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玛格丽特《情人》里读出的伤散文
书的开头就说道:“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是特地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的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倍受摧残的面容。“我尤为喜欢这段话,每次稍有不悦,或许在我眼中的心向往着如此老去之后,会收获这般君羡的待遇。不嫌老泪纵横的皱纹模样,还贴心的坦白出如此一段甜言蜜语,而且这般绝世地不落俗套。
后来,偶然间看过玛格丽特的插图传记,才渐渐明白其中的一些缘由。才开始理会,那些凡夫俗子之间的纠纠葛葛,不过是对现实不满的一些反抗。才开始学会原谅,去为过往的嫌迹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慰藉。因为小时候的艰难地异乡生活,让年幼感性的杜拉斯很容易想起西贡河边行乞的女乞丐,于是有些自以为是的得出这样的结论:”认为生活不过是沿着被水淹没的道路漂泊,水掩盖了一切,毁坏的记忆遗失在大海深处。生活不过是流淌着无名之水的河的历程,它淹没的不仅是回忆,还有所爱的人。“
这般恍惚年纪的我,或许是不太怎么懂得如此深遂晦涩的道理,只是想着追随时光的流逝远走的步子,在某天萧瑟的秋后午睡突然醒来,自己也会得出这样自己同样无法捉摸的感叹。虽然每个时候都是随着心情坦然度过,即使会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会天真的满心期许世界会如何如何美好,到头来,愿望也终究敌不过现实的微微残忍,依旧有几番挥之不去的痴痛与辛酸。生活如此,命运也便是如此,生活是每天直播,命运也由不得去强颜曲求什么。即便是掌控了怎样完美处事,花落的不经意间,多少还是会徒留几丝遗憾。这便是一种伤,哀悼着不再的过去,再回想起需要哀悼不平的此时。想着曾经相识的人都一一离去了,日子就像是离岛的孤舟,无名的水吹打着吹打着,直至最后都没有力气去拨动船桨。繁华落尽了,那些随身带着的遗憾以及记忆,也有朝一日永远地停留在深海底部。
早在童年时代,她就想揭示生活的奥秘,了解它的本质和它的气息。直到后来,她说:”只有凭着想象去追忆时光,才能回归生活。“因而,生活就是童年的夜想,梦想的夜晚、臆想的夜晚、以及不可能和不确定的意境的神秘而隐匿的组合,写作就是将其储存在起来,并随意地表达出来。”我总是示意自己要去靠近这般踌躇的心情,因为偶然的一些东西的远逝或消失,我也同样会引发一样类似的感叹,并不是我也有着她那样超人寻常的感官,只是都是人骨和肉做成的身体,虽然相隔着各种道不清的山山水水,只要历尽相似,都会得出相似的结论吧!就像牛顿的万有引力,任凭是哪个国家哪些地方,都会适用一样,除了成熟的蒲公英的种子会飞着走掉,还有田园生活的炊烟会袅袅升空,那些受到地心引力的东西都是会朝着地表下落。
她特别喜欢房子和露天阳台。帆布做的帘子在门前飘动着,犹如帆船一样。她沉沁在一种混杂着离开、逃亡、未完成和毁灭的永远感受中。渐渐地,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浪漫情怀。它完美、纯净、美好,然而其中还有一种早熟的坚信,那就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之前便已注定是失败。曾经,我也幻想住在那样有着露天阳台的大房子里,温和的米色流苏帘子会趁着风势飘来摆去,而我淘气得像只麋鹿,光着脚丫在空旷干净的地板上来回游走,雨天晴天,换遍每一种舒适的生活方式,开开心心过完晚来的一生。如今大些了,心里便不再有这些浪漫的假设憧憬,就像玛格丽特说的,那种成熟的坚定,仿佛一切都是徒劳。于是,就慢慢学会看清近处的景色,开始安于天命不再顽皮。即使如此,我依旧不会放过现实中优美的段落,只是看看其他别人的好,生活的奋斗便能获取一些动力。
在印度支那的这些年,她又找到了构筑另一种人生的经验,那是她最喜欢的,所谓的另一种人生,是一种桀骜不驯的生活。既不讲究礼仪、又没有时间观念,完全凭感觉行事生活。或许对于现在这样一个无论时间、价值、还是个人主义都附加了太多俗气的社会来说,如此,一个颓废者的冒险举动,必定会招来太多人的唾弃与不满。然而,我们还是终于应该庆幸,毕竟这样的举动不是法律规定的人人理所应当人人得而诛之。人生而就注定不同,活着的方式又何必要规定一样呢?时常劳累的时候,我也会如此想想,不为什么只是想想会觉得好受些。我想起陶潜的桃花源,或许明知世上本没有,光是假设着也足够让烦闷的心得到几分洒脱。
人都是这样,倘若活的太好会有所心忧,倘若活的难堪了,才会奋起去做个有骨气的人。古时有句话说得好:未雨绸缪,兴许,杜拉斯看透了世间纷扰,才终愿得出这些那些的描绘文字,让后人也知道她有过那些磕磕碰碰,也受过那些俗世的伤,她待人也被伤了之后,有以另一种独特的方式催人勇敢。
这便是我所领悟的,希望读过的人一起借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