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发型,只是因为梦想成真
换了发型,只是因为梦想成真
文:兵兰
看着满地被剪下的发丝,心,微微发痛。因为,那丝丝缕缕都是我一生的梦。转身,再回首,凝眸一头被时代跌宕的发卷时,我又暗自欣喜。因为,我终于梦想成真。
————题记!
冬日清晨,天气很冷,窗外的寒风,轻轻摇曳,“呼呼”地声音划过耳畔。心,禁不住微微发颤,翻身从床上坐起,不经意地抬起手腕,竟然触及到一头被啫喱膏涂抹过,硬而柔的发丝。哦,错了,不是发丝,应该是发卷了。
记忆在那一刻开始了不停翻涌,曾经希望能保留一头热情奔放、自然垂直的长发,曾经顽固不化地认为黑色的长直发就是女人最好的装饰,甚至发誓永远不染发不烫发。
然,在经过那年的那月,那月的那天,来自两岁女儿给我一个似深非浅的打击以后,我便开始向往一头潮流的卷发,更希望能亲口听到女儿说声,“妈妈,你真漂亮。”为了守住这个小小的梦想,这一守就是漫长的十年。
还记得那年,我跟爱人怀揣一颗对家人许下的承诺,丢下了四个月大的女儿在妈妈家,便一同来到南方这座城市开始了岁月如歌地打拼。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尽快还清房贷,让年迈的爸妈在新房里安度晚年,让女儿能在新房好好成长。
可是,事与唯愿,在那个物质横飞的年代,没有一技之长的我们总象一只寄居在屋檐下的燕子,紧跟时代的节拍,艰难地跋涉在这个喧闹而繁华的都市。然,沉重的步履总是让我们迈不开脚步,四肢也似上了厚重地枷锁一样施展不开。
一边要承受着对女儿刻骨铭心地思念,一边还要担负那负债累累的房贷。时运的倒戈有朝一日地压抑着我们,让我们时常感觉喘不过气。甭说是想做一头漂亮的卷发,就算是去理发店打理个很随意的发型,都还会苦口婆心地讨价还价,时光就在那样的条件下悄无声息地溜走。
一转眼,女儿两岁了,伴着对女儿刻骨铭心地思念,带着些许无奈买了返程的车票。当我把女儿从妈妈家接回到我们那栋陈旧的老屋,当我跟女儿围坐她姑姑一家吃饭的时候,女儿的姑父忽然提出了一个让我深感意外的话题,他悠悠地问着我女儿,“宝贝,你看是妈妈漂亮还是姑姑漂亮?”
女儿看了我一头黑而直的长发,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潮流时尚,一头波浪发卷的姑姑时,她脸上露出了让我一生无法都以忘记的表情,只见她很羞涩地把手指向了她的姑姑,虽然她没说出我们到底是谁漂亮,可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已经让我们找到了答案。
女儿这一微秒的举动,惹得女儿的姑姑姑父哄堂大笑。我也附和着勉强地笑了,可笑声是如此的尴尬,笑意更是百般地牵强。其实,漂不漂亮已经无关紧要,重要地是我从两岁女儿的表情里读懂了那丝难堪,读懂在我潜意识里我的发型早已被世俗深深地淘汰。
打那次回来以后,我跟爱人继续翻滚在这个喧嚣的都市,继续为我们的梦想不停地努力拼搏。目睹青春的脚步渐行渐远,凝眸枝头的鲜花还是如此般地鲜艳绽放。虽然生活的步伐早已在沧桑的容颜里滋生了深深地无奈,可我的心头却从未放弃过那份渺小的企盼,心里的触动依旧是那么真。
今年,总算时运开始了扭转,总算在爸妈的帮助下还清了所有的房贷,总算在这个深冬的季节完成了我们守候十年的愿望,总算在那个人声鼎沸地闹市区盖起了一座属于我们梦想的天乐园。
当这一切梦想成真,当爱人轻松地告诉我,让我作好一切准备回家团聚。那一刻,我百感交集,我按捺不住内心的那份激动,我给已经十岁的女儿打了电话回去,我忧心忡忡地问着女儿,“宝贝,妈妈就快回家,陪你过一个丢弃了你十年的新年。妈妈想去做做头发,你说是做卷发还是直发呢?”
女儿未假思索,乐呵呵地告诉着我,“妈妈,做卷发吧,卷发比较好看,我们罗老师就是卷发。”我悠悠地挂掉了电话,可拿着电话的那只手还悬在半空不舍得放下。那一刻,这些年一直憋屈在心头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全涌上了心头。是啊,十岁的女儿与当年两岁大的女儿相比,仿佛更懂事成熟了很多。
既然女儿喜欢卷发,那我就按着女儿的意愿为女儿换个发型吧。或者更准确地说,换个发型,只是因为我的梦想成真。我终于可以与女儿过第一个团团圆圆地开心年,与公婆过一个红红火火地幸福年,与爱人过一个分别数日的新婚年。
殷切期待不久后的今昔,女儿看到我一头被卷过的发型后,她能由衷地把她的小手指向我,轻轻地对我说声“妈妈,你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