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冬的渡口
一
暮风起,凉意厚。立于桥头,凭栏远眺,斜阳挂在半空,映红了半边天。清风拂过,吹皱了一湖碧水。夕阳映照,波光潋滟,颇有“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意味。
缓步来到湖畔,是另一个景致。残阳铺展处,划过一叶扁舟,惊扰了夕辉脉脉的温情。三两只野鸭在水中追逐嬉戏,不时地振翅,滑翔至湖心。划过的水痕,一圈圈荡漾开来,而后亲吻着堤岸,慢慢散去。鸭子们不时地潜入水中摸鱼捉虾,常常是刚从这边潜入,倏尔又从那边探出头来。速度之快,动作之轻盈,是你意想不到的。
二
湖边的草地上,落满各色的秋叶,状如一只只蝴蝶,虽有几分枯意,却是这个初冬不可或缺的风景与点缀,像是为大地铺上了一张无边无际的花地毯,吸引着你,跑上前去,打几个滚儿,撒几个欢儿,一时之间,快乐得像个孩子。
在光阴远逝的背影里,捡拾一枚枚落叶,轻抚叶面的脉络,仿佛一段段心路,蔓延着,交错着;复杂着,也简单着。经历了春的生发、夏的繁盛、秋的枯萎,迎来冬的零落,一枚枚枯叶走完了自己短暂的生命历程。曾经孕育着对生的期许,如今身不由己地凋零,而后融入泥土,等待呵护来年春日枝头的那朵新蕾。这是一种生死轮回,无可抗拒。
三
季节的门关了又开,仿佛只是一个转身,秋天说走就走了,走得那么不管不顾。让人们的心海荡起不舍的涟漪,久久无法平复。
站在秋冬交替的渡口,清凉的思绪愈加剔透晶莹。渴望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在某个安宁的夜不约而至,铺天盖地,雪花裹缠在树枝上,晶莹闪烁,把“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深情悄悄孕育。
四
踏雪寻梅,是我最热切的渴望。一直喜欢梅花,喜欢她的冰清玉洁与刚正不阿。“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是梅的坚忍与执着;“更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是梅的气节与品格;“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是梅的温婉与雅致。试想,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她才能在冰天雪地里,傲然绽放,仪态万千?那是一个无法企及的精神高度,我们心向往之,却难以望其项背。
深谙了梅花的性情,你会笑看尘世的得与失、成与败,悲喜无碍。溢在枝头的梅香,终会凝为一份安暖,伴你天涯。蕴在梅香中的高洁风骨,更是你我心灵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