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生活的散文
春风中,街头走过来一群热闹的人。爽朗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抬头一看是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们,她们围着鲜艳的红色围巾,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头发收拾得服帖,兴是去某个地方游玩,兴致浓郁,边走边说着。她们让我想起了还没有开完的花朵,慢慢绽放着老去。
这时,春风十里,阳光带暖。城市在早晨的清新里,浮现出年轻的模样。虽是初春还带着寒意,却早早地就有爱漂亮的女孩子穿起了毛衫短裙。人们不慌不忙地,安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着,不太心急。时常会看见古代的窗格下坐着一位梳头插簪的女子,胭脂在台前晒出一抹浅红,脸上是平静温婉。我们早就习惯了脚步匆忙,能够慢下来看清晨里的尘埃浮动,能够听一声初春里最早的鸟鸣,就会发现万事万物都会生出喜悦。
迎着春天的阳光,骑着单车上班的路上,卖早点的铺子早就是人声鼎沸。生活中蒸腾起热乎乎的馒头味道。眼前浮现出乡村的炊烟,在袅袅升起,孩童们奔跑着欢娱。道路两旁,店铺林立,每一个清晨都是生活的开始。
林语堂说过:“理想人物,应属一半有名,一半无名;懒惰中带着用功,在用功中偷懒;穷不至于付不起房租,富不至于富到完全不做工;古玩也收藏一点,可是只够摆满屋里的壁炉架;书也读读,可是不很用功;学识颇广博,可是不成为任何专家;我相信这种中等阶级生活,是中国人所发现最健全的理想生活。”
我是喜欢这种花未全开月未圆的景象,过于圆满的事物总让人担心它会破灭。我也是喜欢这种最接地气的日月,融入在最市井的生活中,看人间真味,听万物的声音。生活日日都有缺憾,人们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活在人世间,而能让我们动容的,动心的,大多是些最通常的人和事物。
万事只求半称心,过满则溢。寻常人家的生活,就是最好的。最近再读《浮生六记》,愈加能够体会到沈复芸娘的难得日常。正如片段所记“他年当与君卜筑于此,买绕屋菜园十亩,课仆妪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画我绣,以为诗酒之需,布衣菜饭可以修身,不必做远游计也。”简单的几句话道出了芸娘对生活的定义,有瓜果蔬菜,一天两人三餐四季,求一个踏实知足的生活。
吃过早点,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店铺的喇叭声彼此起伏,擦皮鞋的人挥舞着手中的方布,水果的色彩堆满了视线,一家书店安静地坐落在一角。
记起在收音机里听见的一段趣事,老师问麦兜,“你长大了想干什么?”麦兜说:“长大了挣好多钱,天天吃各种火锅,今天你吃酸菜鱼火锅,明天吃大骨头火锅。”老师幽默地说:“麦兜,你已经找到了生活的真谛。”虽是一段趣事,却也让人不禁深思。
有一种小确幸,叫市井生活。阳春三月,可以携子,踏青闻花,不自觉间,花香已经装满衣兜。炎炎夏日,蒲扇轻摇,流萤纷飞,星光下絮语。秋阳里,三五老友下棋垂钓,不亦乐乎。冬日,围炉夜话,饮酒话桑麻。把岁月烘焙成一块喷着麦香的糕点,就着陈粮老酒,咬一口满嘴都是回味。
城市用它博大的胸怀,容纳着如我们一样普通的人群。我们把生活的根基深深地扎入其中,渗透。日月的烟火中,喜闻乐见,都是欢喜。浮世不争,安稳妥帖。春来时,与它轻轻地说一声:你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