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
编辑荐:他乡的家也很温暖,灯火更加辉煌。可秋风起,总会浮起乡愁。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白天的热闹疯狂,都敌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一阵从窗户里吹进的寒凉。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窗外的灯光早已把月色驱除出了天空,只有锦绣绸缎般的繁华,看不到露珠在枯黄的草梗上凝成白霜。
我在文字里行走,直到某一段文字,触及了心灵的柔软之处,像云飘到了头顶,忍不住会抬头仰望,是什么遮蔽了天空。
归去来。离乡的人总要回家,不管是早还是迟;不管是生还是死;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在死亡之前,总是要扯出生命的源头,如果可以从容赴死,那么交代好桩桩件件。各种情感的纠葛理清,该还的还了,该清的清了。人过四十之后的每一天都在为生命的最后一刻,雕刻墓志铭。
归去,田园荒芜,胡不归。归去,已无自己的田园,一旦父母老去之后,就再无根基,回到故乡依然是浮萍。在家总不能呆的久长,要见的人见了,见一次就少一次,见一面就多几根白发和皱纹。要看的景看了,熟悉的景也渐渐变得陌生,曾经住过的房子,没了;曾经遮风挡雨的大树,没了;曾经汹涌的江河,浅了,如人肤浅浮躁的心思。渐渐不再适应故乡的气候,不适应尘土飞扬的道路,不适应冰冷刺骨的水龙头流出的水。只有满街的方言,热忱的音调暖着漂泊的心。
物资丰富的时代,城市和城市之间的差异已经越来越小。一些独特的物产也搭了火车,乘了飞机,去到四面八方。只有那当街的热腾腾的小吃,还吸引着归乡的人,可是为甚没了小时候的味道。
回乡,只剩一件事是必须全力以赴的,那就是陪白发苍苍的父母。人过中年,若还有父母可陪,那是大福之人。朋友在微信圈里晒一张照片,令人感动:幸福就是母亲在弹着琴,而我在洗刷刷。那个曾经懵懂无知,气得父母吐血的孩子,已经成熟如斯。在孩子叛逆的时候,付出的所有心血,都变成此刻的幸福温暖。或许这种幸福很短,但终究有此刻。刹那芳华,一秒永恒。
陪伴父母的日子只剩很短很短。异乡有了自己的家,事业或者工作。父母不能也像你一样迁徙,他们比你更眷恋脚下这片土地。于是,心就被割裂成两半,一半在他乡,一半在故乡。
他乡的家也很温暖,灯火更加辉煌。可秋风起,总会浮起乡愁。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白天的热闹疯狂,都敌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一阵从窗户里吹进的寒凉。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窗外的灯光早已把月色驱除出了天空,只有锦绣绸缎般的繁华,看不到露珠在枯黄的草梗上凝成白霜。
岁末,异乡人相见总要问:“回家吗,回家过年吗?”
“回,已经订了动车票了。”
“动车票没了,只好订机票。孩子一年只能见一次老人,怎么也得回去。”
“自己开车回去呢,希望不要堵在高速路上。”
虽然各有各的心思,但所有的心思都围绕着“回家”这两个字。
及至启程了,回家了,那兴奋之情在看到家的那一刻,达到顶峰。我回来了。三岁的孩子在村口等三十三岁的父亲,年过七十的老父倚门等待四十岁的儿子,各种各样相逢的场景一再地上演。
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为了回家那一刻的热泪满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