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位置:首页 > 散文 > 抒情散文

雪颂

发布时间:2024-07-09 20:09:41

  晚上十一点,我斜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妈妈走进客厅,说“外边下了,车顶上一片白。”我哦了一声。她回了自己的屋,我继续看我的手机。可是,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好,于是,起身上了个洗手间,然后,推开窗户,冷气之下,确乎白茫茫的一片了。

  这场雪,来的太静,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雪对于北方来讲,算是一个比较稀松平常的东西了。很多人爱她,喜欢她的洁白,喜欢她的优雅,古代的文人墨客,对她的关爱更佳。“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应该就是我这个时候的感觉;“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却没有这样的情怀。但我认为,在每个人的心里,应该都有属于自己的雪的定义,或把她当作冬天的代言人,或把她当作打仗的武器,或把她当作抒情言志的寄托,亦或把她当作南北两个世界的边界线。如此种种,竟无端了增添了许多的乐趣。令人伤感的是,多变的气候,已经不单单属于北方的专利了,在遥远的长江以南,她已渐成常客。年龄的增长,哪里再去寻找打仗的乐趣;文化的凋零,她失去了独宠的高贵;而唯一保存下来的,就是,她在,冬天离我们不远。

  我曾觉得,一个人如果钟爱雪的话,是应该去东北的,去林海雪原里感受她的狂暴和不羁的性感。记得小时候仿佛学过一篇描述大东北雪后的文章,名字记不得了,倒是有一个词叫做“棒打狍子,瓢舀鱼”,印象非常之深刻,直至今日,我对那个陌生的地方仍会怀揣这样的遐想。这是一种没有机会接触她的人难以体会到的狂野和刺激。于是总会在碰到东北朋友的时候,问问相关方便的傻傻的问题,可惜的是,很多人提供的信息基本都一样,他们离那种地方很远,或是他们的祖辈的某些人曾做过那样的事情。于是,我也慢慢的强迫自己去相信,东北很大,而那个地方,确实很小。作为一个憧憬,我小心的把她保留在我的记忆里,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愿意去尝试着证明什么。

  雪应该是有性别的,如果把北疆的那种狂野称作男人的话,平原里的这种妩媚确是算作一个曼妙的女性。没有狂风的陪伴,没有肆虐的吼声,没有张牙舞爪,却也不乏执着。于是我果断的抛开了远处的憧憬,爱上了平原上她轻盈的安静的美。就如今天一般,悄悄的为你带来惊喜。

  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于是查词典,上面这么写:“天空中飘落的白色结晶体,多为六角形,是天空中的水蒸气冷至摄氏零度以下凝结而成”,词典终究不是文学,毫无美感可言。但是,结果是可人的,不经意间,肮脏和不堪,一夜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尽管那只是美丽的一瞬,至少,她证明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于是,我们狂妄的延续着自己的梦,幻想着,永久的享受着她的洁白。人心如她般美玉无瑕,世界因她成就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小朋友可以天天盼望着自己的圣诞老人送来自己梦寐以求的礼物,大人们可以在温暖的火炉旁,抽烟、喝酒、吹牛、聊梦想,大声的唱着自己喜欢的歌。像费翔的歌曲里那样嘶吼,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燃烧了我。就这样的放肆的笑着、跳着,永不停歇,一直一直,永不停歇。

  可是,现实本就不是童话,依旧残酷固执的按着它的步伐前进。一声春雷,把这些欢乐的人们叫醒了,播种的时间到了,他们要送走冬雪,为着那秋天的收获。于是,雪在温暖的阳光的抚摸下,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喜爱她的人们,积攒着力量,等候着收获之后的欢乐。她是幸福的,因为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她的快乐的,因为她相信,在不久后,她还会悄悄的出现在某个夜晚。

  我愚蠢的被这种低调感染了,在这样的一个深夜,我要把她永久的留在我的记忆里,写在我的文字上,尽管粗劣不堪,可我定要坚持,哪怕只能弱弱的让别人看出她的一个,哪怕只是这么一个,值得称颂的地方,对我来说,便是成功。我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了,我需要抓紧把这种感觉写出来,然后关掉电脑,去站在楼下,让她飘在我的头上,衣服上,鞋上,然后再贪婪的拿一个罐子装的满满的,放在冰箱下面的冷冻柜里。可是,真的能存下来吗?没试过,但我想试试,因为我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在她走之前早早的醒来,这样的话即使她狠心的走了,冰箱里留下的,就是一个念想。

  于是,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了,梦里,我爱你依旧。可是,谁又能保证,她能如约的走进你的梦里呢?纠结之后才醒悟,这或许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哪是徐志摩情诗,明明是雪的赞歌。

  我的心豁然了,开始变得平静,困意袭来,安睡,是对她最隆重的欢迎。

  2016年1月16日晚

散文相关阅读

散文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