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
——-雨菲
茶马古道上的马队已经离开了几百上千年了,如今走在那段悠悠的青石板上,似乎还可以听到久远的年代里传来的阵阵驼铃声,“叮叮当当”的响彻着整个祥云坝子。
天空飘着些许的微雨,洋洋洒洒的沾湿了青石板,两千多年前的石板道上,斑驳的刻下了历史的痕迹。两旁都是低矮的茅草屋,在岁月的蚕食下只剩下的只是一些断井残垣了,随风而动的茅草装点着没落的街道,一群朴实的人民穿梭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苍老的老阿妈,脸粽成一瓣晒干的橘皮,在高原阳光的炙烤下呈现出了难得一见的古铜色,灰色的头巾包裹住了满头的银发,缺了门牙的嘴微微的张着,像饱含了历史的书卷,张合之间都吐露着岁月的痕迹。他们背负着差额的背篓,在山路上艰难的跋涉着,我仿佛看到了一千多年以前那群精明的汉子拉着马,一次次的运送着茶叶和丝绸。
这条路上,在茶与马的熏陶中慢慢的染上了奇异的色彩,那些绮丽的丝绸像一个美丽的姑娘,织染出七色的彩虹,一直被世人忽视的世外桃源涌进了无数的异邦人,善良的古道人民渲染在这些人中间,开始开眼看周围的世界。
由于一路上少数民族众多,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习惯,当异族人像一群强盗涌入的时候,他们傻眼了,一次次用他们简陋的武器对付着他们精良的器物。血像河流一样流淌在了每一个山脚,尸体遍野,像以前他们死去的鸡猪一样的在山野里躺着,没有人有力气去拾缀,埋葬,在野蛮的杀戮里对于尸体的尊重就向开在悬崖的野花,可望而不可即。
西南的土地是广阔的,而西南的交通却让人望而却步。肩挑手提,马运成了最原始也是最便利的交通运输。在李白眼中“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上响起了清澈的马蹄声,从此中国与南亚、西亚的陆上交通通过这些被称为野蛮人的蛮夷之人一路踩了出来。
在云南的边陲一个叫祥云的坝子里,云南驿的马帮摇摇的拾缀着历史的痕迹,将青石板上的街道随着哒哒的马蹄运送出去。朴实的人民承担着他们的责任,无论是雨天还是酷暑,走过总是可以看见成群的马群里那些晒得黝黑的汉子,不知疲倦的运送着物品。他们像离开家走西口的男人,又像抢劫财物的土匪,土头土脸的走过这片多情的土地。
据说在云南驿这个小城周围的土地里会开一种花,花期在每年的四五月份,白天是红色的,红得像血那样,一簇一簇的,开得满山满路都是,站眼望去,是看不到边的红,像流淌着的河流一样的向远方延伸,而到了下午花色却全部转为了白色,一片雪白,当夕阳的残红撒落的时候,那一片白色就像是为死去的人戴的白孝,耀目得没有人可以用眼光逼视它。
老人们说,当茶马古道最盛的时候,每天来往的人像排队一样的经过,因为运送的人有限,他们来到此地就随意的抓当地的青壮年去帮他们押送货物。当地的人都是有妻有儿,有家有室的,安土重迁的思想又严重,他们不愿意去,而异邦人居然把他们活活的打死了。
自然也有与他们斗争的,一匹匹人像被砍到的树桩一样的倒下了,一阵风过,血像油漆一样的凝固在了道路上。他们杀鸡儆猴,没死的只能跟着上道,运送的路途艰险,太多的人有去无回,几十年下来这里的人渐渐的少了,而那片土地是埋葬那些死去的人和为为回来的人埋的坟。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居然连成了一片,无数的尸体和无数的坟墓就这样荒芜着,后来在这片土地上居然开出了这样的一片花来,春去秋来的竟惹的许多人前来观赏。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秋风吹过的地方衰草一片,自然的看不到在勇士的身上长出来的每天变色的花,只是我相信那些勇敢、执着、善良的人民是日夜在守卫着自己的家园的。
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隔山的两旁是翠绿的青松,在祥云的大山上,大多数长的都是这种常年不落叶的松树,它们在风雨的袭击之下愈显得青翠。它们像坝子的守护神一样严肃的站立在山峰上,将那些红色的土地扎在脚下,站稳身子,迎接着挑战。
云南驿还保留着当时作为驿站的一些建筑,像历史的证人,也像炫耀的资本。巍巍统治者一个梦,或者一个思想就可以让余下的百姓为之奋斗,甚至是像蝼蚁一样的生命,而我们在看到历史的时候任然要怀着感恩的心情,感谢伟大的丝绸之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弯,绕道经过了这里,然后我们的前辈粉身碎骨的为这一段光荣历史献上了血和肉。
如果世上真的还存在鬼魂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我们无数次梦回的话,我们一方面面对历史的崇拜,面对文物的交叠面,一方面面对那些誓死不愿离开,誓死保卫家园的祖先,我们该如何的圆场。
现在天空一片澄明,蓝得没有一丝的微云,那是很多地方都难得一见的天空,没有云的打扰,一切仿佛是静得只听得到那些遥远的方向驶来的马群吧,喔,还散发着清新的茶叶的香味呢,精细的丝绸是与一色的麻截然相反的,我们该欢喜了,只是那片耀眼的血红和夺目的雪白,心还是一次次颤颤的无法安下来。
我的祖先,我的故土,那些异邦的马群踏破了您的安宁吗?请等等,请等等,请回到那个没有马的年代,将那皮肤晒得和土地一个颜色,将皱纹样的橘皮投进背篓,回去吧,回去吧。
青石板上悠悠的铃声,哒哒的马蹄,走远了,走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