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我宁愿440的青春
算算已经六年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多少留恋的东西时隔六年之后反而常常想起。不知道你的房子买在了哪一座城市,也许是我常去的那里?不知道你们幸福吗,或者已经有小孩了吧——当了爸爸的你还会那样嘻嘻哈哈恣意而为吗?还会想起,六年前的高考,六年前的悲欢,还有,六年前的我吗?
每次听到那首歌,我都会一震,虽然已经很久了,但我还是不知疲倦地回想,然而又徒劳无功地放弃,那些故事我自己都有些厌烦了,但是还是日复一日地,日复一日地假设。
朋友说你们在同学聚会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秀恩爱,几乎有些旁若无人。“你真应该去,你去了就不会这样,多少收敛一些。”她有些不平地说。“我去有什么用,我去也不能不让人家恋爱啊”,我为朋友的稚气笑了。“你去肯定管用的,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在乎她的感受,而且他肯定真心喜欢过你——喜欢是有惯性的。”
说起来场面有些搞笑,两个二十六七的单身女青年,被人目为待嫁剩女,居然还在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所谓的喜欢,也许只是遥远记忆里的青春吧。
她又问“哎,说实话,如果重新选择,你会选择他吗?”我习惯性地摇摇头——好像高三的一年我们都在形成一种习惯了,你习惯追求,我习惯拒绝,只是太小看了这种习惯,时过境迁,这样长久也戒不掉的习惯还真是让人坐立不安。
然而突然有些动摇了,茶余饭后一瞬间的动摇,消失在慵懒的午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快餐店,消失在更加成熟的打败了荷尔蒙作用的理性之下——如果回到从前,我应该还是会拒绝,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并不后悔440的青春。
你问我,“后悔认识我吗?”这一场上演了284天的闹剧以这样的结果收尾还真是新颖别致。
距高考284天前,我把一封信揉成一团,指着在臭水沟里慵懒地翻了个身的猪语无伦次地说,“如果他是这头猪,我真想把他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让人不寒而栗的话,眼角的泪水一定让人觉得受了什么委屈——那一天,你通过朋友传达了对我的好感。
那一年,是老师口中另我们谈之色变的高三,开学之初,老师就谆谆教诲:不要早恋——早恋会让你分心,分了心就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没有好工作,没有好工作就找不到好对象,孩子没有好的教育机会,考好大学的几会又失去了大半——这份严制世袭的严重后果对于还没有经历过失恋的我们显然是不敢想象的灭顶之灾。我对老师的描述常常感同身受地自我激励,想要考一所好大学,除此之外,还可以对弟弟妹妹起到正面的教导作用,深感责任的重大,但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月后,来了复读的你。
在一个有些内向的乖乖女来说,你显然是一个不良少年——你总是嬉皮笑脸地捉弄女生,还和一群社会青年保持亲密关系,第二年了学习还是勉强不考倒数第一,我还有几次看到你躲在角落里抽烟。对于这样的另类,我只能在心里愤愤不平的同时还要保持距离,也很坦然地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毕竟,我自己也是一个比较让人省心的丑小鸭角色。
第一次考试我就考出了不错的成绩,远远地把第二名甩出三十几分的距离。各个老师都很看好我,尤其英语老师,她甚至撺掇我报了我从来不报希望的英语竞赛,抱着交差的心理,我度过了昏昏沉沉的两个小时。考试结束后班里还在上课,于是我们便站在阳台等。
参加竞赛的一共是三个人,一个是硬被老师逼着去抓住隐约可见的获奖希望的我;一个是英语徘徊在及格线,而且大部分都在线下悬着的小刘——她追求的是各种能引发英语电石火光的学习兴趣的却调皮地藏匿至今的导火索;而你,可能只是为了逃避两节课,毕竟考试不像课堂规定的不准睡觉,而你对分数,也是无与伦比的淡薄。
我一心盼着下课,实在受不了和你这样的危险分子有什么接触,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我的高三,不想因为和你太惯去防范让人防不胜防的捉弄。
气氛有些尴尬,小刘是一个小女生,她仰着头听完你的话题又转头听我的另一个话题,我显然不会退让,你也不明白我莫名而来的敌意,只有小刘周旋在我们之间,也因为有小刘在,我们终于不至于因为不得不讲一句话而打起来。
终于下课了,我匆匆忙忙地走进教室,以为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共处,却没有想到,三天之后,小刘带来了你的“情书”,也就出现了距高考284天的那个场景。
我回去把信“公之于众”,弟弟妹妹开着玩笑,妈妈则如临大敌地防微杜渐。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如果有什么事要发生,我又怎么会把信拿回来?更何况,他就是我一早说起的那个混混。
