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我心如歌
琴声悠悠,不乱我心。
风声飒飒,不乱我心。
雨声沥沥,不乱我心。
鼓声隆隆,不乱我心。
我心乃何,乃团结向上,不屈不饶,铸就不同的辉煌,创造别样的精彩是也。
在春日的骄阳下,我们做到了。
在三月的春风里,我们做到了。
时间倒流回三月二日上午,教官把我们领到了这一堵高高的黑墙下,在春日闪烁炫目的阳光里,它散发着森然的气息。
抬手,挡住刺目的光线,我看见那堵黑墙伫立在晨光里,似乎隔绝了这个世界,被散发的森然冷气包裹着。
队伍里,有的人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轻松笑容,有的人嘴角挂着七分苦涩;有的人笑语宴宴,有的人垂头丧气;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人愁眉不展。
教官看着我们皱了皱眉,很快就把话语权交给另一位教官。教官很快就揭晓了我们今天的任务,翻越这堵墙,而且是用人做梯子。
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之后,教官又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二战时,有一艘友方的船被德军击中,在船即将沉没之际,船员一起爬上甲板,所以,甲板就变成了这堵墙,又名“胜利墙”。
教官简单讲解了规则,之后便开始了。
副剃抱紧主梯的腿,主梯伏墙,拉人者居墙上,保护者伸手。
第一次,有人蹬墙,失败。
教官皱了皱眉。
第三次,有人说话,失败。
教官的脸色沉的能滴水。
第四次……
教官握紧了话筒,做了个蹲下的手势,扯住“梯子”肩上那块布料道“看看你们身上洁白的校服,再看看他们的,这是什么?这都是被你们踩上去的啊!你们来回也上了二十多人!你们知道他们的肩膀多痛吗?”
教官之后的话我已经听不下去了,闭上眼,还能浮现刚才的情景:我踩在了一只颤抖的大腿上,之后被无数之手举起,踩到了一个并不宽阔的肩膀上,然后被一只手背爬满青筋的手拉上去,之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们就这么冷血吗?忍心看着他们为了你们而受苦吗?”教官的声音回响在操场,也回响在我的心底。
我以为我足够冷血,能够面不改色的踩上那一只带着颤栗的大腿,踩上那一个并不宽阔的肩膀,但我不能,当我接触到那一丝丝明显的颤抖时,我的心理防线已被击溃。我的脚会给他们的皮肤带来淤青,肌肉带来肿胀,我明白,我没有理由踩着他们的肩膀;我明白,他们也没义务让我踩着肩膀,但为了任务,他们愿意牺牲,我们更不能辜负
教官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回荡,荡在空气里,震在耳膜里,响在心底里“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全部都是为了你们啊!我刚才说过,如果坚持不住的话可以拍墙示意,他们有吗?”他们没有,他们用肩顶着,用腿撑着,用遍体鳞伤换无上荣耀,用汗水淋漓创别样精彩,我喉头一哽,我看见了他们唇角的笑容,破碎了三月的阳光,划破了黑色的木墙,给了我们心底一道曙光,指引了全部方向。
瞬间,一股热流在心口横冲直撞,涌上喉头,在一片白雾蒙蒙中,我看见他们挺直的脊梁,我看见他们紧握的双手,我看见他们不屈的背影,我看见他们耀眼的光芒。
垂首,几滴泪水湿了沙地。
抬目,数个背影挡了阳光。
他们知道,我们哭了。
我们知道,他们哭了。
他们的双肩微微耸动,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泣,纷乱中带着整齐,带着韵律,和着节奏,回响。
侧目,身旁人红了眼眶。
垂目,身下地沾了潮湿。
如果可以,我想说,我们没有哭泣,我们只是愧疚于心。
如果可以,我想说,我们不是冷血,我们只是埋藏太深。
他们的背影不宽阔,却撑起了我,撑起了我们班,撑起了我们的一片天空。
他们的力量不强大,却举起了我,举起了我们班,举起了我们的一番骄傲。
我心已乱。
一句对不起想脱口而出,却觉得太少太少。
我心已乱。
一句没关系必定来自他们的口中,却觉得太多太多。
让风拭干泪,举起我的双手,挤进人群中,踏上一个个躯体,拉上一双双手掌,落入一个个怀抱,重复,再重复,凝聚,再凝聚,托起,再托起,握紧,再握紧。
循环,再循环。
我闭上被泪水朦胧了的眼,感受着人群中涌动着的热情,不同于岁月静好,各自安好之流,而是别有一番精彩,拥有一种辉煌。
就像什么呢?我张开手掌,看着阳光穿透血液的颜色,带着一种肆意,疯狂,妖冶的感觉,我感受到了,真的。
你可知覆巢之时群蚁的团结?
你可知雨水汇入大海的感觉?
你可知石头成就高山的雄壮?
你可知众志筑成城墙的力量?
我知。
不知过了多久,墙壁拉下的影子渐渐变短,当一只只手触上一只只脚,当一双双手拉上一只只手,只余下最后一个梯子时。教官抛给他两个选择。
一, 他放弃,全连赢。
二, 他不放弃,若自己赢,则全连赢,若自己输,则全连输。
毫不犹豫的,他选择了前者。
我第一次觉得墙壁黑得如此无情。
我第一次觉得天空蓝得如此刺眼。
我第一次觉得风声大得如此凄厉。
我第一次觉得那名同学的身影渺小得可怕,像一粒尘埃,想拾起却无能为力。
教官吼出一句:“你们放弃他吗?”
呵,放弃,除非我们脱离集体。
呵,放弃,除非我们自断臂膀。
呵,放弃,除非我们迷失自我。
呵,放弃,除非我们抛弃家人。
“不放弃!”这一声,响彻云霄,惊走了飞鸟,扬起了沙尘。
风止,尘落。
那位同学的身体微微一抖,转过身来,眼眶微红,唯有一双眸子里跃动着火光。
教官在最后告诉了我们方法,在他攀上梯子的那一刻,我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汹涌澎湃,看着一个个略带倦意却笑魇如花的面孔,我的泪又涌上来,笑容却浮上面庞。
二十八分零三秒,教官公布了成绩,并未说什么,只是面上带着浅浅的欣慰。我知道,我们不是最先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我们是最团结的一个。至少,我们会铭记,这堵墙亦会铭记,我们,创造了别样的精彩。
我吸了吸鼻子,望了望沉浸在阳光里的他们,望了望伫立在阳光里的黑墙,他们的剪影渐渐变浅,却在我心底深深镌刻。
我们,
不畏雨雪风霜。
我们,
无视前路坎坷。
我们,是五连。
是最优秀,最团结的五连。
是敢于拼搏,不畏挑战的五连。
是创造了精彩,铸就了辉煌的五连。
琴声悠悠,不乱我心。
风声飒飒,不乱我心。
雨声沥沥,不乱我心。
鼓声隆隆,不乱我心。
我心乃何,乃团结向上,不屈不饶,铸就不同的辉煌,创造别样的精彩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