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昨夜的梦
当我醒来,头昏昏沉沉,强撑着脑袋打量四周,当看到身子已是半透明的颜色时,头又剧痛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护士不停的道歉甚至下跪的样貌,小姨和医药师扭打在一齐的样貌,四方的天花板逐渐变圆的样貌,全都交错着在我眼前不断回放,像雨后昏暗的屋子里不断回放的老电影,我不愿再想那些令人头痛的事情,而是想起了早上母亲出门时的叮嘱,早点回家。
费力的举起电话,想再听听母亲的声音,还好,电话通了,“还好平时见到乞丐给上两毛钱,我就说老天爷不会眼瞎嘛”我暗自庆幸道。[由www.telnote.cn整理]
“喂?您找谁?”
“妈,我这边出了点儿,今晚可能晚…”
“喂?怎样不说话?”
“别逗我了,今晚可能回家晚点儿,听到了没啊?”
“喂?喂?信号不好吗?”
我有点不耐烦,虽然清楚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但是耳朵这么不好用了吗?
“是我啊,再闹晚上我就不回来了啊!”
“再不说话我挂了啊,打了电话不说话,这人怪的。”
“妈?你真听不到还是闹着玩啊?我在医院,你别吓唬我。”
“滴——滴——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此刻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后再拨。”冷汗一滴,两滴地砸在手背,力气越来越小,心越来越慌,“按理说我说我在医院了我妈不会挂电话啊……”我的不耐烦转眼被夹杂着恐惧的疑惑代替。
举起颤抖的手,使劲按下号码键,因为我感到力气越来越小,不详地预感笼罩着我。
“到底谁啊?烦不烦?”
“妈……妈?妈!……”我真的慌了……这比小时候被老师发现自己擅改分数时还要慌,我不明白到底怎样了,我此刻只想和母亲说点话,哪怕一句也好。
“妈!!你听到了吗!!我是内小闺女啊!!”我拼命的喊,不停的检查手机是否坏了,无论看多少次,都是显示正在通话,而母亲却无法听到我的声音,忽然,电话掉了,我才看到,我的手不知何时从半透明变成了透明。
我跑到镜子前,发现我的肉体已经变得全部透明,我的嘶吼,我的眼泪,我不停的砸东西,但是这些别人都熟视无睹,又或者是,他们已经看不到我了。
“这天晚上早点回家啊,我给你做了清蒸鱼。”声音一次次地盘旋在脑海,但是我明白,我大概永远也回不到那个为我敞着灯的地方了。这叮嘱,也成了我与母亲的最后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