然而被人喜欢总归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像往常一样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却格外留意了一下那个当时还让人感觉并不紧迫而很富足的数字——284,这是我跟高考的距离。
之所以这么坦然,另一个原因是他在信里写道:我知道你是好学生,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我会好好学习,把你当成榜样,等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他显然高估了他对这个只是“第一次和说话我脸红了”的女生的感情,我却没有高估他的耐力——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周,甚至三天他就会丢到一边。
我以为我的判断错了,他抱来一大摞书,好多都是去年的复习资料,除了写着他歪歪扭扭的名字就几乎是崭新的了。他埋头苦学,上课回答问题最大声的也是他,在他的声波里,我听到了他的注视——同学都回头看呢,我可不想被人发现。
但是一个礼拜以后,他就把学习忘到了脑后,那一堆书因为碍事,被塞到桌子地下,大家打扫卫生的时候你洒一点水,他扫起一掊泥,几天下来就显出了落魄的形态,进而被前几天还给了它们无比的宠爱的主人扔到了垃圾桶。
你看,他放弃了,这就是混混的爱情,也许我只不过是很多分之一,也许不到毕业他就会忘记。我继续着自己的轨迹,心里对他更加不屑。
他也继续了他嘻嘻哈哈的生活——既然不好好学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补习,好多同学因为他考不好,或者即使没有那么严重,分数多少还是会打折扣。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人——三个女孩,一个男孩。他们组成了一个班级之外的群体,每天凑在一起讲着大家不懂的笑话,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不知道怎么地,我跟那几个女生关系渐渐亲密起来,她们还是不错的,完全是和他在一起所不同的样子——都是他带的吧。
由于我的同桌要考艺术,每个月都要去市里的舞蹈班学习,在班里待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几天。那个时候老师尤其喜欢同学们和同桌“交流讨论”,一会大家在一起就讨论出来一锅粥,我一个人冷冷清清,加上性格内向,每次的交流就是玩手指。
她们几个像是约好了一样,轮流着来和我坐同桌,我对天降下来一般的友谊受宠若惊,她们却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前边太挤了”,“我同桌脚臭”,“和变态同桌吵架了”…她们和同桌轮流着和同桌闹别扭,结果就是我身边的座位总是有人。
那么久我却没有想到,这件事原来和她有着什么联系。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一个月不到,大家就都知道了他情感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是只想安心学习的我。
我不理不睬,他就声东击西,总会找一些和我有关的事做;我坚持消极防御,他就曲线救国,把我周围的张三李四王五赵六都处成莫逆;我鸡蛋里挑骨头,他就练就了一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厚脸皮…
他总是为我做各种各样的事而不告诉你,却会耍心机通过你周围的人传达到我耳朵里;英语老师总爱叫我上黑板做题,他就故意说我写的看不清,把老师问烦了就会让我告诉他,同学心知肚明地哄笑;把我遇到的每一件事都记下来,有一天我的心情很好,随便画了一个图案,他在日记里小题大做地写了满满一页——“她画的是什么,叶子?心脏?她是不是知道我在她身后。”
他说要送我一件礼物,我爱答不理的样子,其实等大家走后都会偷偷看他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有感动也有搞笑——这成了我每天的一个习惯。
不知不觉间我的矜持似乎土崩瓦解,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可以和他听同一个笑话而笑到肚子疼,一天看不到他就忐忑不安的地步。
老师的预言似乎在我的身上成了真。我的成绩一落千丈,第二次考试的时候已经跌到了第九名,老师找我谈话,父母苦口婆心——我也随着成绩跌醒了。
那段时间我陷到了深深的焦虑里,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感觉到力不从心,成绩像一滩找到安逸的死水,停留在不断响着警报声的警戒线。我问他,既然不好好学习,为什么要补习,是跟我有仇吗?我每天郁郁寡欢,开始失眠,每天到凌晨三四点还睡不着,白天却没有精神。严重的失眠让我开始了自残,有时候把手割得血呼啦差又突然醒悟,触电一样把刀子扔进垃圾桶。后来在给别人讲这一段往事的时候,还总是会讲起一个很戏剧性的事件——有一个女生知道后,为我扔掉的小刀感到可惜,有一天偷偷把我叫到一边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扔了,给我行吗?
