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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少年游

发布时间:2022-03-01 05:23:15

  高考就这样结束了,回首这青春的三年,是记忆,亦是梦幻,常年相伴;是学习,亦是交游,难以忘怀。梦里梦外少年游,数不清的年少,望不断的春秋。谨以此文,献给这匆匆告别的时光。——题记

  突如其来

  六月,盛夏的阳光刚驱散病毒的阴霾,而在这里,病毒却在倒春寒。

  二十三点。“各位家长再等一等,有重要通知”家长群里,班主任老于的话引发了一阵沉默地存在。“新发地”的突如其来,让刚刚回来的开学,一瞬间推到了悬崖边。

  “你先睡吧,明天就知道了。”我怎么能睡的着呢?三年最后即将分别的时候,分别却自己分别了。万万没想到昨天可能最后一次照面,就可能成为高考前最后的相见。每一张同学的面孔在黑暗中突然间不真切了,在脑海中冲远,伴着一点点的梦幻。

  “早上去取东西,早点回来啊。”老妈传达了教师的原话。我腾空了书包,偷偷地把手机放进了包里。这是我一年来第一次带手机去学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我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天空是白色的,仿佛蓝色的现实照进了洁白的梦,迷蒙而迷惘。路上的上班族匆匆,拥挤的街道留不下半点回忆的停留。走到教室,很多的同学都在,而且都领完了试卷,但都没有离开,都等待着下一个,每一个熟悉的人到来,在最亲切的地方,多呆上哪怕一秒,都是极好的。不久,老于也来了。我们聚集在一起,拍摄了在教室里的最后一张照片。“好了,大家快回家,要上课了。”高考之前总是很紧迫,但没有一个人会快速的离开,每个人都在合影,拍照,留下最后一张真切的纪念。渐渐的,同学都离开了。我慢慢挪出教室门,总想再留一刻,给予这三年的末尾。

  “走吧,”我的后桌“宇宙之子”在楼梯口叫我。我终于狠心地回过头去,在走廊上走远……

  再见了,三班。我的心里想着,脑海中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初见

  “你分到了三班,实验班啊。”老妈翻动着图片,高兴地说着。我放下手里的小说,拿起来看了看名条,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啊。

  “高一三班”的大字端庄地挺立在墙角。一进屋,是一屋子好奇的目光,花花绿绿的衣服。我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老于慷慨激昂地迈进教室,一通很具有文学色彩的数学老师的自我介绍。然后每位同学都上去自报家门一番。我已经忘了我当时说的是什么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宇宙之子”的自我“荣誉称号”。

  年级见面会,有许许多多的同学和老师。有好多我初中的同学都来到了这里,但相隔很远,也无法叙旧。老师也有不少,除了老于,当年的年级组长还是武老师呢。

  零零散散的培训,见面,都是太小的过往烟云了。过了两周,我们就被拉到了昌平西山偏僻的军队,进行军训。那是一段难以回首,却又忘不掉的日子。喊口号喊得鬼哭狼嚎一般,教官擅长语言活用,以“有反抗就有压迫”为名,进行“军事镇压”。不过艰苦的日子过得也很快,随着队列的愈发整齐,步点的日渐响亮,圆满的“阅兵”之后,最艰难的军训也就结束了。当我们在教官的敬礼护送下离开时,一切过去的苦或许也就值得了。

  之后该上课了。当我打开课程表,看到语文课的老师是武老师时,五雷轰顶的感觉有一次到来了。是的,初中年级组长那伟大的权力,严苛的处罚让我对于年级组长这个权力不寒而栗。不过武老师是很好的老师,可能是语文老师有着文化的点染,汉字的熏陶,独有那一重魅力,总是比数学老师那种非对即错,非黑即白来得人性化。三年过来,我感觉自己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我当课代表的英语办公室,应该是语文办公室,因为我语文的问题比较大,总是需要麻烦老师一次次地辅导,不断地帮助。

  我到现在都觉得我当英语课代表只是干活的,因为我的英语在中考昙花一现之后,便再也没有雄起过。我们班里英语好的人太多,顶尖的人无数,我考的分数总让我觉得对不住这个职位。不过好在另外一个英语课代表英语也不是顶尖的,有他陪着总不会觉得太尴尬。

  其他的科目也都是在平淡中波澜,在波浪中平静。体育课又跑又玩,音乐课的电子鼓插头也坏了,绘画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超现实主义的事物……总之,一年的学习,慢慢的,在不经意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从相知,变成了相伴。

