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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说个性化语言的类型与分析

发布时间:2022-07-13 21:33:32

  小说是以语言为载体的叙事文学,它以塑造人物形象、反映社会生活为基本特征。就文体写作而言,小说写作对高中生来说是一项比较有难度的工作,它需要写作者有高超的虚构能力和想象能力,有精细的描绘能力和表达能力。在学生的认知背景中,小说,特别是微型小说往往成为了他们喜欢选择的一种文体表达方式和思想的承载方式 在笔者看来,以正确的、科学的写作观去指导学生尝试写作小说,去追求小说语言的个性化,倒不失为一个作文教学的正途。

  小说是语言的艺术一中国现当代作家大都以清醒的语言意识进行小说创作,比如,鲁迅的语言凝练精警,茅盾的语言流畅细腻,老舍的语言平实幽默,汪曾祺的语言淡雅飘逸,冯骥才的语言诙谐流畅,莫言的语言注重感觉体验,余华的语言融感觉与幻觉、想象与现实于一体,等等,这些著名作家的语言往往具有鲜明的个性化特征,形成了创作的独特风格,

  虽然有人反埘把学生培养成为作家,但是对一些有着写作方面特质或者潜质的学生,我们还是应该加以悉心的呵护和栽培一就应试而言,学生一旦掌握了小说的写作技巧,无异于又多了一件制胜法宝。这种基于文学创造的作文指导,在实际中还是颇得学生喜欢的。笔者试着梳理一些微型小说的指导案例,从不同类型的个性化语言角度人手来剖析其中的一些写作特点。

  一、冷峻型

  这一类习作,往往浸透着现实小说的艺术性,对生活和生命有着独特和冷峻的思考,蕴含着深刻的哲学内涵,其源头可以追溯到卡夫卡、伍尔芙、陀思妥耶夫斯基等现代大师的艺术。文章更多地关注人类的意识、思想和命运等,有着较为自觉的现代意识。这里试举两个习作例子来说明:

  例一 习作《我怕》刻画的主人公是一位“生在长在最后居住在这个中型城市里的公司职员”。家庭生活平常,妻子儿女也较为平常。他感觉着来自多方面的生活压力,他的心理状态是:“我怕”。

  我怕我赶不上公交车。

  我怕我的未来真的变成像他们所描绘的那样冰冷残酷。

  出门时,我检查了三次公文包、四次门锁。我有点怕忘带什么会议资料,也有点怕家门没锁好给歹人以可乘之机。

  这是一个不能低头也不能抬头的时代,我的颈椎可以承受但我的心却在一点一点腐化。我怕,我怕我的懦弱无能无法负荷生活的重压。

  但我也怕,怕一生都在惊惶与不安中度过。

  从这些叙述中,我们不难把握住这种当代中年人典型的扭曲的心态,文章冷峻地反映了人类社会的病态状况和自我救赎的艰难事实。

  例二 习作《自习课的时间悖论》生动而细致地反映了存在于当前学生之中的一种焦躁和无奈的心理:

  你在走廊上吹着风。

  教室很陌生,里面的学生都埋首于题海中,没有人招呼你。但那唯一没人坐的桌子应该是你的位子。

  你走过去,看见椅子不知为何翻倒在地上。()你扶起椅子坐好,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你突然发现手里捏着一个纸团。

  纸团因为浸了你的汗而有点异样,但展开后仍是普通的草稿纸,和你面前桌上那叠一样。旁边有一道莫名其妙的长长墨痕。

  你被不安彻底打败,撕下眼前的草稿纸揉成一团,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几乎是和下课铃声同时响起,你似乎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了。

  你跑到门口,却迎面撞上一张阴沉的脸。那是来巡视的班主任。

  “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要留下来多自习一节课吗?”

  你很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啊,哦,我吹,吹个风。”

  在文章的叙述中,老师的责问,同学的寂然,习题的诡异,让“你”无所适从,既迷失又彷徨,自学课的时间逐渐成为了一个两难的悖论。这篇习作消解着关于“学习的意义”和“时间的价值”,代表着当代学生的一种冷峻的生态。

  二、空灵型

  就词义学而言,空灵在这里指的是一种空静而灵活的气息,这是有写作灵气的一种表现。在微型小说的写作中,我们可以把这种空灵型的文章和巧妙的构思、精彩的场景等联系起来,从而去发掘萦绕于其中的饶有兴味的语言意蕴。

  例一 在一个关于“许愿瓶”的故事中,“男人”得到了一个许愿瓶,打开后发现了一张纸条,勾起了他的很多联想和猜疑:

  “这是一张怎样的纸……”男人呢喃着打开纸条,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杂乱而无序,有的还被涂黑了,混乱的线条让男人想起了印象派。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这是男人艰难分辨出的第一句话。“这是济慈的句子吧,不不,或者拜伦,还是约翰?堂恩?记不清啦……”男人的心里翻涌出一种失落和对数字莫名的厌恶 “我早已是个统计员啦……”男人对自己说着,感觉又振奋了起来。

  “……西格里夫·萨松,我的心里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句子啊,男人无神的眼睛里猛然跃出了一些光彩,他感觉有些陶醉,—可我的心里只有猛虎呢,”他看了看房门,觉得那门蓦地打开了,他走进去,里面坐着他的妻子,整个屋子都是冰冷的,他的全身也是冰冷的,他走过曾经放书的房间,感觉听到灰尘正徐徐贴到他的那些书上,又或者那些书早已不在?他记不清了,“自从我做了统计员……”男人无法再振作起来。他的心底的悲哀如蜘蛛般忽地蠕动起来,仿佛要开始织一张大网了。

