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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景抒情类散文

发布时间:2022-07-10 01:38:47

  不少名家喜欢创作写景抒情一类的散文,以下是搜集到的写景抒情类散文,一起去看看吧!

  写景抒情类散文

石湖

  郑振铎

  前年从太湖里的洞庭东山回到苏州时,曾经过石湖。坐的是一只小火轮,一眨眼间,船由窄窄的小水口进入了另一个湖。那湖要比太湖小得多了,湖上到处插着蟹簖和围着菱田。他们告诉我:“这里就是石湖。”我矍然的站起来,在船头东张西户的,尽量地吸取石湖的胜景。见到湖心有一个小岛,岛上还残留着东倒西歪的许多太湖石。我想:“这不是一座古老的园林的遗迹么?”

  是的,整个石湖原来就是一座大的园林。在离今八百多年前,这里就是南宋初期的一位诗人范成大(1126-1193年)的园林。他和陆游、杨万里同被称为南宋三大诗人。成大因为住在这里,就自号石湖居士,“石湖”因之而大为著名于世。杨万里说:“公之别墅曰石湖,山水之胜,东南绝境也”。我们很向往于石湖,就是为了读过范成大的关于石湖的诗 。“石湖”和范成大结成了这样的不可分的关系,正像陶渊明的“栗里”,王维的“辋川”一样,人以地名,同时,地也以人显了。成大的“石湖居士诗集”,吴郡顾氏刻的本子(1688年刻),凡三十四卷,其中歌咏石湖的风土人情的诗篇很不少。他是一位中国文学史上重要的田园诗人,继承了陶渊明、王维的优良传统,描写着八百多年前的家民的辛勤的生活。他的“四时田园杂兴六十首”,就是淳熙丙午(1186年)在石湖写出的,在那里,充溢着江南的田园情趣,像读米芾和他的儿子米友仁所作的山水,满纸上是云气水意,是江南的润湿之感,是平易近人的熟悉的湖田农作和养蚕、织丝的活计,他写道: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农村里是不会有一个“闲人”存在的,包括孩子们在内。

  垂成穑事苦艰难,忌嫌风更怯寒。

  □诉天公休掠剩,半偿私债半输官。

  他是同情于农民的被肃削的痛苦的。更有连田也没有得种的人,那就格外的困苦了。

  采菱辛苦废犁锄,血指流丹鬼质枯。

  无为买田聊种水,近来湖面亦收租。

  他住在石湖上,就爱上那里的风土,也爱上那里的农民,而对于他们的痛苦,表示同情。后来,在明朝弘治间(1488——1505年),有莫旦的,曾写下了一部《石湖志》,却只是夸耀着莫家的地主们的豪华的生活,全无意义。至今,在石湖上莫氏的遗迹已经一无所存,问人,也都不知道,是“身 与名俱朽”的了。但范成大的名字却人人都晓得。

  去年春天,我又到了洞庭东山。这次是走陆路的,在一年时间里,当地的农民已经把通往苏州的公路修好了。东山的一个农业合作社里的人,曾经在前年告诉过我:

  “我们要修汽车路,通到苏州,要迎接拖拉机。”

  果然,这条公路修汽车路,如今到东山去,不需要走水路,更不需要花上一天两天的时间了,只要两小时不到,就可以从苏州直达洞庭东山。我们就走这条公路,到了石湖。我们远远地望见了渺茫的湖水,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水波不兴,万籁皆寂。渐渐地走近了,湖山的胜处也就渐渐地豁露出来。有一座破旧的老屋,总有三进深,首先唤起我们注意。前厅还相当完整,但后边却很破旧,屋顶已经可看见青天了,碎瓦破砖抛得满地。墙垣也塌颓了一半。这就是范成大的祠堂。墙壁上还嵌着他写的“四时田园杂兴”的石刻,但已经不是全部了。我们在湖边走着,在不高的山上走着。四周的风物秀隽异常。满盈盈的湖水一直溢拍到脚边,却又温柔地退回去了,像慈母抚拍着将睡未睡的婴儿似的,它轻轻地抚拍着石岸。水里的碎磁片清晰可见。小小的鱼儿,还有顽健的小虾儿,都在眼前游来蹦去。登上了山巅,可望见更远的太湖。太湖里点点风帆,历历可数。太阳光照在潾潾的湖水上面,闪耀着金光,就像无数的鱼儿在一刹那之间,齐翻着身。绿色的田野里,夹杂着黄色的菜花田和紫色的苜蓿田,锦绣般地展开在脚下。

