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静若秋叶
我喜欢给学生们上写作课。每每讲到兴头上,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引用几句哲人或者诗人的经典名句,丰富课程的内容,增加写作的色彩。
初夏的早晨,我在给学生上写作课时,窗外盛开的白玉兰和夹竹桃,郁郁葱葱的树木,衬映着学生们稚嫩的脸庞。我即兴引用了泰戈尔的诗:“生若夏花之灿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并请同学们做课堂练习,写写对这段话的领悟和解读。不少的同学写的都很有思想、有特点。在我看来,同学们的感悟超出了16—17岁这个年龄段的思维想象空间。其中有一位网名南有乔木的同学写的一篇习作,我很欣赏。看过之后,便在课堂上作为范文念给同学们听了,大家纷纷鼓掌。南有乔木同学这样写道:
“在我读的诗集中,我最喜欢的是泰戈尔都是《飞鸟集》。它给我的印象很深刻。也给了我很多生活的启示。当我们面临世间大大小小的事情,特别是有些放不开的事情时,有很多思想的顾虑。我就会想起这句名言:“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我的心就会变得像湖水般地异常平静。于是我觉得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过如此。
夏天,是一个浪漫的季节。百花齐放,万物茂盛。原本在春天盛开的花儿更加郁郁葱葱,激情绽放。各自展示着最亮丽的色彩。有时我们站在山坡,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繁花似锦。白的似雪,黄的似金,红的似血,槐花、樟树花、栀子花、野蔷薇、各种花的清香、弥漫在空间里。试着想象一下:仿佛自己置身在一片花海中,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叫着,蜜蜂在花丛中嗡嗡飞着,好像在为这个花的舞会在伴奏;为这个充满激情生命力的的夏天到来而祝贺。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各式各类的花儿争相绽开。这些花儿和我们的青春一样充满生机,我们应该像花儿一样激情绽放,让我们的青春激情燃烧。
秋天是另一种美丽的季节。给我的感觉是宁静和美好。我喜欢秋天这个收获的季节、安静的季节。秋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季节。树叶从树上萧萧飘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尽情飞舞着妖冶的舞姿,为燃烧的夏季做一个完美的总结。这让我想起杜牧的诗句“叶落归根,来时无口。”世间万物都有规律。犹如夏天的花儿开得再艳丽,也有凋谢的时分。终会回归大地,年轻的我们也会有老去的一天,再浪漫的回忆也会成为过去。
生命是一列疾驰的火车,所有的时光都会清晰而模糊。时光不会因而停留。
岁月如歌,青春如诗。当人生历经沧桑,过去的甜美变成美丽的回忆时,生命即将抵达终点。每个人不能挽回时光。正如人们无法挽留花儿的凋谢。”读到这里,我为学生精彩解读啧啧叫好。生如夏花,秋叶静美。这是两句诗意和哲理兼具的精妙之语。
我曾经读过台湾作家罗兰的散文《夏天组曲》。罗兰以为:“夏天的花和春花不同,夏天的花有浓烈的生命之力。如果说,春花开放是因为风的温慰,那么夏天的花就是由于太阳的激发了。”说“生如夏花”正是因为夏花具有绚丽繁荣的生命,它们在阳光最饱满的季节绽放,如奔驰、跳跃、飞翔着的生命的精灵,以此来诠释生命的辉煌灿烂。如此看来,学生的理解和作家的理解亦有相似之处。其实,我们还可以理解“生如夏花”揭示地是生命的短暂匆忙。有这样一首诗《生如夏花》:“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我是这燿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夏花、火焰、惊鸿一瞥,不一样的美丽,却是一样的短暂,而生命亦正如此。
课堂上,看着学生们一双双求知的眼睛,透过那清水般的明眸,仿佛能看见学生们心灵的清澈和宁静。我不由给同学们进一步引申诗句的涵义。“既然美丽终究无法保留,那么我们就不能仅仅限于惋惜,而更应珍惜。以夏花喻生命,以秋叶喻死亡,其实也是跨越时空的一种普遍的文化心理。”生如夏花,静若秋叶,是用诗来阐述生命,也是将生命化作了一首优美的诗,能这样理解诗和生命的人,我们是要有大智慧和大勇气的。而反观我们的学生,能领悟到这句诗的真谛,作为师者,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