  人来人往

  高一分座位的事情我都快被夜长梦多给冲散了,我还记得当时的前桌,第一眼就是一位假小子,短短的头发,不高的个子,名字也很洋气。后来有别的女生去给她起了个“缩略名”——YANI,我这里借用一下,也正好不突出原名了。我们开始说话极少,后来她当了组长,收作业,每次交作业我都要用本去点她的后背,她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半转头,用纤细却不长的手一把抓过作业。开始时,我们的交流就仅限于此,后来她的语文成绩如飞来的五行山一样高耸,压住了其他每一个人语文成绩成为第一的希望。比语文成为了我们两个之间的“冷战”,只可惜我永远都只能充当“戈尔巴乔夫”。YANI的音乐造诣极佳,我开始只把她称作古筝大师,后来才知道她会好几门乐器。另外,这个人还是很“骚”的,平日里妙句连篇,穿着尽显社会气质,她曾经的头像有一张穿着斑马条纹的衣服,双眼怔怔望着窗外的忧伤画面,再看还是那样的真实可感,有种别样的感觉。

  然而我终于等到了比她高的一次,也仅仅就是那一次不重要的月考,在高二,之后换座位,她调到了后面,而这一次坐我前面的,则是高三几次大考,每个人在语文上都只能“高山仰止”的“宗师”。我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化名,她觉得以前有人叫她“黄黄”,那就接着这么叫吧。那我就用黄黄这个名字了。我们两个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玩飞花令,但实话实说,技术确实不行,说出了两句之后,哪怕挂在嘴边,最耳熟能详的句子也想不起来了。我想如果让我去诗词大会,我最好还是在百人团独坐围观吧。黄黄在不同的地方刊登过很多散文,为高三的假期宝典写过鼓励性文章。还记起当时我们两个在班里背侠客行,我还帮着想了好几个文章题目,只可惜她都没采用。不过,我们都想到了“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所以“英雄所见略同”、“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很适用的。

  是不是一直都在讲和女同志的交情不太好,我也要说说我们的男同志们。这当然少不了“宇宙之子”,这个曾经,且现在模仿着徐霞客,用脚丈量土地的人。他的地理极好,主要不是学的好,而是去的地方太多,外加天天看谷歌的世界地图,闲来翻阅国家地理杂志。高三地理赋分曾到达满分,还口口声声说是几乎闭着眼睛答题。听说他还有天文望远镜,但可惜他告诉我他因为阴天而错过了流星,这真是一大憾事了。希望他未来能找到流星雨的出现,让地理与人生都圆满吧。我和他的故事,只能用有缘来形容,所有课都在一个班,连我当年一时兴起去报雅思考试的课,也能看到班群里有他的名字……或许缘分,真是友情最好的见证吧,这种缘分,真是太奇妙了。

  除“宇宙之子”以外还有阿瀚,我们三个选课一样,座位竖排前后,真的要成“铁三角”了。在世界五彩,他秉持纯白,夜空里的明月因为其独有的纯洁成为他的情感寄托。每每当晚自习前,在操场上散步,看到一轮明月浮在漆黑的夜空,我们三个总会为明月的情怀而像太白一样感慨一番。性格外向的他的足球水平绝对可以,不过重点是在运动之余他爱好诗歌,尤其对于汉乐府的诗情有独钟,真的是文艺青年了。

  高一高二时,我的同桌是一位男生,但他的热爱和一些女生一样,热爱追剧,尤其喜欢宫斗剧,元旦联欢和一群女生“声临其境”声音大赏,扮演皇后嘉妃,在那里喊跪下、掌嘴之类。每当这时,我都觉得,不去演戏真的太可惜了。

  真的,还有许许多多三年的你们,一同经历过,携手过青春的时代。和朋友一起打游戏,和同学联网讨论着看节目,平时说说闲话……我很抱歉没能一个个的讲述曾经的故事,不过心中的记忆永远,总会在梦里最真实的浮现,定不负三年的友情之缘。

  过客思念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这句话对于像我们班“54BANBAN”、“lemon”这些林俊杰的粉丝肯定不会陌生。或许不只是风的经过,每个人在一瞬间走过的离开,都是一种思念的粘,难以分开。

