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灵魂丢哪了
老友说, 我不知道把灵魂丢哪了,现在只剩一副皮囊埋葬在这大山里。
我打趣道:我给你“叫魂”把灵魂找回来。
“那都是迷信”。老友无奈地答复道。
这位老友我们叫磊子,曾是一位年轻的“自由主义者”。我与磊子相识在多年前,那时他在“老年公园”不羁的浪步着,一条九分裤半只小白鞋,夹着半截烟,披散到肩的黄发惹我的眼球喵了他一秒!
“混混!我们快走”身旁的同桌提醒到。
“喂---站住!”
“别理他,快走!”
“喂!他妈的站住!听到没?”那混跑了过来。
“有没有火?用个火!”不及同桌说话那混混便先开了口。
“我们不抽烟没有火。”我说。混混的眼睛扫在了我身上。
“那借个钱么兄弟。”混混顽皮的说道。此刻同桌已经没有了反抗力,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所有的生活费给了混混。混混笑了,那表情是骄傲还是成功的喜悦,那时候我不懂。
“不白借你们钱,以后谁欺负你们就找我磊哥!”混混淡定且认真的说道。
那是第一次听到老友的名字也是第一次遇到混混。那一年十七岁。
少时的校园爱情总是短暂而且有趣的 ,那是青春刚刚萌芽,物理老师说的异性相吸理论刚好诠释了我那美妙而短暂“爱情”。
张是这学期转到我们班的女生,甜美的长相初来就征服了我们班的所有的男生,当然也包括我。加上流利的普通话,好听的声音以至于我们全班的男生都诚服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就连书呆子王都买好吃的给她献殷勤。作为我们班最主要的“地下党”成员这种好事怎么能没有我呢。于是我开始向她发起了进攻式的追求,发现她喜欢唱歌我便买了奢侈品MP4,知道她喜欢吃零食我深夜悄悄的潜进女生宿舍送零食给她,经过我死皮赖脸的追求她终于同意将QQ号给我。通过彻夜不眠的聊天,换来了傍晚时马路上两个悠闲的身影。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潜伏着危机。我班的痞子刘也是张的追求者,当知道我们的关系后开始对我有了不满,时不时的威胁我找我麻烦,甚至扬言要找人收拾我。
战争在那天下午爆发了。痞子刘找了校外的狗子,要收拾我的消息还是早早的传到了我耳朵。同桌问我咋办,我想到了上次遇到的那个混混,磊子!冒着失望的心情找到了磊子告诉了缘由。
“妈的, 弄他!”磊子叫到。
混混磊子果然不负所托顺利的帮我解决这个麻烦---打败了痞子刘。
痞子刘后来说道,哎--那会儿真幼稚。
这是我第二次见磊子,也是第一次和磊子成为了朋友。
三个月后张的父亲开着奔驰接走了她,从此天涯两湘隔。
一年又一年不管是风霜还是雨雪,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始终在忙碌着,我和磊子走在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磊子突然说他想找工作了。好啊 我暗中惊喜。
“磊哥,你这是要从良了吗?哈哈......”
“你达!难道我不是良人吗?”
“是啊!腰间的小刀是用来路见不平的对不对?”我故意损到。
磊子欲言又止。当天下午磊子便去了一家KTV应聘服务生,光头经理打瞄了一下磊子。简单的询问后告诉磊子明天可以来上班,但是先把头发收拾了换身干净的衣服。
几日后我去探望,远远的就看见他和几个女孩在打情骂俏,不过干净的制服踏着锃亮的黑皮鞋着实让我眼睛一亮。
“你小子,勾搭几个了?”嘿..嘿..嘿...。磊子嘴角上扬邪笑了一下。说着便要把我介绍给他的女同事们认识,捧了我一大堆的好话还要介绍对象给我。调侃了一会我说要回去了,并嘱咐他好好干。磊子说:知道了兄弟!临走时还往我兜里塞了半包中华。
秋天的悲凉能让人产生很多的冲动,就在我快离开的时候磊子出事了。
一段高潮版的《偏爱》把我从深夜里惊了醒来。
“喂...?”我有气无力的接了电话。
“哪呢兄弟?过来下我有点事。”我明白这家伙半夜找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穿好了衣服去到了磊子那里,他同事告诉我,磊子和一位醉酒找事的客人动了手打伤了对方,现在对方一伙人困住了磊子,想要赔钱了事。那刻我虽然明白这处境,但心里还是很埋怨磊子!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对方终于妥协愿意接受五千元的赔偿。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和磊子KTV的工资将这件事摆平。而磊子也失去了在那里工作的机会。
我对磊子说,后天我就要去外地工作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了,我想留在这里。”磊子发红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远处。离开的那天我发了条消息给他,几秒后他用一个“嗯”回复了我。
冬天的大山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着,似乎没有一丝生机。我对着大山呐喊了一声,一块雪的落下引来了同事陈的“夸赞”。
“哎呀,王经理会法力啊,好厉害啊!教我几招呗。”
“哈哈哈!可以啊,我教你‘吸星 大法’学不?”
