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山文海

　　历史扑倒在血泊里

　　扑倒在兵刃碰击和戳穿的惨叫声里

　　那一章章悲惨故事的细节

　　都随着烽烟升腾在记忆里

　　狼烟，笔直的狼烟

　　是一柄擎天鼓槌擂动着苍穹鼓面

　　向远方传递着铁马驰骋的消息

　　夕阳，象戊边将士们血红的瞳仁

　　而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鼓动他们献出精壮的躯体

　　只有那烽烟，那龙卷风似的

　　从地面悬挂到半空的烽烟

　　一次次地摇曳在准噶尔沙原

　　摇曳在唐代岑参的边塞诗里

　　又追到渺无人烟的苍凉戈壁

　　他把坎土曼的把子

　　插进荒原

　　他把三支步枪支起的红白相间的测标

　　插进荒原

　　插进诗人的幻想

　　而挂在坎土曼把子上的草绿军衣

　　受到风雨和阳光的洗濯

　　将色素溶入荒原里了

　　乃使坎土曼也发了芽

　　化作一片绿色的氤氲

　　淹没了褐色的烽火台和它的狼烟

　　唔，那柳烟柳烟

　　抒情诗般的优美蕴藉

　　情话般的柔软细密

　　而让雄性的大西北

　　多了片南国少女的缠绵

　　而烽火台和柳烟所造成的强大反差

　　会让你想起那双两颊长满胡茬的

　　“夸父”和他的子孙们

　　在这里播下的古老的奇迹

　　1989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