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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发布时间:2024-08-07 14:29:11

  诗的电话声响起,是曦打来的。诗雨有种想哭的冲动。曦有一个月没联系她了。曦是诗雨十多年的初恋情人。诗雨好不容易在半年之前才找到他。

  “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诗雨硬咽着。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略带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沁入诗雨的心田。也许就是这种声音让诗雨的心底里一直占有曦的位置。

  “你知道我在哪儿吗?我在重庆沙坪坝。我要见你!”

  曦总是那么霸道而又专横,而诗雨偏偏就喜欢他的那份专横和霸道。

  重庆是诗雨工作的地方,可诗雨已经回老家了。她正和老公回家办房子过户手续。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见到你,你老家离重庆不远的,原来我去过你的家,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了。你必须来,我是费尽周折丢下家中的事才出来的。”曦的声音向磁铁一样吸引着诗雨。

  她的心里也挺想见他的。好多年未见。多想多想靠着曦的肩膀,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想。亦如当年一样,静静的看天上的星星。

  诗雨第一次对老公撒了谎,说自己不舒服,让老公一人去办房子过户手续。老公满脸疑惑,好端端的,接个电话咋就不舒服了呢?但老公对诗雨的话言听计从。便不再说啥,独自离开了。

  诗雨支走老公,迅速走进了理发店洗头,洗发水最便宜的十五块,中等的三十,最高的五十。家里自己洗头才一块钱一包的洗头水。好贵呀。诗雨狠了狠心,洗了个三十块钱的头。小妹跟她边洗边聊,问起她常在哪儿洗头。小妹把她看着有钱人了。诗雨让理发师给剪了个一次性的卷发。回家披上去年过年买的咖啡色的披肩。里面衬了一件低领的黄色毛衣。照照镜子,感觉比以前精神了许多。这么多年诗雨从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诗雨拿着包走向车站,并且拨通曦的电话:“我马上坐车去龙头寺。一个钟头就到了。”

  “好的,我现在打的过来。”

  他们约好在龙头寺火车站见面。

  火车站人流量太多,要找人也不容易,诗雨知道曦个头脑机灵的人,这种场合他一定站在人群稀少的地方,这样比较容易找些。果真,她一眼看见了,那个让她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男人。曦穿了一件朱红色的西装,没系上扣子,里面一件打底黑色羊毛衫。很随意。宽宽的胸怀在诗雨面前一览无遗,牵扯着诗雨心底的柔柔的情怀。激起诗雨那一股股母性的感情在血液里急切地流着。就是这个胸怀,在十多年前不知道躺过多少次,就是这个胸怀,诗雨躺在曦的怀里,在黑色的夜晚细数天上的星星,偷听牛郎织女的喃喃丝语。如今,这个胸怀已经成了别的女人的避风港。酸甜苦辣的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好在。他们已经步入中年,诗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们没有拥抱,没有握手,没有暧眛。就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多了那份亲切,那份自然。

  “我们先吃饭,走,吃饭去。”诗雨和曦并肩走向饭店。曦很娴熟地给诗雨拉开了凳子,然后问诗雨想吃啥。他们点了一份酸菜鱼,一个素菜。诗雨吃得很少,她的心一直静不下来。吃完饭,曦说:“我们到哪儿坐一会?”曦边说边找着地方,很快,找到了一间茶楼。诗雨顺从地跟在曦的后面。

  茶楼很静,曦先落坐,诗雨稍迟疑片刻,她选择了坐在曦的对面。两人坐下来,相视一笑。那笑似乎等得太久太久。诗雨一直就等着这一天,等着给她的会心的一笑。这一笑感觉那么甜,甜到了心里,这一笑,让诗雨扫落了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曦拿出手机,取出里面的卡,放在桌上,手机桌面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诗雨知道那是曦的老婆和女儿,老婆才二十多岁。诗雨没有一点嫉妒之心,有的只是羡慕。她对曦调侃道:“干脆休了她们,让我跟你过。好不?”

  “你不会离婚的,我还不了解你?你舍不得你的孩子。”

  这话倒实。诗雨第一次跟曦通电话时,曦就有这种想法,诗雨立即阻止了曦的念头,诗雨认为,男人不能老在婚姻中周旋,一个男人在婚姻几度受挫,这会影响他在事业上的斗志。更何况,诗雨不是来破坏曦的家庭的,她只想让曦过得更好些。

  诗雨拿着照片,给曦一个灿烂的微笑:“你看,这娘儿俩多美,这就是你的骄傲。是你的宝。好好待她们。”

  “记得原来我们分手时你对我说,要好好对你未来的老婆。因此,我不敢怠慢你的话,我对老婆很好。谢谢你。”

  诗雨感动着,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她对他说过的话。诗雨两手握着茶杯,她正陶醉于曦的只言片语里。看着诗雨的幸福样,曦的双手也捧起茶,他们的手零距离的接触,不用看,诗雨感觉到曦的眼神。他很想握住这双十几年没曾碰过的手,很想,曦的手刚刚离开茶杯……诗雨慌了神,片刻,她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双手放到大腿上。曦没有尴尬,笑了。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声音对诗雨说:“我准备好好陪你耍两天。当然,也有那种过份的想法。请别骂我的俗气和卑鄙。你会看轻我吗?”诗雨的脸泛起红晕。心里狂跳不止。她不怪曦,这种要求和想法是一个正常男人再正常不过的。

  诗雨不是一个古板的女人,她也很想和曦在一起。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是一种爱情的升华,是爱的一种极致。也是一种爱的表现。但是诗雨不能,诗雨是自卑的,她这种年龄,这种身体,与曦的娇妻来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她怕曦失望。诗雨是感性的。和曦上床,也许能得到片刻的那种消魂的快乐,可这样会换回来无尽的煎熬和欲罢不能的痛苦。以及那无休止的相思之念。于是诗雨柔情对曦说:“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的残躯对你来说还有用的话,你就拿去。不过我们就这样做一个永远永远的好朋友,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我,我懂你,你是一个内心热情狂放,却又束缚于封建传统的思想的人。”

  这话说到诗雨的心坎上,诗雨确实是这样的人,没有人比曦这样知她懂她,也没有人愿意这样去了解她,心疼她。正因如此,才让诗雨对曦那样刻骨铭心,那样入心如肺。

  曦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红色的毛泽东,看着诗雨道:“这个,你拿着。”钱是卷起来的,诗雨不知道这里面是几张还是十几张,诗雨想,要是曦手上拿着的是件礼物多好,哪怕是几块钱的发夹或者围巾那该有多好!诗雨轻轻地。轻轻地推回曦的手。“你把它存起来,等我成老太婆时,我乞讨在你处,你再给我。记住我的话了。”

  “如果你电话变了,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我不会的。”诗雨动情地说。

  老公电话想起:“不是说人不舒服吗?跑哪儿去了?”

  “我在同学家里,等一会就回来了。”

  “你一会东,一会西,自己看着办吧。”老公分明有了怒意。

  诗雨突然觉得对不住老公。

  是该向曦告别了。说真的,诗雨真是不想离去,千万个不想,她很想和曦彻夜长谈,很想和曦厮守在一起。很想霸占这甜蜜的时光。但是理智还是让诗雨选择了挥手说再见。

  诗雨满足了,诗雨是快乐的。她园了自己的梦,她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她可以坦然对老公说起今天的事。诗雨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大家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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