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将往事一杯尽盛,悲欢如雨,寂寞空山冷。
——题记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艰难的新春之雨细润温和,微凉的陈露白雾四面而起,淹没了睡梦中小小的、寂寞的雨城。“西窗”的烛火不棉,纵马而行的古人归来了吗?是否已目光萧然,韶华易惹白头。
我步行在江南微湿的长廊,石街上盖满桃花如雪,是一番春和景明,微朦的日光里,是旧年红墙黛瓦、才子佳人的传说吗?我看到远处的楼房井然有序,傍水亭亭玉立。
初春的江南最惹人怜爱——黎明时杜鹃婉转动人的啼叫,泛着潮湿雾气的睡眠,撑着竹篙划船的布衣平民。桃花飘飘扬扬,空气里仿佛都混进醉人的倾向,给波澜不起的水面凭添了几分暖色。有多少行人,同我一样,走走停停,沉醉于细如青瓷的江南微风里,愿张开双臂,与这温暖的地方,相拥相立。
暮色中的江南使人浮想联翩,夕阳啼血,暮色西沉,青瓷如水的女子在窗口祈盼着,皈依旧梦。一年年的日升月落在她眼睛里,而心上人却始终不归。她的心为每个“打江南走过的过客”的脚步声而悸动,却又一次次失望——她的爱人始终不归,巨大的半轮落日映得桃花艳丽欲滴,似将军不归春风泣血。
“卿应知,纵花开艳满楼,不及你暗香盈袖。”
明月已然升起,江南被笼罩在一片微凉皎洁的月色里,夜落枝头,是哪家的姑娘掩面颤抖?月色温柔,本应跺莲步而来的白衣公子呢?落英花上蝶翅轻展,倚花笑的佳人仍在,而叩门之人却迟迟未归。月色未央,子夜悠长,笙笛萧萧,远处有挑灯人歌声悠长。又是清河石板边,她一等二十年,却笑意清浅:“经年君未归,我自长相守。”
姑娘用心丝裁了他的白衣,时光匆忙,他未曾归来,是负酒携琴行遍天下,还是醉卧沙场未寻至人家?是岁月太假命运浮夸,还是世界尽头只有孤独想留?
君去时,心思织为白衣;故归时,霓裳独为君舞。
除却君心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点灯的姑娘,已归家了吗?青石桥外,我挑灯回看。
(原创作者:枝陌葬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