  这里的湖水,滋育着附近地区的桑麻和水稻,还大有鱼虾之利。劳动人民是喜爱它的,看重它的。

  “正在准备把这一带全都绿化了,已经栽下不少树苗了。”陪伴着我们的一位苏州市园林处的负责人说道。

  果然有不少各式各样的矮树,上上下下,高高低低地栽种着。不出十年,这里将是一个很幽深新洁的山林了。他说道:“园林处有一个计划,要把整个石湖区修整一番,成为一座公园”。当然,这是很有意义的,而且东山一带也将成为上海一带的工人疗养区,这座石湖公园是有必要建设起来的。

  他又说道:“我们要好好地保护这一带的名胜古迹,范石湖的祠堂也要修整一下。有了那个有名的诗人的遗迹,石湖不是更加显得美丽了么?”

  事隔一年多,不知石湖公园的建设已经开始了没有?我相信,正像苏州——洞庭东山之间的公路一般,勤劳勇敢的苏州市的人民一定会把石湖公园建筑得异常漂亮,引人入胜,来迎接工农阶级的劳动模范和游览和休养的。

一朵小花

  古清生

  面对一朵小花,我能对它说什么呢?今年北京的春天,总共下过两场半雨,且只是略略地湿了下街道,因而干燥的景况是可想而知的了。干燥的春天,沙尘飞扬,街的花坛上,那土便是水泥灰一般,一丁点儿的湿润也没有。这当然让我对北方的植物产生一种深刻的同情,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开花,并把生命的枝丫努力地探向天空。这又是要有怎样的坚韧呢?

  独自由南国漂泊到京都,在这里度过如许孤寂的时光,夜夜孤灯长伴,青春便沿着书页字间飘移,生命化做行行抒情抑或并不抒情的文字,只把日子过得如北国的大地般荒凉。只把心灵来叩问,人的一生,是应该如何地度过呢?我为什么要如此地奔波而不屈地寻找那极目难眺的远岸呢?伴我只有京都月华,它柔凉而明净,轻轻地在窗前铺展一方,引我乡思无限。而这些时日,文稿卖得不多,口袋里常常空空如也,以至于挤压去我本来可能获得的诗情。没有诗情也罢,甚而令我连丁点儿的游兴也无,想想那毫无湿润的土地,令我的心灵也干渴。

  然而,这一天我走在街的花坛旁,我忽然发现,这干渴得如同水泥灰的泥土,居然萌出几点新绿,且自信地开出几朵小花,黄灿灿的小花。它们在春天的阳光照临下,竟是透着那么一份惊喜,它们的根就扎在这块毫无湿润的土地上。它们,是以怎样的毅力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呵?我索性停下步来,俯身凝视着一朵小花,它向我微笑着,因它的缘故,我发现阳光要美妙得多。这样一朵小花,它有两片小小的叶子,像两只举起欢呼的小手,有一根小茎,极绿,在春风吹拂里颤栗不止,它整个的形像微小而精致,令人不忍触碰。它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一朵开放在春天里的小小花朵,它猛然地让我感悟到生命力的强大。在如此干燥的土地上,扎根,吸收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养份,极顽强地生长出来,还绽开小小花朵,捧起即便是这样微小的颜色,微小的喜悦,但它终是这春天里的花朵的一种呵!它的呈现,妩媚了我心头的枯燥的北国的春天。

  一朵小花,它竟拂去我心头的冷寂和积尘,它把这一捧小小的美丽托送给我,它让我在它的面前思之不已。我们的生命,究竟有没有一朵小花强大?有它的从容而饱含激情?有没有它那么一点点亮色?我还呼吸到小花儿的淡淡的一缕清香,它在阳光里暗放。终于是看得久了,我用心灵轻轻地抚摸它,我的心刹时也芬芳,即便北国这样的土壤,它亦是要养育一种花朵呵,所谓的荒凉,原来竟是心灵所生,真正的土地,也总是会有花朵的,会有这样小小的花朵。我就用这朵小花拂去我孤旅的疲惫,且要把它移植到我的文字里,让我的文字也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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