大家听了哈哈一笑,并不知道,其实我当时还不止一次地产生自杀的念头。现在回忆那段时光,总觉得小题大做,但是仍旧忍不住感喟——有些事情,即使痛苦,即使愚蠢,也会被拿来一次次回忆,一次次咀嚼,因为,那是青春独一无二的印记。
妈妈问我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她带着无望的语气给我讲我是多么地少不更事,给我讲疲于奔波的父亲,给我讲这么多年求学的不易,给我讲过去,讲未来,我的现在却仍旧死灰沉沉。我却一直没有承认会和他有关系,那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倔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抵触什么,即使我每天都在为失眠哭泣,每天都在为成绩焦心,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些没有比承认这个更加懦弱和不应该的事了。
他坚持每天给我发短信,在我几乎已经自暴自弃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和我谈了一次话,他说,“你看啊,语文110,数学110,英语学的好,可以考120,理综学的不好,努力一点考240总没问题吧,这样加起来就是580”他在纸上划拉着,不禁露出笑容,仿佛分数已经到手了。“即使发挥失常,减去三十分的折损,那就是550——550!一本都能报好一点的学校了!”
我看了看这些平凡无奇的数字,也跟着觉得考一本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他又说“明天开始我陪着你学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他忖度似的看着我,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的厚脸皮自动接收为前者。然后,他用一个晚自习的时间规划了我们的逆袭计划,最后约定,明天早晨一起跑步——顺便我教他背单词,他教我头疼了好久的电磁感应。
“等考上大学就好了。”他说。
第二天我到了操场他已经等在那里了,冻的瑟瑟发抖,等了很久的样子。
我们断断续续地就着冷风讲了给彼此讲题,被一阵一阵的寒风乱七八糟地刮走。我觉得这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决定的时候(也许一会儿会肚子疼),天上忽然下起了雨,雨当然在这个季节并不稀罕,但是,你留意过吗,有时候天气会又下雨又下雪。
我第一次见这种天气的时候,除了觉得浪漫和美丽之外,还有一种宿命式的惊叹——那是因为在前一天,也就是我们制定学习计划的晚自习,间歇他问我最喜欢什么天气,告诉我自己最喜欢又下雨又下雪的天气,我少见多怪,说哪里会有这种天气,一定是你编的吧。
他显然没有实力安排这样一个巧合,那么一定是命中注定了,至于注定的是什么,雨雪里也没有落下来答案,但是我却隐隐约约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是被注定的,那么,他的甜言蜜语也许不会全部是假的;他对我的好,或许也有几分发自本心。
距高考三个月,他因为有关系,被爸爸安排到去优等班里学习。走的那天下午,我发现自己的桌壳里塞满了零食,费了很多力气才全部取出来。一张纸条掉在了地上,他用仍旧歪歪扭扭的字说道:这是我家冰箱里最后的吃的,我全拿来了,(笑脸),本来想让你慢点吃等我回来,可是保质期快到了,还是赶紧吃吧。
我看着笑了,却又坚持还给了他。
第一个没有被他打扰的下午,我竟然有些不习惯。发现有好多时光都是在骂他,躲他,是在他的起哄和注视中度过的。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闷闷地不说话,妹妹问起他的情况,我觉得很悲伤,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有一种好事多磨的不如意,准备强作精神跟她说话,却忽然痛哭起来,怎么都止不住,最后索性蹲在路边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他就回来班里,拿着一上午做的笔记,他们班都是比较好的老师,他认认真真地把老师讲的重点都记了下来,语文作文,数学解题技巧,还有物理电磁那一部分着重划出来。最后一页画了当时比较流行的卡通形象的各种表情,很励志地引出了一个大大的“550”。
直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回忆,我仍旧记得我当时的骄傲,我像一个穿了水晶鞋的灰姑娘,被各种注目围绕,平静的毕业班里,有一大半的活动都是他为了和我接触而组织的。他叫我们出去吃饭,被收买了的同学都来做我的工作,最后却悻悻地带着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去了。他约大家过中秋节,在寒冬的广场嬉闹拍相片,最后定格在我们之间的还是我僵硬的和他合不拢嘴的脸。他在我来时的路上等我,如果不是同学,我都不知道原来他每天在偷偷地跟着我,却从来没有说过一次。
高考如约而至,我们不仅没有实现550的宏图大志,反而离得更远了。
本来不敢面度,拖着迟迟没有查分,他死缠烂打地查出来发了过来——440。
“已经很好了,你看看我,才三百六十分。”他安慰我。
我本来是为自己的成绩感到悲哀的,但是听他一说,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戏谑他,“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还要补习一年吗?”
