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的好吗
今年春节,回家的心情变得不像以往迫切,爷爷奶奶们相继走后,心中少了许多牵挂。他们的坟头距离家很近,站在门口便能望的到。现如今走到哪里脑海里时不时都会出现站在门口不经意望去的眼神,他们在那边还好吗?
本打算今年春节值班,可小妹年后结婚,大小事宜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是早早叫了我回去。回到村上,还未踏进家门,习惯了望一望那远处早已熟悉的另一个家,只是阴阳相隔,我在这头,他们在那头。
见了父亲,我第一件事就问,爷爷奶奶的纸钱烧了没有?
烧了,今年给他们送的早。
哦!我先去老房子看看,爷爷奶奶住的老房子距离家也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半掩的厨房门,锁也已经生锈,推开门,风箱的把手也断了,锅盖安静的睡在小板凳上。锅没了,先前用柏油保护棺材耐腐,上面冷却了一层柏油,估计是卖掉了。几个白色的瓷碗,落满了灰尘,看得出岁月在无人处的空间里,走的更是快了,仅仅一年的时间,就把所有的生机都化成了凄凉藏在了这里,看得人悲情之意渐浓。
轻轻关上厨房门,走向客厅。门上合页的螺丝掉了,门歪着身子掉落在空中,门上的年画都快看不出颜色,自爷爷走后一直没换过,白色的纸张贴了又贴,留下的伤疤还在。这痕迹的颜色还能想象当时那显眼的白纸,涂满柏油的棺材,那熟悉的烧纸钱的味道,夜半里的鞭炮,以及哭湿的双眼和跪在埋入棺材的坟前时刻,不愿离去的身影。
我是多想多想再拿着看望您请假的理由,多少给您们买点东西,欢快的跑到他们跟前,爷爷这是您的,奶奶这是买给您的,像照顾孩子一样,看他们那一脸幸福的笑容。那好深好深的皱纹,牙床里的假牙都漏出了根,如今是再看不到了。
门西侧用粗麻绳编织的床,成了框架,地上落满了麻绳掉落的躯壳,估计是爷爷奶奶走后,这里成了老鼠的乐园。桌椅东倒西歪,地上铺设的一层麦秸秆都氧化成了深浓的黄色,尘土在整个房间落了一层。小小的脚印和黑色的老鼠屎,撒的遍地都是,房梁上的蜘蛛网在织的到处都是,这里已是动物们的世界,热闹的连自己都是入侵者,更是一个多余的看客。
走出房间,回头再看看那萧条的光景,怎么也想不到每年热闹的景象竟是这般模样定住的永恒,或者还要颓败,还要消散,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抹掉新的悲伤再覆盖另一种惆怅。
顺着老宅的路,走到爷爷奶奶坟前,干净的坟头上,几铲新的泥土在坟头顶上格外显眼,有大伯的,有父亲的,也有叔叔的。周围绿色的小麦里,就显得坟头干净,杂草都清理干净了,这才是他们新春的另一个家。
老宅虽已破旧成了回忆,坟墓才是他们新的家。寄思在这里的人,都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过的好,一辈子幸与不幸,到了这里,有人记挂,有人每年看望,再荒凉的季节,相信那边始终是热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