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都是我家乡
每当我回到阔别的故乡,在他人与自己谈及在外生活的感受时,总能听到“在外远没有家乡好,互不来往的日子好比坐守般难受”、“物惟求新,人惟求旧嘛”、“在家乡可以这里说说、那里聊聊,多有意思呀”、“满世界都是陌生人,没一个可以搭腔的,这样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有着太多的类似这样的话。可是在我看来,却不以为然。
还有呢。我也依然十分清楚地记得就在我入住百步亭一年多以后,一个家在武汉、人在广东大学从事社会学研究的女学者曾经这样当面问我:你有没有受到过当地人排斥这方面的遭遇。听到这句令人诧异的话后,“当着我什么都不差于你的情况下,你凭什么排斥我”?我以反问的方式这样回答她。
“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这是毛泽东同志的著名论述。虽然自己是共产党员,但本人并非毛泽东论述中所指的那样一种高大情怀与崇高境界的人。尽管如此,但足可充分地说明一个人不论去往何处均应有与当地居民强烈的融合能力。
我之所以这样说,倒不是单纯指因为家庭伦理角度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是人生境界最大的快乐;也不是指因为经济层面上的无论是蔬菜还是购物等方面的生活成本,有可能要比家乡略低一些;更不是指文化氛围上的丰富多彩的社区活动,无疑给人们增加了更多可供选择的余地,……。基于以上的凡此种种,使得我们的生活质量、幸福指数显然大幅度地提高,身心健康也因为有了良好的生活质量得到了显著的增强。
回想自己通过不到五年武汉百步亭社区的实际生活体验,倒觉得生活在异域的他乡武汉,带给我的这种美好的感觉真的并不差于家乡的哪个方面。甚至还有可能比家乡要来得更为富足一些,快乐一些。因为什么呢?本人在与所在地各种人交往过程的充分体验中,我真的看不到在哪个方面有所不同,更不存在有任何遭受排斥的尴尬,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他们一致的广泛认同。你且看呀,某些人的饭局上有我,某种活动场所里有我,某个不当参加的聚会上有我,……也同样有我。当着你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一个彼此尊重、相互友爱的全新的社交圈子里的时候,也即是说,在你中有我、我中存你,大家彼此都处在欢天喜地、其乐融融的社会生活氛围里的时候,你还会存有单调乏味、有如坐牢般感受的那种凄凉困苦的时候吗?当着时不时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动不动的一个招呼召唤着你的那个时候,你还有与人搭不上腔的孤单感觉吗?而这个时候的你,还会在一个劲地念叨“人惟求旧、物惟求新”这些过时的老套旧话吗?显而易见的,你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全新的社会生活氛围中了。在这个时候,你只有快乐地被动地跟着人家走的份儿了。什么陌生呀、坐牢呀、孤单呀这一类的词汇,只怕是早被你扔到了太平洋里去了。
在这里,我讲一个特别让我感动的例子。只要是由刘兴望担纲的活动,本人差不多都被他捧为嘉宾还冠以让我脸红的诸多头衔推到了主席台上,有时他还非得让你作些讲话什么的。一方面固然说明了有着极好修养的刘兴望对他人的无比友爱与尊重,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在这种丰富社交生活的氛围下,留给你的只是越来越快乐的日子。也正是如此,凡是由他主持或邀请的活动,我都参加了,而在这个活动中难免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失察问题。比如谁也无法意识到“投融无忧”在大力赞助社区歌舞、球类、看望孤寡老人等公益活动的背后目的并不单纯,因此对其的新闻报道尽管没有一字涉及到投融资,而且受众也一定不会很多,所起负面作用应该为零,但这对于一世清名的我来说,多少很有些遗憾。起意“不惹事”的我,最终还是不依人愿地摊上难堪的“事儿”了。
自来这里居住以后,由于平时稍所用心的知识积累,还有自己对于人文与事物的独到观察,便难免会擦出别人不曾有的灵感的火花。也因而对于文学的悟性,相对于从前越来越显现了。使得自己在诸如散文、报告文学、小说、通讯等文学体裁的把握与写作上,有了某种程度的进步。本人的这点小伎俩,应该算是自己的专长吧。可是我要说,本人从来不曾、并且也从来没有因此而有过瞧不起他人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表示。不是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吗?时时要以自己的短处去比较别人的长处,因而也就没有了半点值得骄傲与炫耀的资本。倒是由此提醒与激发了我不惹事、不结怨、不负人的情怀,越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越来越紧迫,越来越重要了。也因而,尊重他人、尊敬长者、尊崇伦理,始终是自己遵循的无悔的律约。
可就是因为这种稍长于他人的一点微薄专长,特别是当《走进百步亭花园大观园系列散文》等作品推出后,还是引起了一些热心人的关注。有位读者在《百步亭记者群》与他人聊天时谈到自己的爱好时说:“爱看点陶家宗式的散文”,他还跟别的人说:“有个散文写家陶家宗写了百步亭的‘观’景,我想借他的‘观’来提高发现能力,用文学的观点去发现百步亭的美,用他的‘观’去‘找美’。”散文《百步亭的秋》、《百步亭花园,我的第二故乡》,甚至被选作课外读物之用。有人从本人的散文中选取文章作为演讲题材。一些不认识的读者,在读了本人的作品后,有到处寻找、打听本人的,有去所写文章中景点观赏的。有个年方34岁的女社干,在见到本人并且得知名字后的第一反映,便将本人所写文章逐一数起。有的人一旦知道某些文章为本人所写时,便立即肃然起敬,赞不绝口。有的还就一些作品,打来了热情赞颂、期许的电话,……可是随后的自己呢?似乎就有了自己的事不能全由自己说了算的那种意味。出于打发时光的方式,消遣岁月的手段,特别是欢快愉悦玩乐的乐趣使然,终日多多少少的写作不止,这无疑的当属是我的精神寄托、情感依附、放飞心情之所在。但是,自此以后的我,生活的秩序开始有所变化了,我已经远远地不能仅止于这些了。我又有了某种被人推着往前走,以至于你不得不走的那种感觉。——就在2014年初的某日,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去百步亭党办张继涛主任那儿一趟,张主任要找你有要事商量”。忐忑的心咔嚓不止,从未打过交道的张主任怎么要找我呢?去后方知,是要让我接棒《百步亭文学》主编的担子。
就这样,我在继续享受精神寄托、感情依附、心情放飞,快乐无比的同时,又会时不时地编辑来自于百步亭社区居民发来的每一篇稿件,然后就是不定期地出版一期大家多所期待的《百步亭文学》刊物。
就在刊物诞生两周年之际,我在《百步亭社区网》上突然看到了江善森、钟敏思俩位作者就刊物编委会主要成员精心创作的《读〈百步亭文学〉感赋》的藏头诗作。可是很有些感动的我,至今并不认识俩位作者中的任何一位。其中关于自己的一首是这样抒写的:
赠陶家宗君
陶冶情操舞素笺,
家储万卷藏韦编。
宗师范作新奇绝,
君墨奇香飘楚天。
2015.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