  “逃往苍天,那里有我永恒的静穆……”男人默念着记在纸条末端的这句话,眼睛里一盏将熄的灯倏忽明亮了起来。但旋即某种更强的力量又使它暗淡了下去。“逃,我往何处逃呢?这肃杀的四周是如此严密,命运给人砌的墙是如此坚固,坚固得令人……”

  习作借助这张纸条,写尽了一位曾经热爱文学的小职员的凄楚现状和矛盾心理,构思巧妙,有文化味,尤其给人深刻印象的恐怕还是氤氲其问的空灵之气。

  例二 一篇题为《谜团》的习作,开头就是这样叙述的:

  县城科考,叶音竹榜上有名,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来经历的事情,无形之中改变了叶音竹,抑或说,他本就该如此,那每夜的梦境始终存在,渐渐地他已经适应。

  他的心态,已经改变,不再存在有那种得失之念。得之依然,失之如故。

  这些语句干净明快,有洗尽铅华之后的空灵之感,极为契合人物功成名就之后的心态,也为下文的故事设置了很好的悬念,很符合“谜团”的特点和气氛:故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他的故事会是一个谜团?这个人物本身会不会就是一个“谜”?

  三、诙谐型

  在前述的作家语言风格的评述中,我们已经提到了很多作家的语言都具有诙谐的特点。这种诙谐的语言,是智慧的语言,是熟练掌握和精练运用汉语的本领的外化。它与小品或影视作品中的一些搞笑和轻松的台词有一些相似之处,但区别似乎更为明显,诙谐的背后往往是深刻的、庄严的生命问题或生活本质,有着触及人类灵魂的深度。

  例一 习作《疯狂的鸡蛋》中着意塑造了一个来自健康田野的“鸡蛋”,开篇就声称:

  我是一只鸡蛋。确切地说,我是一只好蛋。

  现在,我躺在菜场鸡类摊铺最中央的优质本地鸡蛋的窗口中,铺在下面的米糠有一种家乡稻谷的清香,松软而细腻,正适合休息。

  随着几个不同场景的切换,人们总是对其投以怀疑的目光,要么认为它是“鱼目混珠”,要么认为“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么认为它“贵得离谱”,那些来往于菜场中的各色人等始终没有人愿意买下它。接着诙谐的一幕出现了:

  我突然感到由衷的伤心,涕泗横流之际,一只热乎乎的细腻的手抓起了我——是一个刚有橱窗高的小男孩,他直瞪着我,似乎要穿过我的壳看到我的心。

  “冬冬,不要乱动!”她母亲叫道,“冬冬——”刚准备把我从孩子手上抢来,突然,两人都放手了。我就这么快速地,一瞬间地,头朝地坠落。“啪!”我碎了,成了一摊液体,躺在了地上。“这么黄的鸡蛋——真是个好蛋。”有人叫道。

  的确,我真是一个好蛋,只是,唉——一个疯狂的鸡蛋。

  一个好蛋,是怎样变成了一个疯狂的鸡蛋呢?习作试图告诉我们,疯狂的不是鸡蛋,恰好相反,疯狂的是人们!这种疯狂的场景和荒唐的行为,在我们身边发生的抢盐风波等事情上,都可以找到真实的例证。这篇颇有新“皇帝的新衣”的寓言故事,直抵人类异化的残酷现实,让人在笑过之后难以轻松起来,反而越发沉重了。

  例二 习作《许愿瓶》是这样开头的:

  这只瓶子瓶身透着光泽,微微泛着银光。瓶底雕刻着一只张牙舞爪,丑陋无比的怪物,工艺异常精致。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打开瓶子,砸了又觉惋惜。于是,瓶子被带回了一个大都市,供在了博物馆。

  围绕着这个瓶子,新闻记者、考古专家、探险家、疯子等人各怀目的,粉墨登场,对瓶子做着各种自私的阐述和发挥,于是瓶子名声鹊起,惊动了国家元首,引来了元首和市长之间的争执,也引来了可怕的战争恐惧。

  全城陷入了一种莫大的惶恐之中。一场史无前例的混乱开始蔓延开来……

  这天夜里,博物馆的管理员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他便急忙跑到瓶子那边去。(这个可怜的人,自从瓶子来到这里,他每夜都睡不安稳,满头黑发早已被银丝取代,仿佛老去了几十岁)他只看到一个人躺倒在地上,死了,血流了一地。噢,是那个疯子。他大概是趁混乱逃了出来,又犯了疯病,在这里爬梁,失足跌落了。

  然而,更不幸的是,瓶子也碎了。老管理员简直要哭了。他看到血泊中,瓶子碎片旁有张纸片——该是藏宝图了。老人无比崇敬的,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它。然而只看到了两个字:欲望。

  习作以略为夸张的故事情节和颇为诙谐的表达方式,深刻展现了欲望的可怕和人性的弱点,有着警示告诫世人的内涵,而这一切却仅仅通过一个小小的“许愿瓶”就做到了。

  “费得里奇为一位太太耗尽了家财,总不能获得她的欢心,从此只得守贫度日。后来那位太太去看他,他把自己最心爱的一只鹰宰了款待她,她大为感动,就嫁给了他,并且给他带来丰厚的陪嫁。”保尔·海泽就根据《十日谈》中的这一段开场白,阐明中、短篇小说的一个基本特点,要求每一个作者都经常向自己提出问题:“我的‘鹰’在哪里?那使我的故事区别于其他成千上万篇故事的独特之点在哪里?”这就是著名的微型小说的“猎鹰理论”。在上述两篇习作中,“古怪的许愿瓶”和“疯狂的鸡蛋”,都是小说叙述中精彩的道具,都是不可多得的“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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