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
无论在哪儿,冬天的风没有不冷的;然而无论在哪儿,心有归宿便是暖的。
——题记
二零一六年,长沙的冬天,特别冷。
我住在湖边。
黎明,飘着冷雨,冷风刮过行人的脸,温暖被强行夺走。我蜷缩着躯干,紧紧攥着一把巨大的伞,虚无缥缈的心,我对这冬天无能为力。
我感冒了,所以极高的温度在灼烧着我的额头,喉咙里止不住地发出打雷般的咳嗽,并伴随着强烈的刺痛感。毫无谎言地讲,我感到自己很脆弱。
但是,我仍然要按时上课,及时交作业,完成非做不可的事,还有追求对我来说很高尚很伟大的梦想。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我不知道的是,哪一天我才能守到“云开见日出”?
圆规之所以能够画圆,是因为圆规的心止如水,而它的两条腿却孜孜不倦地围绕着圆心前行。我的心却如静潭里的一枚波动的树叶,起风了,便开始打转儿;我的腿是湍急河水里的流沙,无目的地,让浪潮裹挟着走——它早就感到疲倦了,却做不到潇洒地沉下河底,它生怕被时代抛弃,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小雪将至,那将是怎样的冷,即便是再添加许多衣物,我也难以保证,自己有信心能熬过这个冬天。
去年的雪是极美的,空气冷如今日。那时我裹着着厚重的大衣,拖着僵化的行李箱,孤单地倚在汽车总站大厅的柱子上。我哆嗦着,心里却无比平静,像永不结冰的爱琴海,这时我惊奇地发现:天上竟落下冷冷的雪。
后来,我望着一路雪景坐汽车回到家里,紧接着便迎来了那年的第一把火。
没几天,我回了老家,看见沿途的风景很美:参天大树顶天立地,侧岭横峰险象丛生,并有红花点点,开放在斑斑雪迹之中。
对这里再熟悉不过的我是自由的——我熟悉他们亲切的话语、我熟悉他们和蔼的双手、我熟悉他们苍老的容颜、我更熟悉他们体内流淌着的温热的血,那和我体内的契约般相融——一切皆镌刻在记忆石碑之上。
爷爷奶奶同来接我,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幸福的神情,并且朝我微笑。一个陌生人,经受了这样的盛情,心中也会感激万分。而我却自若地跨过那道窄窄的门坎,走过嘎吱作响的地板,然后灰尘飞扬起来,飞到我的身上——一年以前,这里曾发生了类似的情景。
这时,万物宁静,只有一大截灰黑的木头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知道,他已不再是树——先是粗糙的皮褪去最后的青,然后狂热的火崩入他的躯干,青黄暗成漆黑,接着他冒出浓烟,开始炸响,身体上裂开许多伤口,更多的火加速燃烧,我知道,他决意自寻死路。
后来的事情我忘了,于是我迎来了漫长的冬天。
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没人会陪我度过这样漫长的岁月。宁愿自己被抛弃在盛夏,永远,有人愿与我同行么?
但是,这个夏天,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却不再和我好了,那么,这样的夏天是否值得我期待?
冬天是腊梅的季节,或许它明霜傲雪,所以独有它可以绽放。而一株太阳花如果失去太阳,就会枯萎,因为他如此强烈地需要阳光和温暖,而我或许就是那株太阳花,等待着,也迟迟得不到爱和温暖。
真的很遗憾啊,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