  初中高中最煎熬、折煞人的事,应该就是分班了,总是避不开会有人离开,再有人过来。高一结束时分班走了近三成的人,有人去到更好的班级,有人下调。那一次我们与即将离开的人握手,拥抱,把他们送到未来的班级,不免泪光闪闪,无语凝噎。然而仍然在这个班级的人也只能收住眼泪,用笑容迎接新来到这里,即将于我们一同奋斗的同学。来来往往,去去留留,我们在分别时回望过往,在相见时憧憬未来,不断地走向高三的终点。这其中有多少过客,多少思念,已成我们留恋的人世,铺垫我们的前程。而今,每个人都成为了过客,犹记相逢同一阁。在每个人独自前行的路上,留下车轮回声,让他人一路的跟,却只留下用情极深。一首小令,此章作别——

  瓦棱上几番轻点,空屋照不尽月圆。谁家庑殿银铃空牵念,肠断清风间。

  翠叶半掩红莲面,清芬纵情泄小园。庭外声声喧嚣亦难眠,敲窗伴漏断。

  番外

  如果把学校作为故事主线,那游学应该可以作为番外之篇。我们把《江南》再用在此处亦不为过,一次河南,三次江南,南国春色,雨碎江南,永远值得留恋。

  河南之行主要就是历史古迹了,对于石窟之类用刚硬的艺术刻出来的情怀,的确比较难以完全揣摩。景观倒是其次,那次旅行,我丢东西的能力被发挥到了极致,少林寺的门票不小心掉落,被一阵充满恶意的,无情的风挑逗着翻身跃下山崖;龙门的门票在手里好端端的拿着,行走了几分钟之后手里拿的就只剩下空气了……这间接导致我以后的几次游学只敢带一个包,别人的箱子书包,我用一个包就全塞进去,因为我直觉我的手会把什么东西扔掉。

  第二次苏州的游学应该是我经历的最好的游学了,虽然苏州高达三十八度,且我还穿着长袖,但木渎古镇,七里山塘,独墅风光都留下了江南清雅、端庄,那种凝在山水之间青黛色的简朴与风华。特别是在木渎古镇中,虹饮山房上,当青春的男生女生穿上古典的汉服与中装时,伴着梦里水乡的音乐,一重短暂却永恒的典雅笼罩于每一个人的身上,一重传承,一重懵懂,一重青春之情跃然古镇之间,伴着翼然之亭,潺潺香溪,躲在林间传统民居中的古色古香,充盈、徜徉。走过木渎山塘,谁穿上,汉服装?

  草绿湖南万里情,湖南之行,游遍了伟人之乡,最深沉的,总在橘子洲头,看到江中小岛披波浪,江面滔滔向前行,江上寒烟层叠起,家国之思,看桔子挂满枝头的欣喜,想红旗纷纭翻涌的慷慨,看稻菽千重金浪的满足,这一刻,青年之志,升华万丈,梦想得以远大。

  最后是风情万种的金陵,夏澄枫里,三山半落,秋木叶下,二水中分。烟雨朦胧,携着一段风月宝鉴的梦幻而来,让人在迷津渡口痴绝,还可以寻着桨声阵阵,水中寂静的月打搅出绚烂的银花,泛着粼粼波光,迎着岸上河边的灯影重重,红粉的世界中变得温和,看见水光银辉的闪烁惊艳了黑暗的、点点星光的月空,那一重千年的梦幻,古城最深刻的记忆,镌刻在三生石上旧精魂,让万古岁月成碑。

  番外只有四集,突然开始,没有极致的享受就以结束。或许,江南的美景等待着我们以后,再次相会,唤醒记忆,再慢慢诉说……

  收官

  回归故事的主线,到达高三,最后一年的剧情。这是怎样的一年啊,当上半学期结束时,老于还说假期只有两周,然而一场疫情,倏忽间,全都变了。见不到同学的网上授课,独立自主的居家考试,不能外出的紧张日子。终于当疫情好转,得以复课,却又是临时班级,原来的同学只有最有缘分的“宇宙之子”有同窗的持续。临时班级两周之后再次解散,终于,终于,我们又回到原来的班级了,熟悉的同学经过三个月的未能谋面,终于再一次坐在了一起,享受着美好的三班。然而突如其来,有一次回到线上,回到家里,那一重失落,换成其他的任何一届,估计都没法读懂。