他见我不难过了,对自己的成绩倒是很无所谓,“不了,本来也是被我爸逼的,再来一年还得下降。”
从那以后我就拒绝见他了,回想这一年的事,总是觉得像是开了一个玩笑。我在爸爸因为我不理想的成绩而病重的压力下,突然成熟了很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复读。而他,因为有优渥的家庭条件,上了一所三本院校。
再见到他的时候是暑假结束,他拿着郭敬明刚出版的《最小说》和一个益达瓶子来找我,这一次是他一个人来的,也许知道会见最后一面,他也没有骑着风驰电掣的摩托,而是骑了一辆自行车。
发短信约我说,“我不会打扰你了,见最后一面吧。”
我跟他见了面,这一次,是真的希望可以结束这件事。
他说“知道你喜欢看书,又不知道喜欢哪一类型的,不过,应该不会喜欢那些你爱我我爱你的东西吧,听说这本书最近挺火,送你。”他把书递过来,“还有,这是平安夜跟大家要的硬币,本来准备买个苹果给你,但是怕你不要——做个纪念吧。”
2008年的暑假,刚洗完的衣服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滴,刚倒掉的污水晶亮地向前流着;同院租客的外孙醒了,外婆不知道他们是饿了还是渴了,为什么哭的这么凶;街边的小卖部还没有拆,湛蓝的天空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我的手上还沾着刚刚洗衣服的肥皂沫子,书被他塞在臂弯里。他说,你收下吧,我真的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如果没有我,你本来是个好学生的。
他的话触动了我,我眼圈忽然红了,记忆里,那是他唯一的认真,他却说他一直都是认真的——想要好好学习,让自己配的上你;想要做个上进的人,让你的眼神不要总是从他的头顶飘过;想要不打扰你,等到上了大学就好了…
2009年9月,我上了大学,但是,却是一个人。我想起那个炎热的下午,一点都没有夏日该有的聒噪。
他说他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脸上做着计划中的冷漠表情,眼泪却流了下来。那个下午,惟一一次——我哭了,他却走了。背影里多了一些东西,现在回望的时候,才知道这些让我感觉陌生的,叫做成长。
我追了上去,还是坚持要把东西还给他,他无奈地接过书,却怎么也不收硬币,他说,这些都是给你的,对别人没有意义——就当留个纪念吧,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怎么说也在同学一年。
我没有再说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后悔认识我吗?”眼睛里的紧张,恐怕是怎样重要的考试都不会有的。我笑笑,想要轻松一点的气氛,我说“不会啊,很多事情都是命里注定的。”他黯然不语,我接着说,“说不定是要让我考一个很高的分数,一年不够。”
单车摇摇晃晃,三点钟的街道依然很安静,我看着你渐渐远去,然后转弯。
也许他觉得我还是那个在乎分数甚于一切的乖乖女,对于我们的对话,他的解读应该是:我是她命里的不应该,她终于等到别开的这一天,可以安安静静学习了。
但是我想说的却是:你是我命里注定的缘分,很多的事情以后可以做,很多事情一辈子只能有一次。
他走的那一天像是又想通了一样,发着满是错别字的短息,说我在你家门前的树洞里放了一点东西,都是送你送剩下的。我要走了,这一次真的不会再打扰你了——一直都说到做不到,这次来真的了,哈哈,相信你的,550,等你的好消息!
门前果然有一个树洞,里边放着我喜欢的明星的明信片——之前他送了好多,可能是做了长远的战斗打算,和书店老板批发的吧。几块青色的石头,他之前告诉我是在一次旅行中捡的化石,我让他别打扰我学习,匆匆之间看到了上面的鱼骨纹理,现在看看,哪里是什么化石,上面画着萌萌的鸭子,画着丑丑的鬼脸,一只失落的番茄,还有一个调皮的洋葱。
2009年10月,小刘来看我,我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我不相信会是那个女孩,她对我说过,不要喜欢他,因为她就真的很不喜欢。小刘进一步隐晦地提示我,似乎那个冬天,那个她和他肩并肩拍照真的是傻傻地笑的很开心的样子;那个夏天,坐在他摩托车后面穿越大街小巷来找我的也是她;他找来做我临时同桌次数最多的也是她。
我对小刘说,“相识一场,应该高兴。”在我们一起听过的歌声里,回忆甚嚣尘上。我想起我在他面前扔掉你送的东西;想起虽然他央求如果要骂就骂你“脸皮厚”仍旧蛮恨地骂他“不要脸”;想起他到我班里来看我,我把他晾在大家惊异的目光里,不管他在窗户外怎么叫都不出去;想起我高考完他给我打电话我毫不犹豫地挂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果不在乎失去,为什么还会哭一整晚?为什么还要保留他送的东西?为什么要日复一日地想起?
可是,如果在乎,为什么还是要抵制,还是要放开,即使重来一次也不悔改?
也许我只是习惯了他的好,也许我只是喜欢他的喜欢,也许这样才会真正的成全我,成全我们——你知道的,年少时光如梦,总是短暂而又美好。
只是,对于结了婚也应该生了子的你,我竟然没有机会解释——即使重来一次,如果任我选择,我仍旧会选440的青春,因为这个青春里有你,而从此以后,我却再也没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