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故乡
故乡——— 有多少游子对你魂牵梦绕,我是行者,又岂能对你独善其身。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曾用精美的词语,华丽的篇章赞美过你。这寥寥数语又怎么能表达的完这溶入血液之中的浓浓乡情呢?
我生于淮河岸边,那里物产丰富,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夏收小麦,秋收稻谷,是国家的产粮地区,农业大省。至于吃鱼,那更是“小菜一碟",随便拿网出去走一圈,就可以满载而回。 我的童年是在这里度过的。 记得春天的时候,每天傍晚放学回家,把书包挂在墙上(那个很多年不变的木桩),一只手挎着竹篮,另一只手拿着锅巴或衣兜里装上几把花生。当我们把“零食”吃完,我们也刚好到了田野里,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欢快地打上一篮猪草,然后也不急着回家,把一篮一篮的猪草整齐地摆放在田埂上,我和小伙伴们在田野里忘情地追逐、打闹、纵情地歌唱、欢笑。身旁绿油油的麦苗,长势非常喜人。在夕阳下,不远处金黄色的油菜花开的正旺,翩翩起舞的小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浓郁的油菜花香迎风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小溪边的野韭菜生长地十分浓绿,一丛一丛犹如一群美丽少女的漂亮秀发。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有一群小鱼,大概有十几条,在缓缓地水流中逆流而上,它们惊头惊脑,非常警觉,摸索前进!它们也许是在找妈妈,也许是觉得前方有一顿大餐在等着它们,也许它们是一伙淘气离家出走的孩子。这时,一群鸭子跟着它们的后面追赶上来,发出噗嗒、噗嗒的声响,吓的它们四处逃散……
炎热的夏季向我们走来,江淮,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一点都不吝惜它的热情!山坡上的小草被太阳晒得有点蔫,就连大白杨也低下了它高昂的头,老水牛也在有气无力地啃着小山坡上本来就不怎么稠密的小草。
暑假里,城里孩子可能都在上补习班,或出去旅游,乡下十岁左右的半大孩子,都要去山坡上放牛,再大一点的,就得跟着父母一起下地劳动,这是我们农村自古以来的“传统”,其实我们也有自己的快乐。
早上,天空还没有完全放亮,我就要被父亲叫起床。迎着第一缕阳光,骑在牛背上,来到村前的小山坡上,牛静静地吃着长了一夜带有露水的嫩草。我每天都能看到日出,对城市里生活的大部分孩子来说,看一次日出可能会很兴奋,很激动,但对于我们生活在农村的小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一轮又大又圆,桔红色的红日,从东边小山坡的后面冉冉升起,它好像离我很近、很近,可能它就住在这离我不远的小山坡的那一边。早晨,刚刚出来的太阳光非常柔和,我喜欢用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它,看它一点一点从地平线上升起,只有时间久了,眼睛会有瞬间的盲。我爱太阳的颜色,更喜欢这种和太阳亲近的感觉,它就像新出生的婴儿,那么可爱,给我无限的希望和遐想。
阳光洒在这沉睡了一夜的大地上,静静的大地开始苏醒了,勤劳的人们开始醒来了,一切万物都睁开了眼睛,太阳!你就是所有万物的“母亲”,他们都是你至亲至爱的“孩子”。
中秋节过后,一场秋雨彻底一扫炎热的酷暑,清爽宜人,秋天真的来了。
抬头远眺,成方成块金黄色的稻田,一望无际,清风徐来,稻田发出“沙沙”地声响,这也许是大自然最美妙的声响。满山遍野的野菊花开得格外灿烂,它向我们招手,它向我们微笑。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里,它独自炫耀着它的妖艳,花香四溢。蓝天似乎比以前更远更蓝了,朵朵白云像一团团洁白的棉花,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大雁从我们头顶嗷叫着飞过。
大人们在收割着成熟的庄稼,收获的喜悦已经忘记了满身的疲倦,我们孩子也要做许多力所能及的劳动,一刻也不闲着,我们也是种庄稼的“行家里手”、割稻谷、晾晒、进仓、样样精通。
晚上,我躺在稻草垛上,稻草已经被露水打湿,我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甜甜的,眼睛望着深邃的夜空,满天的星星闪烁着,脑袋里在漫无边际地想象,我长大要当一名科学家,去研究地球以外的未知;我长大要当一名宇航员,要驾驶着自己造的宇宙飞船遨游太空;或能长出一双翅膀,像闪闪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自由穿梭在这夜幕之中。
冬天的小村庄,分外潇零,光秃秃的树干在西北风的呼啸下,发出了口哨一般得声响。几只麻雀蹲在树梢上,被西北风吹地缩着头,羽毛凌乱,不时发出叽叽……的哀叫,多么希望温暖的春天早些到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了。
在某一天的早晨,我打开大门,突然看到一望无际的雪不期而至,厚厚洁白的雪,覆盖着整个大地。爷爷定会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可不会想那么多,我只会第一时间跑到雪地里打雪仗,或堆个大雪人。虽然小手冻得通红,不时对着嘴哈着热气,但就是不愿意回家钻进热被窝,也许爱玩真的就是孩子们的天性!
有时在门前扫一片雪,拿着一个竹筐,在下面撒一把稻谷,用一根小棍子撑起来,小棍子上再栓一根长绳,我躲在门后,耐心的等待,不发出一点声响,静静等待着已经饿了一夜躲在房檐下避风的麻雀,只要耐心十足,定会收获颇丰。
孩子们还有一件事非常喜欢,那就是过春节了。一到冬天,一下雪,孩子们就知道离春节应该不远了,春节可以吃肉,可以穿新衣服,平时我们家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能顿顿吃上肉,我毫不夸张的讲,是我童年时的最大梦想。新衣服在乡下平时是不会做的,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有,这也是“传统”,春节做一套衣服,春天可以穿新的,夏天把袖子管卷起来当衬衫,秋天就要在屁股、膝盖,胳膊肘处缝补缝补继续穿,冬天,把它当内衣,这一年下来,几乎一套衣服也就被风化和磨损地差不多了。所以过春节的时候是肯定要做一套新衣服的,否则又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光着屁股去上学。
人的感情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我现在经常做梦,梦里的情景都是我童年的,我有时很不明白,这都有二十多年了,怎么就忘不了呢?现在我城里的家和后来农村翻盖的房子根本梦不到,我的梦里只有茅草房和儿时的玩伴,想来特奇怪。
父亲有时会说,你看新生儿的衣胞,那就是一个人的根,你的衣胞就埋在老宅门前的老槐树下,所以不管你到哪里你的根都在这里。
但我自己认为这是“魂”。有的人在外地工作了一辈子,但老了他说:“等到自己百年以后,要把他的骨灰送回去,埋葬在自己的故乡,让他‘魂归故里’!其实我觉得,也许他们的魂一直都在这里,没有一天离开过自己的故乡,不管他们的人漂洋过海到了哪里,他们都一直魂牵梦绕着故乡。
忘不了!真的忘不了!我那美丽可爱魂牵梦绕的童年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