  之后有过相会,也或者没有,就到了高考的时间。考前紧张的全身发抖,但做题时的专注让紧张感受不到了。不论成绩好坏,至少,高中三年,圆满的收官了。或许留下了遗憾,留下了回忆,留下了浓浓的情谊,期待未来,还能再续前缘吧。这是如梦一般的三年,不易的三年,从相知到相伴,再到相分离,留下记忆中,长梦里的相望……

  曾经沧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那些年学海无涯,那些人天各一方,那些事云开雾散,那些屋人走茶凉。

  记忆里或者还有刚刚相聚在同一个班级里的青涩模样,但转眼之间,就是成长,就是白驹过隙般,让来到这里的人又恋恋不舍地离开。我们都好像那刚破茧的蝴蝶,用着生命的热情飞过沧海,在远方各样的景致,缤纷的花朵把我们引向各方,然后越来越远……

  高考之后的我们,好像失去了寄托。不过武老师留下了最后一篇作文——这不是作业,而是用文字,给予每个人未来过去的回忆。我愿用一次“作文”,写遍这三年所有的风景,然而无法,云烟的过客总是匆匆,我遗憾自己的记忆太短,没能把更多的人和事串联。但我宽慰过自己,三年,少年,是写不尽的故事,说不完的时间。无法用文笔留下一切,至少,我们的记忆,我们三年的梦里包含着点点滴滴,容在夏日清凉的雨中……

  还是以小令作结——

  难避开素日炎炎,独守着珍珠断线,明日青花落门前,绣鞋细细碾。

  他乡初雨洒梦天,古道相逢人万千,灯花剪尽香灰散,家山莫凭栏。

  终章

  转眼之间,最后的缘分来到了结局,或许高考之后还会相聚,可是,谁还是当年那个为了理想而奋斗,与他人一同走过青春的少年呢?青春的模样,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每一个少年的故事,都在梦得最深时,显得那样的真切。

  我发觉曾经的故事是那样的美好,却感觉不到,仿佛梦中的谎言,挤满记忆的时间。然而倏忽间我梦醒,才发觉一切的真实,只是我自己如梦一般遨游,把时间交给记忆保存。等我想起,故事已然尘封……

  我忽然记起考前几天,我们去核酸检测。这大约是高考前,我们最后一次以班级的名义相见了。走在路上,我听见YANI说要在高考后学吉他。我的脑海中登时浮现了一个假小子,面前搭着两层的架子,底下放古筝,上面放电子琴;把黑管也挂在身前,再挎一把吉他,手指上缠着古筝的玳瑁指甲,轻轻拨一下古筝的弦,然后快速的转到吉他上的大横按,同时把黑管吹响,再把两手放到琴键上……想想就觉得很忙。如果还能在古筝的底板和吉他的面板上敲出几个鼓点,这大约就是一个人的交响乐了吧……

  好了,扯得太远了,我们回到抒情的轨道上吧。不过真的好巧,我也准备好高考后学学吉他了。然而黄黄说她也想学吉他,这,真的是有缘吗。或许不是吧,只是少年的文艺色彩,青春的激昂风采,让我们都走着各自的路,却又在不经意间,可以在某个路口相逢。看着手上曾经的茧的痕迹,我不由畅想,下一次相逢时,弹一曲吉他,唱一首歌,或许青春还未走远。高考结束了,我等待着,再一次相见。

  快到学校门口了,那一次来之不易的相聚,到了作别时分。

  在桥上,颤颤巍巍地,我们班拍完另一张合照。这大约,可能,应该,是最后一张了。

  “老师,高考之后我们还能见到吗?”有人小声地问道。

  老师开朗地笑了。“会的,还有毕业典礼,还有联欢呢。”

  “老师,我们的毕业照还能正式拍吗……”

  “老师,我们……”

  ……

  哦,朋友,你我携手走过,高考的尼莲东流;来到青春的彼岸,畅想着西树千秋。或许你还遗憾,分别太过匆忙——最后一面太短,世事倏忽变幻,天外有天有无常。再见不知何时,或者此生,就将遗忘。那么,请珍惜下一次相聚,珍惜长路漫漫,九派茫茫,未来的交汇,会有更多互放的光亮。

  啊,朋友,不要为青春的分别而惆怅;不要为少年的成长而彷徨;那些纯真、欢笑、感动、苦涩、忧伤,每一分梦一样的过往,在我们走过时,便成就了,记忆里永恒的时光。这,就是少年游——梦里、梦外,总归梦长。

  2020.7.11.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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