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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成妻子的模样等她归来

发布时间:2024-08-02 12:54:13

  “他是男人吗?”

  “不是。”

  “那他是女人吗?”

  “也不是。”

  “那他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是……他是男女人,噢,不对,他应该是女男人!”

  “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为什么还有女男人啊?”

  “他本来是男人,但穿着女人的衣服,抺着女人的化妆品,涂着女人的口红,提着女人的包,所以说他是女男人……男女人!”

  “噢……”

  这是在一趟班车上,一个小孩子和他爸爸的一段对话。

  寻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了车外一个女人打扮的男人,穿一身红色的时髦女套装,头发整齐地盘在头上,脸上不知道用粉还是颜料,涂得刷白刷白,嘴唇涂得猩红猩红,眉毛夸张而弯曲的给了眼睛一个半包围,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的小包,他一边慢腾腾的向前踱步,一边还转过脸,向着路人撇撇嘴。

  车缓缓向前移动,车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曾经多么帅气的小伙子啊,为了自己那负心的媳妇,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他整天这样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走着,好像不知道困乏似的,见了就让人难过!”

  “听说他五岁的女儿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妈妈接走了!”

  一个和他同村的中年妇女说:“他叫熊娃,今年才三十多岁,他也曾经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他的妻子长得水灵灵的,走到城里,穿上时髦的衣服,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农村女子。五六年前的腊月里,他们结婚,正月十几,熊娃就让妻子在家把持家务,自己到新疆打工去了,主要是在建筑工地上干活,一年收入也要几万元。等到年终回家时,他看到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女儿长得白白胖胖,心里高兴极了。可是后来他听到庄里人风言风语说自己的妻子和他弟弟有染,他将信将疑,一方是他的弟弟,一方是他的妻子,想想他自己不在妻子身边,弟弟照顾嫂子可能引起大家猜疑了,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也就没有说什么。过完年,正月十几,本庄里其它人都陆续外出打工去了,可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着出去。等到收割完麦子,孩子也过半岁了,他让妻子给孩子隔了奶,留给自己的父母照看,领着妻子去西安打工了。”

  看着满车的人都在注意听她说话,她更加绘声绘影的讲起来:“他们在西安依然在建筑工地打工,熊娃给妻子找了个给二十几个建筑工人做饭的活儿,刚去,一切还算相安无事,可是几个月后,熊娃发现他们工地的小包工头有事没事老爱往他妻子跟前跑,而且特别献殷勤,看到熊娃,也满脸堆笑。起初,他也没放在心上,但渐渐的,他发现妻子对那小老板的眼神怪怪的,见小包工头来了显得格外兴奋。他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但又没别的办法。他想到离开这个工地到别处另找份工作,但他俩辛苦几个月的工钱还没有领到手,想想这个小老板待他们也不错,心想有自己在身边,你小老板总不至于做出啥出轨的事吧!”

  车离开乡镇的街道,逐渐加快了速度,窗外的树影忽闪而过,我向后望去,熊娃的身影已模糊不清了。

  “那后来呢?”车上人着急的问。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熊娃发现和小老板出去买菜的妻子很迟了还不回来,按照往常的时间早该回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他跑到小老板的住处,发现门紧锁着,他慌了,但转眼又想想,是不是遇到啥事耽搁了,就再等等吧!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妻子的身影,他赶紧跑到和他一起打工的工友那儿,把这个情况给大家说了,工友们便分散开来,满大街小巷地找起来,结果都空着手回来了,他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还不见小老板,不光是熊娃,二十几个工人都慌了,他们没日没夜地干了几个月的活,还都没领到一分钱的工钱呢!他们集体赶紧去找大老板,大老板吃惊地说:‘他前天刚和我结过帐,说你们有的工人要给家里寄钱,我已按工程量把所有的工钱全部给他结了,一共二十四万多元,他还说要购材料,还提前预借了十万元’,说着,拿出了小老板开具的收条,大家一时都不知所措。还像昨晚一样,大老板一边报警,一边发动大家上街寻找,可是茫茫人海,三五天下来,那里有他们的踪迹!熊娃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惊讶、愤怒、扫兴、后悔、痛恨一齐涌上心头,他一下子被击垮了。就这样,他恍恍悠悠、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搜寻,看到每一个过路的人,都要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拎着白包的女人。和他同去打工的同村人看到他这幅模样,于心不忍,就对他说:‘说不定你妻子回家了呢,要不你回家看看!’回到家里的熊娃没有看到妻子的踪影,他便翻出以前妻子穿过的衣服,捂在胸口号啕大哭,他不恨妻子,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妻子怎么会看上那个贼眉鼠眼的小老板呢?‘熊娃的媳妇跟外地人跑了!’大家见了面就彼此议论着。他不敢出门,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怨来怨去,又怨起自己的弟弟来,要不是因他的传言,说不定妻子还不会出去打工呢。他就这样整日整夜地思前想后,连觉也睡不着。”

  听着她的讲述,大家都发出一声声叹息。

  “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天,在地里收割麦子的庄里人听到熊娃破口大骂,寻声望去,只见他站在父亲的坟头,情绪十分激动,一会儿骂‘你怎么生了那么一个坏种儿子!’,一会儿又望着路骂‘你我儿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整整一个上午,就这样重复着。好心的乡亲们过去劝说,谁劝他骂谁,最后也没有人劝说了,任他高一声低一声的胡吼。以后的几天里,骂声回荡在他家的院子里、庄路上、田地里……。再后来,他不骂了,却穿起了妻子的红衣服,涂脂抹粉,手提一白色小包,每天无数次的来回行走在他家到乡街道去县城的公路上,有时遇见人还咧着嘴笑”。

  关于他的故事讲完了,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熊娃的形象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一个曾经勤奋的年轻人,打工给他带来了财富,也毁了他的幸福,他的精神就这么垮掉了!也许,他还会不停的在那条路上走下去,等着迎接妻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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