“学啊!”同事陈期切的说道。
“咳...咳...那第一步就是,欲练此功...必先...哈哈!”我再也没忍住笑了起来。同事陈似乎也明白了,一拳的姿势过来被我巧妙的躲开了,那一刻山梁上两个追风的背影成了瞬间的景点。
平淡无奇的日子少不了枯燥乏味,饭间接到了磊子的来的电话让我感到了许久的亲切,又一番的调侃得知磊子在理发店工作,还说他现在的工资比在KTV高。“那祝福你啊,多挣点还我钱。”我要债似的语气让磊子哈哈大笑,最后承诺等我回来时请我好好“消费”。
春节!在我心中是带着希望的节日,那意味着万物又可以绿绿的生长了。也不用穿着厚的臃肿的棉衣躲避在狭小的房间里了。那一年过年没有回去,三十那天妈妈好打了几个电话问我吃的啥。“妈,我好着呢,我们在一块吃饭呢,有羊肉,鱼肉...。告知妈妈不要担心,一切安好。说完我的眼睛就像被倒进了醋一样,眼泪强忍着落下了几滴。“三桃园,酒端起 桥桥”屋里的划拳声跑到了屋外。博仔,干嘛呢,差你了快点的。那晚我醉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以至于夜里吐到下铺同事魏的头上,估计磊子那晚也醉了,第二天起来看手机有一串的未接来电好几个都是他的。
辞去了了枯燥的工作,回到家乡见到了理发师磊子,他又变回了黄头发,只是比以前有型了,磊子对我的热情让刚从大山下来的我有点不知所措。那晚磊子确实消费了一大把,从来没见他这么有钱过。磊子醉了,倒在了床上。
哈哈,小酒量,起来继续喝!以前不是挺能喝的吗?我嘲笑搬的激将着磊子,也没能将他从床上拽起来。
又一年四月,太平山的庙会如期的开始了。缤纷的会场总让人忍不住的挥霍。磊子把我拉到了“神殿”。
“来这干什么?”
“卜卦!”
“卜什么?”
“婚姻!”磊子说道。
“你怎么还信这个,你谈对象了?”
“嘘---!”磊子打了一个手势暗示我安静。---一根竹签从签筒里跳了出来,磊子的脸上写满了希望。然而希望是失望的,磊子看完后深深的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话。我知道那是下下签,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磊子求神的希望被拒绝了。
天气在清凉中渐渐变的酷暑难耐,“龙抬头”的这一天理发店的生意异常的火爆,我去找磊子却被告知他在十几天前就离开了。“去哪了知道吗?”店员告诉我:悄悄走的谁也不知道去了哪。我怀着悲伤复杂的心情一路上都在猜想我是不是他的兄弟,为什么去哪了都不给我说声。
两年后,当我渐渐的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一个朋友申请消息显示在我微信上。
“兄弟!”
“你是?”
“磊子!”对方发来这两个字让我感到了吃惊。我怨恨的回道:“你还活着?”一分钟才后回复:“嗯。对不起了兄弟!”我懂他是在组织语言怎么回复我。一下午的“严刑拷打”才对我道出了离开时的不辞而别。
用磊子的话说他是在修炼人性,以免将来再受伤害。
磊子跟我说在十八岁那年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他两感情相悦的在一起守护了彼此五年,磊子无私的付出了五年。最后姑娘因为某种原因抛他而去。磊子的内心受不了这纯粹的打击想逃避这令他伤心欲绝的感情,于是逃离了喧闹的城市,躲进了幽静的大山。我问磊子为什么还不走出来?磊子说:我每天对着大山吼,有回音他懂我!我说你不要逃避了。磊子回复道:我是自嘲。你要好好活出自己,兄弟,下次我们不醉不归!磊子再一次承诺到。
翻看磊子的相册,照片里手腕上的“忍”让我似曾相识。
我知道让磊子离开的原因不止这一个。每个人都有压在心底宁烂不说的秘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