告文学、散文、诗歌等一批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作品。从响钟山走出去的军旅作家吴旭也特地发来了应征作品,并邀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题写书名,“响钟”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重重“敲响”了诺奖得主心弦,莫言欣然为之题写了书名:《神秘的响钟山》。时下,精心挖掘、打造响钟山文化已成为本县一个热门话题。响钟山这位“山妹子”展翅变“金凤凰”已为时不远了。
县作协目前正在酝酿新届作协班子,推选新届掌门人。有风吹来,大家大力支持的新执帅印者正是“鼎鼎大名”的鄙人也。遗憾的是,鄙人并非真正的“大名鼎鼎”。帅印可有些烫手哦。
文学有风,也有骨。鄙人并非狂狷之士,但对官场上一些爱耍官架子之徒向来嗤之以鼻,就不免有了碰面不客气的状况,要么是迎面气宇轩昂而过,要么是借助手机手势把某得瑟官人轻易地给忽略掉了。想想,对待圈内的下属翘尾巴,对待圈外的群众想必好不到哪去。真正的文学应是这样,真正的人学也应是这样。至少在我眼里。
风含着墨色与墨香吹来,风骑着自行车或跑着步过来,风耳语着,风味道着。有风的感觉就是好,尽管与寂寞孤独相伴,甚至与物质贫乏相左,但精神上的富翁却是雷打不动,心里踏实得原汁原味不需添油加醋,心甘情愿得不需左顾右盼,随风而来,遇风即安。《六祖坛经》记载了一个禅宗六祖慧能法师和两名僧人辩论的故事:在讲经会上,风吹动经幡。一僧人说,风动;另一僧人说,幡动。两人争论不已。禅宗六祖慧能法师说,是你们的心在动!禅意地想想,若离风则幡不曾动,若离幡不见风动,若离心则不知何为动。
风不过只千变,心才是万能的,以一把万能钥匙去结交千变的风云际会,一切就没什么了。有风的文学,真好;有风的文学梦,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