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阳生
阴极之至,阳气始生。
其实我没有太多事情要讲,只是感觉最近语言能力像得了前列腺炎,时常憋得慌,脱下裤子什么也没有。
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阳气未生,这鬼天气还是冷。
昨夜晚归,聊兴正浓。想找小木谈谈关于琨哥辞职的问题,小木连微信也没回,想必已经睡成一头死猪。我执着地坐在茶几前,烧了壶沸水,把新入手的柴烧茶壶烫得烟雾缭绕,斟满一杯茶,想起一句名言,死猪不怕开水烫。[由www.telnote.cn整理]
小木前阵子买了把果六,突然性情大变,特爱在公共场所打电话,朋友都被他骚扰遍了,就打电话给我,逼得我也在公共场合拿出手机。小木看着我的手机叹道,原来我有的你都有,你有的还都比我大。我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小木又说,有把六加不丢人,别老戴个套,接个电话还怕怀孕了?
对于小木这些毁三观的野段子,我是不屑的。小木却乐此不疲,经常大半夜把通讯录翻一遍,给一些没结婚的小姑娘发些无聊段子,但凡有点节操的妹纸都把他屏蔽了。企业管理标语
我静静看着茶壶上蒸腾的烟雾。茶壶倒也给面子,硬是把雾气集结在周围,配上土黄色的壶身,感觉像刚拉出来的粪便。我竟然想到一个很雅的名字,凝烟壶。于是迅速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图发给小木,附了一句话,一杯流玉,一壶凝烟。
小木仍旧没回复,我就放弃了,静静看着那把壶,倒了杯茶啜了几口,情绪也飘飘忽忽地散了,抬眼看时钟,已经凌晨两点。
最近白头发越来越多。立志奋进的名言
理发店的师傅说,你没得救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成片成片地白,不过也没关系,我这里可以染发。
我问,现在还有人染黑色的头发吗?
他说有,不过像你这种年纪的人,也不适合染其他颜色。
没等我回答,他又说,不过也有奇形怪状的人,那个小木前几天就来染了个黄色的,三十好几的人了。
我笑说,他在追求一个叫小青的姑娘,不过还没有结果。
师傅很惊讶,为什么我也习惯说不过。
小青和小木一直不在同一个频道。
几天前的夜,我在旧书摊遇到小青,她没来由挑了套盗版的《史记》送我,笑得很白痴,问,你现在还写情书吗?之乎者也的那种。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回答我老得写不动了,还是回答我已经忘记怎么写了,或者干脆告诉他,我累了,累得想不出之乎者也的情话,踌躇半天只说,不写了。
小青根本听不出我的疲惫,自言自语道,写写多好啊,我就喜欢会写情书的男人,以前你写给影子的我都看过,有一次你还写在面巾纸上,洋洋洒洒,看着让人心动……
我没让她再说下去,转问道,小木的新发型怎么样?小青微怔,把书塞我怀里,一下变得深沉,坚持问我为什么不再写。
我突然头疼,最近新落下的毛病,一听写字脑门左前方的穴位就莫名生疼,强忍住恶心说,累了。
她似乎还想追问,碰到我空洞的眼神就放弃了,沉默了一会儿,把书塞给我,转身要走,未几又回头问我,你说小木会累吗?
也许会吧,我苦笑。
小青若有所思,转身没入夜色。
我立在那里,想起那段简单的日子。小木、小青、影子和我,在校园的木棉树下,把落花摆成一个心形,比着剪刀手,笑得很白痴,明亮而清澈。
房间的灯一直亮着,直到我回来。影子一如既往地埋头看手机,也没问我拿的是什么。我习惯性地说,我回来了。影子习惯性地回答,哦。我习惯性地说,累了就早点睡吧。影子习惯性地回答,等你回来再睡。
我说,我回来了,睡吧。
影子就把灯关了。
黑色的房间像一面镜子,我睁着空洞的眼睛,看不见自己。
良久,影子悠悠问了句,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我没头没脑地说,不知道,我只是找不到自己了。
影子在黑暗中把手伸过来,和声说,没事,有我呢。
醒来时,影子已经去上班,餐桌上一碗汤圆,一碟煎蛋,一碟青菜。那套《史记》,整整齐齐摆在书柜上,旁边是影子新买的《资治通鉴》,像两个人并排站着,正版的《资治通鉴》显得高雅许多。
上班前,收到影子的短信,今天冬至,汤圆一定要吃完。抬头,看见一缕阳光落在窗台含苞的百合上,那应该是影子昨天买的,我最喜欢百合,比莲花洁白,比玫瑰坚强。
不一会儿,小木发来一个狂喜的表情,写道,哥大事已成。紧接着又发一条,那个壶建议改为,一杯流欲,一壶含烟。
我笑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