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的公交站台上读西川

　　闫达尉

　　在冬天的公交站台上读西川
我的手脚冰冷。夜已降临
十二月的寒风吹过中国的上空
而我也在这江滨领受严寒

　　和那诗篇中跳跃着的火焰
在我的心中升腾、交融，而此刻
我所有的等候都凝固在北风里
这是一个被控诉的生命，没有

　　众人的幸福，却比他们忍受得
更多。那些撕裂了天空的呼号
最终都化为寂静，像一个
不留下声音的笑话，唯有你

　　要和我一起承担，那是你忧郁的
目光，透过带着夕露的镜片
抿紧嘴唇只能凝望，却无法
把这个秘密在太阳下暴露，那是

　　最晦涩的语句，也许只是，一次
心灵的尝试和追索，那些伟大的
记忆注定淹没我们，和漫长的生活
没有一刻的休歇，这是别无选择

　　的意义，我们拥有它，然后自己
去发掘，在那些痛苦的追溯里
怀念破美的梦想，那是你的付出
是谁也不能拒绝的一个诗人的特权

　　它被掩盖，当重复的节奏敲响
在这个冬天里，我听见大地的召唤
从历史的火炉中飘出火星
像锻造诗句它锻造我改变我，使我

　　想起那已经并不遥远的，春天
开始演习。那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是谁都不可以逃避的光荣的绶带
是闪电，和彼得拉克的一句箴言

　　那是上帝的花园，是密尔顿和海子
在摇篮边的低吟，人类静默
在苦难之中，选择欣然拥抱
然后书写内心的爱怜，在悲剧的

　　边缘，没有掌声，所有的生活
都按照他们原有的路径行走
而我们只能退出来，为他让路
这就是冬季的从江上吹来的

　　烈风。在广大的北方和西部高原
这黄昏的诸神已经沉睡，在雪地里
没有留下穿越明天的昨日之箭的
呼啸，是一些似曾相识的面孔

　　我在祈祷中向他们发出呐喊
这是我们自己的土地，这是中国
是十二月的冬天，穿透我们的胸背
触摸我们的脊梁，是跳动的心脏

　　整个时空被你的笔尖刺破，永远
都不要转过身去，那是人民的
温馨的焰火，为我们，为路过
这里的人们点燃。借着这光亮

　　远行吧，诗人。夜才是我们的
最终的挚爱，我们报晓黎明的到来
这是黑暗给予我们的苦难，是
我们必须去要求的对死亡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