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
写这段字时心里一直在犹疑着,心思不明的我不清楚是要写一个故事还是要叙述一种心情。
优柔寡断的思绪在心里徘徊,在唇齿舌边回环了许久,这故事便在这时回忆酝酿着。
那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记不清我是为了什么事出远门,坐在长途的火车上心思随着车窗外的景物漫无边际的游走。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对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男女,男的留了一个乡下常见的茶壶盖式的短发,一脸憨厚善良。
女的半俯着身依在少年的腿上,长发半遮掩着面孔因此长不清长相,便只能从发隙与颈项处嫩白的肤色想像了。
这时天色将暮,夕阳把余辉顺势漫撒,映着窗外的山水如涂了一层胭脂似的,晕着朦朦胧胧的景物。
对面的少年一只手环抱着少女,一只手支颐下巴同我一般望着彩霞掩映的下的景物,斜仰向上的嘴角略带忧郁的倔犟让我有些诧异;这似乎不是与他这样的年纪相衬的神态。
天色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景物都模糊成了一团团黑黢黢的影子,坐在这穿行在旷野的车厢里,虽然人聚如蚁但这陌生的环境还是让我有了孤单,便冲对面的少年微微点头一笑算是中国式的招呼吧。
那少年也回我一笑,刚才面上的倔犟隐去,取带代之是一种朴实厚道的善良,是一种土地似的踏实。
我去出差你去那儿我先开口问道,那少年看了下环抱的有些微鼾的少女说“不清楚”,我一个愣神儿以为是陌生的隔阂或潜意识里存的戒备心作祟,便跟了句怎么会不知道呢?
少年这时便又冲我一笑,只是这笑里竟有了苦的味道,我便越发的诧异了。
少年再看了眼少女说“说来话长,我带她一起出来散心,只想去很远的地方,没有具体的去处儿。”
“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又问道,“还不清楚,也许会是吧。”我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这是我幼时养就的习惯,不明就理时便会摸下鼻子。
“那她为什么会跟着你一起出来的”,“她是我邻居,同我一起长大,久了心里便有了层说不出的欢喜,许算是那种初生的情窦吧。”
只是随着年岁的增添她的家境与我相隔的远了,我便对她只存一种暗地里的欢喜,有时相见都不敢抬头羞烫着脸低头而过,怕她看出什么。
哪次如是见了她,在那晚的夜里一准备儿会胡思乱想的做些不着边际的梦,梦都是跟她有关的,我从未人对说起。
她越长越漂亮,优裕的家境生活让她在同龄中鹤立鸡群般的突出,前阵子有两个喜欢她的少年为她拨刀相向,其中一个被送到医院救治了月余才好。
治愈后没多久那个少年在田地里糟蹋了少女,少女的家人虽然没有报官却也掩藏不了这样的羞人事,在好事的乡野里十里八乡的传开来。
少女在家里月余不曾出门,而莽撞的我在那些日子的一个夜里用家里割谷穗的长刀把那少年给阉割了。
在那天夜里我翻过墙对少女说了经过,少女没有说话同我一起出来,我们都不知道要去那里,只知道远离故乡。
只知道与故乡相背的方向便是我们的去处,这些日子我们漂泊了很多城市,少女似是淡忘了伤心;我想带她再去另外的一个城市暂居。
如是她喜欢我了我便过几年娶她过日子,如是她不喜欢我我便顾看她找到好人家再作打算。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都快两年了,这些话在心里憋闷了也近两年没有对人讲,却对你这个过路的陌生人讲了,算是种缘分吧。
这时在车厢暗淡的灯影里少年的脸上似有了种沧桑,我一笑道‘陌生人都是相交的直线,过了交点便是安全了。’
有很多话也许对陌生说比对说朋友更适合,你说是吧,少年漠然的点了下头。
后来少年在我熟睡的时候下了车,等我醒来时只看到对面空空的座位,没有一点余温;让我似有种做了一梦的感觉。
也许,也许人生如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