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抑郁了,到头我也抑郁了
世界,真真乱了套了,猫不逮老鼠了,火车不走铁轨了,儿子也敢抢老子了。竟然对面这个原本刚烈的狗,也抑郁了。
----题记
前两天突发奇想,要把那酸腐的头像换了。因为原来的头像在人群里简单得没有个性而太招人耳目,想到自己有人模,没有狗样不好,所以跑到狗图里想选张自己喜欢的标准狗照。走到狗群里,一个抑郁的眼神止住了我目光游离的脚步,恍惚它就是前世披给我衣服的那位路人,没有犹豫,我牵手了它,它温顺地复合了我的影子。
交了这个狗朋友以后,我俩时常这样默默地坐着,没有言语,只有双目的凝视,它的心思,我猜;我的眼神,它读。寂静的夜晚,看到狗的模样,就想到来我家的所有活物,包括花草,个个长得就像我一样,总是缺那么一点火候,少那么一点精神。
生活的人们对功利的追求,把自己耗磨得十分空虚,人们把对同类的爱心,移植到了对狗的爱好。为狗挥霍毫不含糊,狗粮、狗衣、狗医院,一个不少。但是人与狗的关系,也有闹不明白的地方。前一阵看到一则消息,俩个女士分别带着小狗遛弯友情邂逅了,俩小狗一见钟情,没有红娘撮合,没有任何繁文缛节,当街黏糊上了,狗的娘家人是个年轻女郎,一看到人家的小狗爬到了自家狗身上,不愿意了,冲着亲家母开口大骂,并且一脚把小狗踢得老远,好端端的一对夫妻,硬给拆散了。你说,狗能不抑郁吗?我们平时标榜是多么的爱狗如子,可当涉及到我们利益的时候,爱,立马变脸成残忍。
狗生活在这位女士的家,真是它的不幸。难道她不懂“食色性也”是老祖宗的家训吗?何况,食色,已经被现代人光大成为旗帜了。最起码的东西都不愿给宠爱的动物,不能算是爱宠。现在的狗,想与古时的太监没有区别,只是一个阉了,一个腰子还在。相同的是,都荣耀得没有尊严。
由狗的性事想到人类的性,中国社会的三妻四妾,发展到现在文明社会一夫一妻,性演变成为社会的刚性需求了。我们弹压买春买春似乎最坚决,但是中国的人肉交易最昌盛,这还不带现场不数钱的人肉交易。打击治理,怀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这恐怕还是个面子问题。如果想把现如今因性滋生的腐败势头压下去,我们还是真要有一点那位女士对狗性断然说“不”的精神。我同情那些奔路边店、寻花园口找求发泄的底层人士,因为在这个群体中,的确存在一群无力解决饥渴的男人,他们象被那位女士一脚踢开的狗,太需要振作一下子了。
现在的狗多被呵护成了宠物,它们的那点最原始的武功都被废了。“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守门原本是狗乐此不疲的天择,可是满世界的防盗窗防盗门,生生让狗无门可守。那些无人撼动的一根根钢筋支撑的防盗网,像一根根利器,直戳狗的心窝,狗真被羞辱得郁闷,防谁呢?防狗,狗有门道可走。说白了,那是防我们人类自己,防止信任崩溃的乘虚而入。人们可能受关在公园笼里的动物享有悠闲生活的美好启示,我们现在自己把自己也关进一个一个笼子里。“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隔膜、疏远、猜忌,成为社会邻里关系的一张张封条。
人际关系的冷漠,成为社会价值观的普遍模式,冷漠到最后谁也不信了,只好把自己锁在笼里。都进到笼子里了,狗的看家本领被废了,也就正常了。
其实,活在当下的狗,还存在一个凶险,即便是宠物不错,但会被随时套走,棒杀,既不是兔死狗烹让它上祭坛,也不是痛恨它改不了吃屎。因为它长得一身可以壮阳的精骨肉。在我们这个以吃为津津乐道的国度,狗还肩负了一个献身壮阳的使命,能怪它抑郁吗?狗的负担太重了,是我也会抑郁的。中国人的好吃,已经渗透到民族的血管里了,无处不吃,无事不用吃解决,能不能吃喝成为检验我们驾驭社会能力的动态指标。来到中国的城市,你可能找不到厕所,但你肯定能找到酒店,因为酒店比厕所多得多。我们这个没有吃喝禁忌的大一统民族,什么都能吃,什么也敢吃。所以,狗生活在这险象环生的地方,要担心被吃掉的危险是不足为怪的。我同情生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狗。想着为狗能做点什么,或者一点尊严,或者一点宗教。
面前的狗,面对色彩斑斓的世界,惨白的没有一点色彩。想必是个被主人丢失街头的流浪狗。流浪的人生,流浪在这片随时被或枪、或药、或铁笼、或碾压而宰杀的土地上,它还一本正经地捍卫着非白即黑的执拗人格,扮演不会乞求的狗,即便是枷锁在身也不改变。真不知道该为它喝彩,还是该为它诅咒。
我对着狗说,你的苦难我是知道的,眼神有必要那么抑郁吗?看你的打扮,你有给人威严的外表,你正生活在可以施展拳脚的时代,你可以去撕,可以去咬,可以去摇尾,这些你都不会吗?你疲惫的神态,难道也是世俗的折磨,或者是东家的霸道?
这些你还没有告诉我。可能你是知道的,告诉我,我又能怎样呢?
你抑郁了,到头我也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