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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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大海吗?
长在海边的人,通常不会理解人们对海的向往。高中闺蜜珠儿小时候长在山的那一边,从来都没有看过海。突然有一天,跟我说,姝儿,我好想听海的声音。我俩逃课来到海边,她定定地立在海岸边的一块岩石上,闭着眼睛,倾听海浪的声音,满是陶醉。倏忽间,纤细的她,仿佛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飞鸟,在眼前的海面上、自己的心海里自由的翱翔。高中时代,太渴望自由了。那一刻,我真的好羡慕她。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那时的美好。
海边是我和理科男定情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承诺互相鼓劲,一起加油,为了共同的未来委屈两年,好好学习。高三那年,我特别压抑,心情特别糟糕的时候,都会自己一个人骑车到海边,在我们许诺的地方站一站,坐一坐。
灰蒙蒙的海面一望无际,海浪一起一伏地涌向岸边,发出“哗,哗……”地声音,拍打着岩石。有时是轻缓的,有时又是剧烈的。海边几条渔船随着海浪上下起伏,一如我的心,难以平静。那时候,为了信守承诺,即使疯狂地想念他,也不约他。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由www.telnote.cn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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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大海,是在我离开故乡以后。尤其是心情低落的时候。原来我一直都依恋着海,只是之前没有发现而已。
每次回家,我都想拉着先生到海边走一走。可是,每次都因为他不习惯海边空气里的腥味而作罢。我甚至觉得他特矫情,怎么我就没有闻到呢?直到今年的国庆节,距离我上一次回家整整一年。下了高速,打开车窗,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我迅速关闭车窗,不无失落地对他说,故乡真的离我远了。
有点心痛,怅怅然。我曾经熟悉的故乡的味道,竟然让我如此不适。好在,没过多久,那味道又重新渗透到我的血液里,与之融为一体。
故乡永远都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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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人对我不会游泳感到诧异,海边长大的人,怎么不会游泳呢?我每次都开玩笑地说,海边的人也不全会游泳呀,也有会溺水的,比如我。
童年的时候,夏天,我们经常在家附近的海边消暑。爸爸教过我游泳来着,直到有一次我差点被海水冲走,他再也没有教过我。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坐在游泳圈上,一个浪头打过来,我连着翻了几个跟斗,被海水卷着直往下走,我很努力地想要站起来,都无济于事,又喊不出声儿,一个劲地猛喝海水。又一个浪头过来,我竟然神奇地站了起来,然后,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爸,呆呆地立着,吓傻了。
海,那时候,对于我来说,很大意义上与死有关。我差点被海淹死。我关于海的最初记忆也和死有关。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边礁石上长着一种生物,海蛎子,我们特别喜欢吃。我妈妈那一辈很多女人自己会敲海蛎子。她们经常三五一群在海水落潮的时候去海边。有一年,大家盛传前三岛的海蛎子又大又好吃。女人们就开始你招呼我,我招呼她的,凑了一船的人去前三岛。没想到,那艘船半道上翻了,死了好多的人。那天,不是妈妈临时加班,妈妈也会在那艘船上,想想都后怕。
从那时起,我对海更多的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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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温情的一面。
有一年夏天流行一股风,下海挖蚬子。挖蚬子也得在落潮的时候,而且一般都是在深夜。适逢暑假,我们几个小伙伴都嚷嚷着让父母带着我们下海。很不幸地是,我刚下到海水里,就被海边的蛎子壳刮伤了脚,不住地留血。妈妈撕掉衣服的一角,帮我包扎好。这时候回家又觉得可惜。妈妈就一直背着我在近海边,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捡。近海边水浅,刚好到妈妈的腿肚子,她用脚在水里摸,摸到了就低下身子捡起来放在我拿着的小水桶里,我趴在妈妈身上,随着她一起一落,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地,那一刻,好希望,时光戛然而止。
后来,妈妈下岗,她开始忙于生计,这样的时光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一刻,也便成为了永恒,每每想来,都会感到特别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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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又向往大海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